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似谶成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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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渊仿佛被人拆穿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瞬间就涨红了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
长渺吹了一口茶盏中的浮沫，瞥了他一眼。
白渊红着脸憋了半天，吭哧道：“我，我当时就顺口一说。”
长渺说：“我虽然常年清修，但是你心里想的都是什么，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又故意地笑了一声：“你知道，我说的她，指的是谁？”
白渊简直又羞又恼起来：“知道！”又说：“你为何什么不支持？”
长渺把茶盏放下，垂眼说：“我知道玄棠长得很漂亮，你又天生风流，况且她一直在你身边，什么都听你的……”
白渊愣了下似乎有点意外，又立刻憋不住了：“长渺你什么意思？”
长渺看着他，终于决定还是做一次最后的尝试：“我觉得你现在要娶她，不道德。”
“……”白渊愤怒了：“我喜欢她，哪里不道德？”
长渺郑重道：“她是你妹妹，你一直都这么说。”
“那，她又不是我血亲上的妹妹！”白渊说：“况且阿棠已经长大了，她不是小女孩了，我喜欢她，哪里不对？”
长渺考虑了一下措辞，说：“白渊，你需要知道，如果想娶她，你们的夫妻关系就应当是平等的，而不是跟以前一样，你把她当妹妹养，她把你当哥哥听你的话。玄棠长大了就应当有她自己的感情和主见，你怎么就能确定，你喜欢她的美貌，她也一定会喜欢你呢？”
白渊涨红了脸，青筋都要出来似的争辩道：“我就是觉得阿棠也喜欢我。她每天跟我在一起都很开心，怎么会不喜欢我？我娶她，当然就会把她当作妻子来尊重了。况且我也不是因为她这么漂亮才喜欢她的。”
长渺想了想，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玄棠都待在穹明宫里，外面的男人是什么样的，都没有完全地接触过，她即使喜欢你，也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喜欢。你就这样娶了她决定了她的以后，是否太专断了？”
“……”白渊卡壳了半晌，好像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所以我不支持你就这么娶她。当然，别的原因你也需要考虑，比如她的血统，以及你的血统。你先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长渺把要跳将起来的白渊按下去：“我不是说噬魂狼的血统不好，而是如果以后你们要生孩子，我们就得早点准备，再去想办法找一找古籍，预先知道生养一个有这般混合血脉的孩子有哪些需要当心的地方，这样对玄棠和你，还有未来的孩子都好。哪怕找到西昆琅嬛阁去都行。”
白渊听着，却倒是笑了：“你刚才还说不让我娶她，这又连孩子都开始操心了，长渺你简直是……”
长渺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往身后的靠椅上一躺：“怎么，你也觉得我这个老妈子当得很称职？”
白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知道长渺你一直都操心我的事……”
长渺伸手打断了他的倾情赞美：“还有一件事你需要顾虑，就是玄棠的哥哥，咱们可还没找到。而且咱们上次往西荒去查，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尽管他们或许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以后还要多小心——说起来，你是不是早就想，在娶玄棠之前办完这件事？”
“！”白渊跳起来：“你怎么知道？”
长渺看着他笑：“我当然能看出来。”
白渊便有些讪讪的，坐了回去想想，又把自己的头发揉乱了：“长渺你师父到底什么时候能起床？他老人家都歇了多久了？”
长渺严肃地说：“师父他不是睡觉。那个叫闭关。”
大概是玄棠的好耳朵又听见了他们俩的商量，那天晚上长渺上仙还没从穹明宫离开，玄棠又找了过来。
其实就长渺看来，玄棠身上还是有那么一点噬魂狼的气质的——她的眼角略有点上扬，平时在正面看来并没有什么，唯独在玄棠转回身扬起眼角看人的时候，会在那一瞬间流露出一分别样的意味来。说起来，这个在转身的时候扬起眼角看人，也是跟白渊学的。
那天夜晚，长渺正沿着穹明宫天井边的栏杆走，在拐角处看见玄棠正趴在前方的栏杆上，像是在看天井里开花的梨树。
听见他的脚步声，玄棠转过身来，笑着说：“上仙，你看，梨花开啦。”
长渺答道：“是，我记得这些树还是你小时候种的。”
玄棠看着那些梨树，说：“对呀，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小，拉着哥哥和别尘仙官在这儿忙活了好几天呢。”又在回忆中笑起来：“我记得我只能拎得动一只小木桶，还很高兴地给树苗挨个浇水，又不小心泼湿了裙子，哥哥又洗了手跑回内殿去给我找衣裳。”
说完，玄棠又转脸看着他：“上仙，哥哥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长渺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然而……”
玄棠对他很认真地说：“上仙，我即使一直都在穹明宫里，但是小的时候的事情，还是记得一点的。我记得我爹爹妈妈带着我和哥哥一起生活的样子，妈妈还跟我和哥哥说过，她是怎么遇见我爹爹又和他成亲的……”
玄棠这样说着，又望向天井里那些开得正好的梨花树：“我小的时候就觉得，爹爹妈妈那样过日子很好。现在我觉得，如果我和哥哥也能像爹爹妈妈一样，好好地在一起，以后也生两个小孩子……”
长渺有点语塞，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白渊只能生一个孩子这种话，只好接着听玄棠说：“那样也挺好，对不对？上仙你说哥哥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可是哥哥也长得很漂亮——我觉得，来穹明宫做客的他的朋友们，都没有他漂亮。”
长渺是彻底明白了玄棠的意思，仿佛最后的一点不甘和倔劲都被瞬间抽走，只剩下最后仿佛尘埃落定的平静。
他安然地看着眼前的玄棠，点头说：“对，你说得对。”
玄棠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神色，才放心地又笑了起来：“上仙，哥哥说，他喜欢我头上戴梨花的样子，明天我就戴给他看。等梨树结了果，我分几个好的梨子给你吃。”
长渺微微勾起唇角，点头应了：“好，好。”末了又说：“我记得，凡间的说法，总说梨是不吉利的，也不能说分梨，以后你就说果子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玄棠笑道：“那好，我以后不说分梨子了，说分果子。”
白渊在玄棠两千多岁的时候决定要娶她，把这件事看得很郑重。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或许真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对于玄棠的亲哥哥的搜寻终于出现了转机，并且这个转机也是十分之巧妙——至关重要的一条线索，居然来自于青丘。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似谶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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