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天下》强者天下

11、这世界玄幻了

　　说罢，张胧月便不再理睬莫恩，偏头看向小言：“照片拿来。”
　　“不给。”
　　莫恩呛了一口口水，父亲这是，在闹别扭？
　　张胧月很不温柔地指出：“当初季希文这么想继续研发这款产品，我都没有给他，而是留给你用，因为觉得你在执行任务时会更方便一些。结果你干得真好，把它在柜子里一放十年！明明告诉过你启动芯片在那张旧照片里，撕开就能拿到。”
　　季希文在一旁配合着哀嚎：“十年啊，这么好的一项技术生生雪藏了十年啊，傲娇言你这是暴殄天物会遭天打雷劈的！”

　　莫恩听得云里雾里，照片？莫非是父亲藏在相框里的那张？芯片在照片里？需要撕开才能拿到？

　　莫恩有些明白父亲为什么不拿出芯片了。

　　因为会毁掉那张照片啊！

　　这女人情商为负吗？

　　等等。。。

　　“请问，”众人的目光转向莫恩，他弱弱地问，“产品是怎么回事？这难道不是科幻电影《暗黑无界》的悬浮板全球限量模型吗？”

　　季希文噗嗤一声笑出来：“可爱的小莫恩，眼光不错啊。可是谁和你说过，《暗黑无界》是一部科幻电影？”

　　莫恩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谁和你说过，《暗黑无界》是一部科幻电影？

　　难道，不是吗？

　　莫恩的脑海里浮现起那些个为了这部电影而疯狂的夏夜，每个细节。。。

　　好像官方从来没有宣传过，这是一部科幻电影。。。

　　“当当当当～”季希文不着调的声音欢快地响起，“这位是电影总策划言亡同志～”

　　“我右边的这位是电影主演——传说中的反派boss张胧月同志～”

　　最后，他鞠了个躬：“亲爱的小莫恩，哥哥公司的年度宣传片，是不是很精彩呢？”

　　骗人的吧？一切都是骗人的吧？

　　也就是说，暗黑无界里的世界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实现了？

　　有如此超越时代的逆天技术，自己的国家为何还是这样软弱？

　　莫恩心里，早已将自己与父亲归入到同一祖国。

　　仿佛看出莫恩心中所想，张胧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冷冷地说：“我自己研发的技术，与国家何干？我这样开外挂一般的存在，会反过来害了这个国家。”

　　借口！谎言！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反唇相讥：“恐怕这整件事只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吧！我的国家，岂能容你这种异类编排！我的国家必将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因为有我！女士，您就好好看着吧！希望我们到时不要成为对手！因为我为了国家绝不会留情！”

　　说着说着，莫恩已是泪流满面：“那么多人为了保护这个国家而死，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中的好多人甚至顶着叛徒的名字死去，却一丝都没有迟疑。我不能再这样无动于衷了。不能保护所爱，我的生命就毫无意义。”

　　他用带着深深眷恋的目光凝视着父亲，跪下双膝，头重重扣在地上，哽咽地说：“本应该征求您的意见的。但是请原谅儿子唯一一次擅作主张。我不能再忍受自己这种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废人一般的状态。我已经报名参军。接下来，就请让儿子来保护您吧。”

　　小言默默地看着儿子，半晌无语。

　　莫恩站起来，转身，走出大门，没有再回头。

　　一片静默。

　　突然间，季希文扑倒在地面上，捧腹大笑起来。他笑得是这样开心，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笑出来。

　　“又一个国家英雄要诞生了，哈哈哈，我们真应该提前摆酒席庆祝一下，哈哈哈。。。”

　　小言依旧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张胧月轻轻地将季希文的脸板过来，扯了张纸巾慢慢替他擦去满脸的泪水。她的声音又轻又柔，仿佛母亲在为婴儿唱着歌谣：“想念他就哭出来吧。我和小言，也很想念他呢，”

　　没有人会忘记那个叫季白的男孩。

　　怎么会有人，忘记呢。

　　张胧月继续用唱歌一样的语调，轻轻地说着：“只要我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一天，便一天不会忘记他。你瞧，我恰好活得时间足够长呢。”

　　小言继续默默地站在原地，只是这次手中的手机屏幕闪烁着，显示刚刚发送出一条短信。

　　刚才莫恩的话无意间触痛了季希文的神经。季白是怎么死的，在场三人都一清二楚。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那个羞涩的微笑的男孩没有愧对张胧月，没有愧对国家，唯独辜负了他自己。

　　在尝遍世间最惨烈的痛苦之后，一个人孤单地死去，死后声名狼籍，被列为臭名昭著的叛国者之首。

　　唯一可笑的是，他是为国家而死的。

　　多么，冷的，笑话。

　　难怪季希文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任张胧月擦去脸上的泪水，季希文笑得灿烂：“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蠢弟弟。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爱国者，哈哈哈。你说他要不是两者都作死，是不是就不会死得这么难看呢。”

　　张胧月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的。”

　　答案确实是“是的”。

　　季白为了在张胧月的记忆里留下最深的印象，刻意选择了最惨烈的死法。

　　哪怕没有必要。

　　我有多爱你？

　　爱到，可以为你去死。

　　爱到，你不爱我，也可以为你去死。

　　爱到，哪怕完全没有必要，也可以为你去死。

　　这样，你就会记住我了。

　　我就是那个，可以爱你至死的傻子。

　　世间男女皆言爱，可是，有多少爱的誓言，像季白的一样真呢。

　　你瞧，我爱你如生命，我也真的选择了你而不是生命。

　　比世间那些口口声声海誓山盟的男女，好多了吧。

　　你总是对这世间的情感嗤之以鼻，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张胧月凝视着季希文的眼睛，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季白。

　　这应该就是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季白临终前想要说的话吧。

　　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倒映着他再也看不到的璀璨星光，却依旧充满笑意。仿佛自己打赢了最后一个赌。

　　是的，你赢了呢。

　　张胧月，怎么会忘记季白呢。

　　小言机械般的声音响起来：“我告诉他，你杀了他的父母。我还告诉他，他的父亲早就死了。”

　　张胧月叹了口气：“为什么我身边的，一个个都是疯子。”

　　你们做自己的选择，不要后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