《那一年的故事》书生大人

5、第五章

　　秋天的黄昏, 冬天的阳光,春天的树, 而来年的夏天, 二零零六年 。他们即将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大考,中考 。前一个星期整个学校充斥着忧伤的气息 。 毕业, 分校,离别,同学录, 毕业照...但柯年屿却无暇顾及只是埋头苦读,因为他知道以冉颜的成绩市考进市一中是毫无悬念的,他却很危险,但他不想与冉颜分开 。
　　六月二十一日下午,考试的最后一门,烈日当头,考场内学生奋笔疾书挥汗如水,考场外人满为患家长们焦急地等待 。
　　“叮铃铃, 叮铃铃 …” 下午五时,随着英语考试的终止铃声响起,为期两日的考试宣布结束 。家长们如“仪仗队”般站立两旁,翘首以待,甚至还有手捧鲜花的 。随着考点大门的打开,热情地拥抱,喧哗地欢呼声,鲜花礼物 … 场面震撼至极 。
　　而冉颜和柯年屿约好不让家人来接,他们考完最后一门预备一起去尽情地狂欢一番 。
　　柯年屿很早就跑出来站在校外的一个大树荫下,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投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青草,野花, 被太阳蒸晒着,空气里弥漫着香味,他很高兴,急着想告诉冉颜一个好消息,今天他发挥不错,很有希望考进那所重点高中,他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着冉颜的身影 。
　　良久人群渐散,冉颜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难道错过了？不会啊,说好的这棵树下啊 。柯年屿正踌躇着去校内找一圈,忽然就看到远处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很亲密地朝校门口走出来,那个女生是冉颜,他不会看错的,和韩仁均在一起 。
　　柯年屿望着他们的身影, 发了会儿呆,然后眯起眼又仰头望了望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悬着火球似的太阳, 白光灼眼,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人喘不过气来, “ 胸口好像有些闷闷的头也晕沉沉的,天气太热了吧,可能中暑了吧,这鬼天气,还是回家吧, 。”柯年屿这么嘀咕了一句转身便离开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垂耷着 … 他的步伐迈得又快又疾。

　　回到家里，柯年屿没有吃饭一直心不在焉的躺在床上 。
　　到了晚上,客厅里的电话“ 叮叮叮 ” 响了 。
　　他忽然警觉起来,仔细的听他妈妈说话,当听到她说“ 等一下 ” 时,他急忙打开房门问：“找我吗？”
　　“啊，对……” 他妈妈说, “ 是个女同学 。”
　　“喂？” 柯年屿赶快接过电话。
　　“ 喂,柯年屿,你今天哪里去了？怎么没等我？” 电话那头传来冉颜略带责备的声音 。他突然发现,接到冉颜的电话,他竟然很欣喜,也许她和韩仁均只是碰巧遇到了 。
　　“ 啊....那个...因为...天太热,我好像...中暑了,就先回家了 。” 柯年屿有些心虚 。
　　“ 哦,那你现在呢,好些了吗 ？”
　　“ 嗯 。”
　　“那就好, 对了柯年屿,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今天考完韩仁均就来找我啦,我们聊了很久,然后你猜怎么着 ？”
　　一阵沉默，柯年屿讷讷地说：“ 不知道 。”
　　“ 他跟我道歉,特真诚,然后我们… 和好了 …” 甜蜜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
　　“ 哦……那挺好的 。那…我要去吃饭了,就先挂了, 拜拜 。” 柯年屿故做轻松地说完,没再等她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
　　电话筒里传来了忙音,冉颜隐约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今天的柯年屿有些奇怪 。其实在下午老远她就看见了阳光下那个穿白色短袖的男孩,也看到他走了..当时她的心里有一股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挺奇怪的,柯年屿很奇怪,她自己的心情也很奇怪 。

　　第二天,六月二十二日,柯年屿一大早就一个人坐在网吧里,他其实不喜欢网吧的,这里乌烟瘴气,让他不舒服,但他没有地方可去 。盯着□□上那个熟悉头像,冉颜的□□头像是个粉白的卡通兔子,和送他那个兔子娃娃很像 。
　　当柯年屿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整整一天,冉颜都没有找他,她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吗？考试之前他就跟爸妈商量好了,他今年的生日不在家过,有同学要和他一起庆祝会出去玩一整天,所以他不能呆在家里,不然太丢人了,难道说同学把他的生日忘了 ？那时刚刚满十五岁的柯年屿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孩子 。
　　“妈,今天有人电话找我吗 ？” 一进门柯年屿就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 。
　　“没有啊 。小屿,今天玩得开心吗 ？” 他妈妈问 。
　　“哦.....挺开心的 。我已经吃过了,回房间去了 。” 柯年屿突然就觉得很累,浑身提不起力气 。

　　冉颜后来是找过柯年屿的,但柯年屿都用不在家啊不舒服啊有别的事等等一些理由搪塞过去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谎 。
　　那一个暑假,真的真的很漫长很漫长 … 没有作业没有补习班没有伙伴也没有冉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