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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终于,找到了冷香的所在,但却见不到是什么散出如此奇特,闻所未闻的奇香,鱼木有些呆了,这是他未料到的,是什么奇花异草,莫非真有妖精惑人不成。

      鱼木扫视四周,眼前几乎见不着一丈,皆是寻常花草,高林覆盖住头顶,可见的只有淡淡月光从枝叶的缝中泄出。周围安静地出奇,越是安静,越不寻常。。

      感受到有一冷光扫过,鱼木朝着冷光抬眸,冷静不紊的眼淡然地凝视着老树上悬空浮立的人,迎着光的鱼木看不清长相,只从轮廓,辨识出此人是个男子,应该还只是少年,两人一言不语,只是静静相望,时光似胶。鱼木只知来人无意冒犯,但他同样肯定,若他举止有任何不受此人待见的,他将尸骨全无。

      离天亮还有些时辰,鱼木腹诽。那人也是耐得住性子的,良久未有一言半句,鱼木摸不清他的态度,只得陪他耗下去。站得久了,脚发酸,酸痛一阵阵钻心似的往脚心钻,可怜见的,鱼木不敢动,此人非善类,但是不是歹人还有待考究。

      鱼木未动,那人倒是先动了,可他的举动更让鱼木捉摸不透,他轻点树尖,似枯叶般飘落,停在鱼木跟前,鱼木感觉他在打量,好像鱼木引起了他的一丝兴趣。鱼木依旧淡淡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泰然地面对他的打量。

      那人的面容终于暴露在鱼木眼前,鱼木看的一滞,此人长得惑人得很,剪瞳红唇,尖尖的下巴,直挺的鼻翼,本是形容绝色,但用在这么个人身上,有过之不及,冷香便是从他身上来的。袭一身浅紫,本应是姑娘家的粉嫩,不知怎的消失的干干净净,很衬他,立在云端便是高高在上,不容人亵渎的神,可是却是一副颠倒众生的容貌,仙气便散了几分,多了几分魔的味道。这种独特的气质更使人趋之,思量是能渡他成仙还是魔。鱼木痴了片刻,看见了那人眼中的鄙夷,鱼木很快反应过来,他依旧淡淡直视着对方,这倒是那人始料未及的。

      那是鱼木一贯的态度,过人的容貌并不能带给一个人称得上满意的一生,何况是这等段位的颜,此人若是处在勋贵家中,这等的出挑怕也不得长辈待见,祸国殃民的从来就是权贵的大忌,长相有时关系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即便是男人。若是平民家中,那不幸来的更快,若是性子软捏的,当个娈童倒也罢了,最多心里不痛快,可若是刚烈些,家破人亡是免不了的。这种人,天生带着自傲,殊不知,他的人生劫难往往是他难以承受的。鱼木怜悯这种人生,但也仅仅是怜悯,与这种人,招惹不是明智的,避开,是最好的对待。

      “在下,惊扰了,这就告辞”鱼木欠身,脸上带着歉意,欲抬脚离开。不知是何力道击中了鱼木的右腿,鱼木一个趔趄,跌落在地。那人并未有放鱼木离开的打算,但他仍旧一言未提。场面有些僵住,鱼木默念今夜看来不是说走就走的了得,不知那人打的何主意,武功了得,不是鱼木应付的了的,只有顺了他的意,才有可能出得了这片林子。

      一时间,鱼木也不知该做些什么,这人及怪,不吭一声,莫非是不能?

      那人似乎从鱼木脸上看出了些什么,白瓷般的脸上不漏一丝痕迹,但浑身散发的冷香更冷冽了些,他,不悦了。鱼木此时全身绷紧,面上不动神色,这人似乎对自己感兴趣,但感兴趣的方式未免过于直白了些,到底是什么惹了这尊。鱼木不傻,他细细观察了那人,衣料上等,至于有多上等,他没法考究,但鱼木明白,此人非富即贵。

      这边男子的气息压的气氛陷入了僵持,他,一权臣嫡子,儿子的识人度世比老子都强,鱼木的猜度没有逃出他的眼。这人不是痴傻,遇见他,不慌不躲,见了他的容貌,仅仅少许失神,刚才还欲离去,可见不是一般寻常人家。可若不是普通人家,是那位派的暗士,他一眼便可见没有练家子,目光尤为清明,不是训练可以磨练出来的,没有些本事,不可能得知他的行踪。是什么人?

      顾彦之,左相独子,其父顾尚卿,三代元老,当今圣上的肱骨之臣,备受器重,但旁人虽表面客气,私底下都暗暗咬牙,老狐狸一只,每时每刻都惦记着抓住这只老狐狸的把柄。好不容易盼到个小的,岂料小的比老的还狡猾,这家人都是成了精了。顾家是清贵之家,祖上位高权重,到顾尚卿这代尤其了不得,外头都传顾家祖上积了德,烧高香,一代比一代强。但上天是公平的,顾家香火一直不旺,到后来一直都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到了顾彦之,只剩一根独苗。上上下下没少好生捧着这位主子,这也导致顾彦之现在这幅性子,放空一切,这天下唯他独身一人。很久没有这样的人了,顾彦之在意鱼木的出现,心思通透却不染尘埃,这等妙人倒是骞城寻不到的,光是这样的眼神就难得。虽然还未能独当一面,但是块璞玉,有趣。

      顾彦之不悦鱼木误解他是哑巴,但未有什么真正伤害鱼木的举动。鱼木见场面实在是难堪,惊觉自己还在地上坐着,既然走不了,起码持有该有的姿态。他淡定地撑起身子,腿没伤到筋骨,活动一番,倒也没什么大碍。他依旧像没事一样,静静看着顾彦之。

      实在是忍受不住顾彦之的无言,鱼木先开了口“兄台是渭城人士?”

      “不是”冷清的语调,很好听但没什么起伏,不知道心绪,没有多余的一字。

      鱼木只得再寻话题,“那兄台是来渭城寻亲的?”

      “不是”同样的字眼冷冷地甩在鱼木眼前,这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让人走,又不欲攀谈,着实诡异。

      正当鱼木百思不得其解,顾彦之微挑好看的远山眉,仿佛不知此刻月下的他因为这个神情显得多么引人浮想,“不必牵强”顿了顿,又言“吐实言”

      “容小人告辞”鱼木直视顾彦之微眯的眼,不惧对方强大的气势。顾彦之对鱼木的胆大包天并未有太多的表情流露,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高高在上,鱼木仰头见他,时间一长,脖子都酸痛了起来。又见那人实在猜不透是什么心思,一时间戒备也就松懈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躲不过,便坦然面对。鱼木字字清晰,这倒使顾彦之被呛得说不出一字。此人倒是直率,是祸是福,真真是看不出眼色吗?顾彦之这厢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使时间扯回了平静。

      他眯起狭长的眸子,这番神态更显得他多了一分媚色,不知蓦城那帮王侯将相看到此般绝色,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此刻顾家公子全然不知他的样貌有多祸水,在他对面的鱼木似乎也未被影响,依旧目光澄澈地与顾彦之对视,两人各怀心思,一个想避开,一个戏弄,抓住不放,这场游戏谁才是把握全局的人呢,老天吧。

      “我要是不放你走,又如何?”顾彦之很想知道鱼木的反应,他渴望鱼木的坦率,无所畏惧,却又是小心翼翼。他发现多年的阅历中,鱼木的存在,的确是个个例。

      “那阁下留着在下,又有何用处?”鱼木坦然地回问。他心知这个少年对他并无加害之心,他也没必要这么做,之所以不让自己离开,多半是他的避让令少年起了兴趣。这般的任性举动,鱼木更加肯定此人来头不小,身份地位必是居于高位。最好的做法,便是由着这位爷,心性过去了,麻烦也就没了。怎能料到,他的坦率令少年的兴致更高了。

      “无用”顾彦之似是陈述,但鱼木却听出了淡淡不寻常,果不其然,顾彦之轻瞟鱼木的神色,不觉间,带上了淡淡笑意,“却也未必”

      鱼木闻言一滞,这是。。他的目光微闪,神色间不由显出几分苦涩,这人倒是难伺候的,他想脱身,这位爷似乎不放过他了。

      顾彦之满意的看到了鱼木神色间的为难,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那幅菩萨的慈悲惹得人心烦,似笑非笑,仿佛看破红尘,但清心寡欲不见得有多么受人崇尚。既是凡人,又装什么渡人的佛。看见鱼木多了分人气,顾彦之心里不觉欢喜,看鱼木倒是又顺眼了几分。心情好转之下倒是成全了鱼木

      “回去吧”顾彦之身影一晃,鱼木便不见其踪影,他有些不可置信,那人竟是这般好说话的走了?他不知顾彦之不过是看到了鱼木的神色变动,便成全了他的离开。顾彦之啊顾彦之,从来都是无聊透顶的,若是晴苍在,必是这番的调侃了。

      直到浅紫完全脱离了视线,鱼木才起身走回马府,那里有更大的难等着他。。。

      鱼木浑浑噩噩地循着原路回到了马府,他不知道过了今夜,他该如何面对刘二和马老爷,他与刘二出身低贱,若是硬碰硬,必是讨不了好处的。可放任不管,刘二的将来不堪设想。天已经微亮,朝曦拢上刘二,将他单薄的身子更是沁上了层凉意,天可怜见的,这日子,怕是好景不长了。

      “儿啊,你昨夜到哪儿去了?爹找你一早上了。”鱼木惊醒,看见面前一脸焦急的刘二,以及对刘二细声细语安慰的马达成,鱼木更觉刺眼,这般毫无遮拦,这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爹,孩儿让您老操心了,当真是该死。”鱼木安抚着刘二,双目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马达成,其中的丝丝凉意,清楚地显示他已经完全知道马达成对刘二报的所有心思。马达成看见鱼木一脸的凌冽,心知自己的心思被这位少年摸得清楚,怕是想瞒也不成了。“植弟,别再责怪鱼木了,他不是孩子了,自然不会贸然行事。别太过担心了。”马达成不留痕迹地避开鱼木渗着凉意的眼神,一脸温柔地开导刘二,说罢,还拾起刘二的手,带他去厅内用餐。刘二本是担心自己得来不易的独子,听了马老爷的一番开导,倒也心安了不少,心里只道自己过于紧张了。一回神,便见马老爷牵着自己走向偏厅,经过昨夜的交心,刘二也清楚马老爷对自己的感情,一时间,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这人,当着孩子的面,竟如此孟浪,平凡的脸上也透着淡淡红晕,手却并未挣脱开。两人身影渐渐远去,被搁置在一旁的鱼木眉头紧蹙,竟是刘二也不反感马老爷对他的感情,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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