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天下》强者天下

52、访客

　　这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一辆红旗轿车开入R大校园，在理工楼前停下。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陆军军装的中年男子。

　　正值下课的时间，来来往往的学生们都好奇地打量一眼。

　　本来考虑到这特殊时期，穿军装的男人出现在校园里并不稀奇。

　　很多即将参军或已参军的学生都喜欢找个机会穿着军装在母校转一转。

　　可是，很多学生随意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肩章上，便挪不开了：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缀有金色枝叶和一颗金色星徽。

　　竟是少将军衔！

　　特别是，这个应该是少将的男人，竟径直朝着理工楼的地下一层走去！

　　那可是校长的地盘！

　　楼管员大叔连忙拦住这个男人，用尽量客气的语气说：“先生，地下一层如非特殊人员（特殊人员=张胧月）禁止进入，请您……”

　　男人开口了，是深沉的男低音：“您好，我是陆军少将杜青，国防部征兵办公室主任，帝都军区副军长，我有要事与张校长商量。”

　　楼管员大叔显然非常为难，在衡量了一番得罪陆军少将和得罪校长之间哪个更严重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但是因为过度紧张，说话都磕磕绊绊的：“少将先生，校长先生再三吩咐过，除非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哦，不，即使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也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做实验。请您在……外面耐心等候。”

　　他以为面前的男人会大发雷霆，因为军人的脾气一般比较直来直去，身居高位的军人更是如此。

　　没想到杜少将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彬彬有礼地回答：“那就辛苦您了。我在门厅里等。”

　　然后他就在门厅里旁若无人地站着，视周围学生好奇而羡慕的目光为无物。

　　三个小时后，地下一层的灯光终于熄灭了。

　　张胧月浑身轻松地从地下一层走上来，还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

　　然后她看到了门厅里一动不动站着的杜青。

　　张胧月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惊讶，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

　　杜青等到张胧月走近，以矫健的步伐迈步上前，仿佛站了三个小时军姿的人不是他，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校长先生。”

　　张胧月没法假装他不存在地走出门厅，只好转身打招呼：“杜青，找我有事？”

　　“校长，我们能否换个地方交谈……”

　　“杜青，在军队里呆了这么多年怎么学得拖泥带水？有事快说。”

　　杜青仿佛料到校长会是这种反应，于是他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说道：“学生无能，没有办法改变上面的决定。上面要求各个大学展开新一轮的鼓励参军宣传活动。表面上为学生自愿其实给每所学校都下达了指标。我极力想要把R大的指标除去，但是其他人坚决不同意……”

　　他忐忑不安地看着校长。在他的印象中，校长对学生参军这件事是很反感的。

　　张胧月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一下：“所以说，你是为一件无法改变的事情向我道歉喽？这本来就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我也不记得向你表达过这种意愿……感谢你对学弟学妹的照顾，不用为此自责。”

　　杜青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他又和校长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地坐着等候已久的红旗轿车离开了。

　　张胧月看着轿车离去的背影。从她身后的阴影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是同样在门厅里等候多时的言亡。杜青在门厅里呆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有察觉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张胧月沉默着没有言语。

　　言亡开口说道：“开着军牌车进入校园，穿着全套少将军服，在门厅等候三个小时，只为告诉你一个你不需要的消息。这可远远不止是尊师重道了。”

　　张胧月挑了挑眉毛：“也许他只是担忧亲爱的校长的心情，也许他和你一样是只狐狸，不过这都无所谓。”

　　“杜青是少壮派兼主战派军官，他的动机不纯。”

　　“政治，就是一滩浑水。我无意去弄懂……他想要帮我也罢，利用我也罢，只要他没有能力造成实质性伤害，我就不用去理会……毕竟”张胧月从兜里掏出校医院昨天送来的报告，“需要操心的事情有点多。”

　　言亡扫了一眼：“怎么回事？”

　　“这应该叫做……爱国过激症？战争躁动症？”张胧月揉揉眉心，“最近这群姑娘小子努力得有些过头了，一个个像世界末日就要来到所以要拼命活出人生意义一样……校医院最近的接诊率骤增，大部分是因为过度锻炼或过度劳累……上星期心理健康中心提交的数据也不乐观，部分学生情绪波动过大，狂妄、恐惧……各种人性的负面情绪都大片大片地冒出来，他们担心这样下去会出问题……国防生的问题最严重，他们本来是要毕业后再去部队，但是很多人吵嚷着现在就要去，可能是被侯腾飞他们刺激到了……”

　　言亡似乎很想用手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问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让我想想。”张胧月打量着他，“也许你真的能帮上忙。阎王大大，身为100级的boss，不会介意去刷一个1级的副本吧？”

　　“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