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原则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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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大步向前，将他摁到墙上，他的西装终于彻底和墙纸相会。敢握枪杀人的勇气又回到了杰奎琳的身上，她扳正他的脸，动作是那样轻柔，弗兰克却无法拒绝，他不会拒绝，也不想拒绝。
这个吻也许很短，弗兰克觉得这不过刚刚开始；这个吻也许很长，长到他们甚至觉得已经成为了永恒。
纠缠的唇舌已经分开，杰奎琳却没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捏着弗兰克的衬衫。她就这样揪着他的衬衫，仰起头看着他。
她的动作让弗兰克想到了他“教训”人时也常揪着别人的衣服把他们砸到墙上，打个半死。但杰奎琳娇羞多情的脸蛋和这样粗暴的动作组合在一起是那么的滑稽可爱。弗兰克忍不住笑了出来，为他的联想，也为了刚才那个吻。
杰奎琳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若是知道了，恐怕脸上的红晕会更为明显。她颇为紧张地观察着弗兰克脸上的每一个轻微动作，完全确定他没有表露一丝嫌恶之后，她才敢开口说话：“希望你不要觉得这很突然，虽然我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做。但我想这并非毫无征兆，至少在我这样做的时候，我心里没有一丝的意外。我，我，我现在脑子有些乱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许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但是……”
弗兰克明白她的唠叨又开始了，尽管他觉得这一点其实也很可爱，但现在他并不想让她继续下去。他用一个轻柔的动作截断了她的喋喋不休，他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跟刚才狂风暴雨一般的唇舌交缠完全不同，形容它是和风细雨都太过了些。眼见着他的脸渐渐放大，杰奎琳感到仿佛有一片羽毛落到了她的眼睛上。
“我知道，我都明白。”弗兰克说话时，杰奎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
她的心慢慢地安定了下来，虽然没有一点依据，偏偏她就是这样肯定，他说他懂了，那么他就是懂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什么也没说，但那副郑重的模样让杰奎琳想到了向主人宣誓的中世纪骑士，那么忠诚，那么可靠。
如果可以，杰奎琳希望他们就这样对视到天长地久，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无情。
“我想我们该上路了。”弗兰克将杰奎琳额前的碎发拂到她的耳后。
“当然，带我走吧。”
离开时，老板娘依旧是那么热情，甚至还想给他们塞上一堆玉米饼，最终还是在他们的多次委婉拒绝下才作罢。
杜兰戈是座漂亮的城市，如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杰奎琳是很乐意在这座城市走走逛逛，欣赏街道旁的殖民时期建筑的。只是现在他们首要考虑的还是找到老板娘给他推荐的那个二手汽车商。
那个汽车商离他们之前住的店不远，假如老板娘没有闲着无聊耍他们玩，那么他们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途中他们经过了杜兰戈的中心，武器广场。同样是市中心，同样有教堂坐镇着，昨天这时候他们还在墨西哥城的宪法广场上。弗兰克也和那时一样牵着她的手，动作却温柔了许多。
如果弗兰克没穿着那身正经的西装，他们会更像一对到墨西哥旅游的小情侣。
杰奎琳打量着弗兰克身上那套西装，贴身收腰的剪裁是很衬他的好身材没错，只是在这周围的男人都懒洋洋地穿着亚麻衬衫和凉拖鞋时，他这一本正经的打扮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你好像对西装十分情有独钟？”
听到杰奎琳问话，弗兰克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她身上的T恤短裤。
看起来是有些不搭，但他眉头都没眨一下，不以为意地说着：“你就当这是英国人的固执好了。”
“西装是现代男人的盔甲么？”杰奎琳笑着说，“我大概理解了。”
本来就不长的路程在弗兰克的陪伴下更是缩短了不少，站在那间二手车店兼修理厂门口时，杰奎琳以为他们不过才走了一两分钟。
“Hola，两位需要帮忙吗？”
一个带着大檐帽的男人迎了上来，他的西班牙语大舌音比杰奎琳这十八年来听过的都要夸张，夸张到好笑。
想着他应该是车店的老板，杰奎琳把头靠着弗兰克的手臂上，笑着说：“我们想买辆车。”
说完她仰起头看向一直摆着一张扑克脸的男人：“你想要什么样的？”
弗兰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越过她疑问的目光，看向她肩上的纱布。
杰奎琳莫名地看着他，刚想再开口问一次，弗兰克就扭头对老板说：“要快，而且安全。”
令人意外的是那位老板的英语说的比他的西班牙语还好些：“要多安全呢，先生？”
对于老板高深莫测的眼神，弗兰克不闪不避：“能挡住子弹的那种安全。”
老板了然地点了点头：“跟我来吧，先生。”
他带着弗兰克和杰奎琳穿过停满各色车辆的停车场，绕过忙的特火朝天的修理厂，走进仓库里。
一小时后，欣慰之余又带着纠结的弗兰克开着一辆97年产的宝马735驶离杜兰戈。
“我没想到它会跑到墨西哥来，”弗兰克弯下腰在座位底摸索了一会，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居然还在，真是个惊喜。”
他把盒子递给杰奎琳：“能帮我打开它吗？”
杰奎琳自然是乐意效劳的，好在这个盒子并不难打开，她一只手也可以胜任。
“咔哒”一声，杰奎琳把盒盖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大大小小不同的刀具。它们当然不是厨房里常见的组合刀具，这些危险凶猛的小东西杰奎琳不曾见过更不知道它们的名字。
“阳江小飞刀，苦无，FOX飞鹰勇士，DDR手工战术刀……这套刀跟了我好多年，后来跟着这辆车不见了，没想到现在又回到了我的手上，”说到自己的宝贝，弗兰克一直平淡无波的脸上少有地浮现了喜色，这道难得的喜色在他看到杰奎琳伸手触摸刀刃后又化为了担心，“小心，它们很锋利。”
杰奎琳收回了手，将盒子合上放到了座位底下。她摸了摸虽然保养得很好却掩盖不住陈旧的真皮座椅：“该不会这辆车曾经是你的吧？”
“当然，”弗兰克颇为骄傲地看着她，“还是我亲手改装的，她是我入行时用的第一辆车。”
他雀跃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小男孩，杰奎琳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她对你意义非凡。”
弗兰克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这是自然，再好的车子也比不上她，她可是……”
提到爱车，弗兰克就像杰奎琳一样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
杰奎琳很少能听到他说那么多话，虽说不大能听得懂，却舍不得打断。她笑着听他说着这辆车的性能、历史，伸手拉下遮光板，手刚触及遮光板时，杰奎琳一愣。
很久没被打扫过的遮光板除了让她蹭了一手灰之外，还藏着弗兰克的一个小秘密。
她将遮光板里夹着的照片取了下来，吹去附在上面的灰，拿着那张照片朝弗兰克晃了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么对你来说，是不是再好的姑娘也比不上她呢？”
那张照片里一男一女亲昵地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好不相配。里面的男人自然是比现在年轻一些的弗兰克，女人却不是坐在他身旁的杰奎琳。
那是个漂亮的亚裔女子，她搂着弗兰克的肩膀，笑得灿烂甜蜜。她身旁的弗兰克搂着她的腰，嘴唇也是一个好看的弧度。
弗兰克没有想到昔年的风流史证据也跟着这辆车漂洋过海来到了墨西哥，他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他抓了抓头：“她叫莱……”
“你的车是怎么跑到墨西哥来的？”
这下弗兰克是真的愣住了，杰奎琳切换话题的速度出乎他意料。他转过头看到她将照片夹进遮光板里，吹了吹手上的灰，对他笑了笑。
弗兰克也笑了，展开的弧度比那张照片上更为优美：“有一次任务闹得太大，我被人盯上了，只好把车子弄走转移视线。当时太着急，没想到很多东西都忘了拿出来。没想到都没被拿走。”
小小的风波并没给他们造成太大困扰，弗兰克又回复了那副机器人的样子，专心致志地驾驶，杰奎琳也对仪表盘上恐怖的数字和窗外飞速流逝的风景有了抵抗力。许是旅途的劳累或者座位不舒适，她偶尔会小幅度的扭动身子。
弗兰克瞥了一眼她捏成拳的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板药片递给她。
那是止疼药，杰奎琳伸手擦了下头上的汗水，接过了药。她刚把药片放进嘴巴里，一瓶拧开了盖子的水就递到了她面前。
把药片咽了下去，杰奎琳囫囵喝了口水。虽然止疼片对她伤口产生的痛苦不过是杯水车薪，本着能减缓一点疼痛是一点的想法，她耐下性子等待止疼药产生作用。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痛痒难忍的伤口抓开，虽然这道伤口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虽说弗兰克体会不到她的难受，但是看到她这幅样子他并不好受。
突然覆到手上的宽厚手掌让杰奎琳一呆，她向弗兰克看去，他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扑克脸，但那只温厚的手并不是作假的。
杰奎琳笑着握住了那只手，十指相扣，那是热恋中情人的姿势。
也许是杰奎琳热烈的目光叫他招架不住，他紧了紧与她交握的手：“有我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原则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