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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夜叉唐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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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通知说本周要开家长会,你们把学校的邀请函带回去给你们的父母,请他们务必抽空来参加。
末了一句夹杂威胁地补充,反正是关于你们的学习,如果你父母都不重视,那也别怪我们这些老师不负责。
老师说这话的时候,安简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对于开家长会,他是无所谓的。
况且像他这种成绩不好也不差,总之永远轮不到老师来操心的学生,其实家长来了也只是个摆设。
好不过,父母问老师几句关于他的学习情况,老师还未必记得他是谁,最后不过几句还不错,继续努力一定能考个好大学的简单敷衍,安简想想也觉得乏味。
同桌的唐娅对他很是恨铁不成钢,她说安简你这一放眼全世界都凤毛麟角的懒货,不过花了五分心思就挤进了这多少人花十二分心思还挤不进来的实验班,你如此天赋异禀怎么一点都不上进。
安简闻言只是笑,唐娅气不过,抬起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转。
痛,真TM痛,安简一阵干嚎,连声求饶。
唐娅是名副其实母老虎,张恒夏是真英雄,偏要去老虎身上拔毛,他扯唐娅的头发,下一刻被唐娅揪住一阵拳脚相加,英雄立马变成了狗熊。
唯有肖迪识时务,为俊杰,看着同窗好友挨打,还有闲情咿咿呀呀。
「可叹你人情世故皆不学,仕途经济撇一旁。
只怕是庸才难以成栋梁,于国于家都无望。」
等唐母夜叉出完了气,安简瑟瑟缩缩在墙角与张恒夏执手相看泪眼,正要开口,唐娅一个眼刀横扫,霸气侧漏。
「又唱?哼哼,唱吧,姐姐保证不打残你。」
安简和张恒夏默契对视一眼,双双噤声。
他们的打闹永不谢幕,唐娅下手狠、不分轻重,可偏有人要去找虐惹她,就如班里大多数的男生,就如张恒夏。
有时候几个男生欺负唐娅一个人,脱了校服去蒙她的头,然后一帮男生趁机一哄而上每人给她脑袋一巴掌报昔日之仇。
而唐娅的应对政策永远都是乱抓,抓不到就罢,一旦抓到就下死手打,打到对方求奶奶告爹爹才作罢。
他们爱捉弄唐娅,也喜欢跟她一起玩。她是女生,却有着某些男生也缺乏的霸气和豪气,这个女生,从不啼哭从不示弱,永远一副强大得无所谓的态度。
张恒夏和安简也都喜欢她,张恒夏喜欢她无非和所有玩心大的男生一样因为好玩,安简喜欢她却有别的理由。
唐娅是他的初中同学,说起来,直到初中毕业安简差不多才记得她的名字,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除了英语好得出奇以外毫无闪光点。
胖、粗鲁、嗓门大,这些特征一度让安简对这个女生避而远之,直到高中他们成了同桌。
真正让安简喜欢唐娅源于一天清晨的一件事。
那时候,安简穿过小巷去上学,看见唐娅正忙着帮一位老太太推摆摊的贩卖车。
从那个时候开始对这个女生萌发好感,开始注意观察她。
她很暴力、她很大咧、她出口成脏、她从不顾及自身形象地和男生打架。
然而她很贴心,女同学被欺负她第一个拍案而起出口维护;她组织能力很强,总是大嗓门嚷着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她幽默有趣,有她在总是欢笑满堂。
安简觉得,在他的生活里,好像只有唐娅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称之为有血有肉的人,而剩下的这些,包括张恒夏和自己,不过是教育体制下井井有条运行的机器,毫无意义。
在宿舍里,安简洗完澡出来对着张恒夏抱怨。
「唐后妈太狠了,我胳膊又青了。」
张恒夏移开盖在脸上的书,招呼安简。
「过来我看看。」
安简坐到他床上,任由他翻看自己的胳膊,单手去拿书看封面。
「我的《汪国真经典诗文》?看到哪儿了?」
再看翻开的那一页,是一首《女孩》的诗,安简念。
「今日的眼眸里/依然闪烁着/昨夜湖水的波光/袖口边儿/还飘着桂树的芳香/没有人知道/昨晚她去见了谁/但在她轻盈的心上/总是撩过一丝紧张」
安简怔怔地看着后两行,张恒夏推他。
「想姑娘了,这么入神?」
安简靠在他身上。
「你看这诗,说她心上总是撩过一丝紧张,为什么?」
张恒夏把玩他的头发,闻言轻笑。」
「这你都不懂?中考的阅读理解怎么做的?」
安简闻言鄙夷。
「中考题不过是盒子里的巧克力,都是模式化的,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该怎么答好不。」
张恒夏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这破孩子,口气还不小。」
安简不耐烦用脚趾头蹭他。
「别转移话题,问你呢?」
张恒夏的动作轻柔得像水波,挠得他心里痒痒的,他说。
「笨蛋,她有喜欢的人了呀。」
安简抬头瞪大眼睛看他。
「她喜欢谁?……你怎么知道?紧张与喜欢是什么关系?充分不必要、必要不充分、还是既充分也必……」
下一刻安简瞪大了眼,闭了嘴,因为张恒夏俯身吻住他的唇。
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到即止,快得让安简觉得那一瞬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看到张恒夏在坏笑。
「这下你懂了吧,是不是紧张?」
安简有些尴尬,准备转移话题。
「你的家长会请柬怎么办?你爸妈隔那么远,赶得过来吗?」
张恒夏闻言懒懒地靠在靠枕上,安简顺势把头挪到他肚子处,不过他立马感到张恒夏又开始抓他的头发了。
「我妈妈就在这里啊,她会来的。」
安简闻言诧异。
「你妈妈怎么在这里?她不是跟你爸爸一起吗?」
说到这里,安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哎,不对啊,你们家又不是这里的,你怎么来这里念高中?」
张恒夏的手慢慢转移到了安简的脸,他开始玩弄安简的睫毛,安简闭上眼睛。
他听到张恒夏一如既往懒洋洋却很温暖的声音。
「你那天见到的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是本市人,所以我在这里念书。」
安简闻言沉默,片刻后小心翼翼开口。
「你爸妈他们,离婚了?」
「不是,他们从来就没有结婚,怎么会离婚呢。」
安简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张恒夏叹了一口气。
「以后慢慢跟你解释吧,现在我不想提这些事。」
他的语气太沧桑,让安简的的心也变得沉重,他翻身跪坐在床上,欢快地看着张恒夏的眼睛。
「不要这样低落嘛,来来来,哥哥来治愈你。」
张恒夏笑了,伸开双手。
「那给我一个爱的拥抱。」
安简毫不迟疑扑进他的怀里,在他肩头嘟囔着唱到小兔子乖乖,不要哭哭,快点回家,我有奖赏,不哭不哭你不哭,我就给你糖。
「不哭不哭你不哭,我就给你糖,我就给你糖……」
张恒夏头埋在他肩上忍不住哑然失笑。
「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