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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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侍驾(下)
许是为了不让太后过于难堪，又过去了几日，皇帝便摆驾去了方淳意的住处。
由于方淳意是头一回侍奉圣驾，苏培盛早早地派小夏子来通报，生怕她准备不周。这样恰巧给方淳意留出了足够的时间，去吩咐御膳房备下她需要的东西。品级低又如何？打着侍驾的旗号，御膳房的还不是得恭恭敬敬把东西送来么。
“皇上驾到！”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帝在崭新的五蝠奉寿桌旁坐了下来，随意道，“你也坐。”
“多谢皇上。”方淳意笑着谢了恩，干脆利落地坐下来。青莲适时摆上了整套白釉茶具，由方淳意亲自为皇帝沏了碗茶。只不过茶壶中流出的不是普通茶水，而是淡红色的液体，较之红茶还要浅上几分，在白瓷的映衬下，有种难以言明的美感。
“这是…”皇帝也来了好奇心，端起碗来问道。瓷碗触手微凉，可见里面的液体是冰过了的，却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冻着手，冰镇的时间把握得相当好。细细品了一口，皇帝称赞道：“嗯，山楂汤做的刚刚好，酸甜不腻。又加了菊花在里面。山楂遮了菊的清苦，却让花的味道保留了下来。不错。”
“谢皇上夸奖。”方淳意面带欣喜之意，明亮的双眸注视着皇帝，“皇上刚用过午膳，山楂可以帮着克化食物，臣妾还特意吩咐御膳房在汤里加了新进的白菊，用来清火解暑再好不过。”
“你的心思倒是很巧妙。”皇帝把玩着桌上提前放置都盛了冰的青花瓷杯，“用茶水制冰，冰融化之时便有股子淡淡的茶香。这也是你想的法子？”
“这是母亲教给臣妾的。说起来，这还是臣妾的不是。”方淳意微露羞赧的神色，“臣妾小的时候身子弱，闻不得香料，没少让母亲费心。母亲便琢磨出了这个法子来。”又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恳求之意，像是鼓足勇气似的，说道，“再过几日便是臣妾十五岁生辰，臣妾想把母亲接进宫来，主持臣妾的及笄礼。皇上可否答应臣妾这个小小的请求？”
皇帝见方淳意思母心切，也十分爽快地准了。把方淳意拉到身边，轻抚她的额头，说道：“你心思灵巧，却又单纯，藏不住心事。朕倒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下去，不要被宫里那些腌臜事儿玷污了自己，失了自己的本心。”
“皇上喜欢，那臣妾就一直这样。”方淳意笑道。
见伺候方淳意的宫人少，皇帝让内务府挑几个送来，方淳意也高兴地应下。只是宫人一旦多起来，就难免有些居心不良的混进来。方淳意便在皇帝走后让青荷打发他们做些扫洒庭院或者侍弄花草的活儿，不让他们近身侍奉，免得别宫嫔妃安插的眼线对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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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说淳儿要来，只是一直不得空来看你。淳儿”甄嬛笑意盈盈，道，“这是我宫里小厨房新做的点心，淳儿尝尝。”
甄嬛倒是很有眼色，没在皇帝来的时候找她。方淳意让青莲接下浣碧递来的食盒，却没有立刻打开，语气中透着歉意，道：“早就知道莞姐姐宫里的点心最是精致，只可惜我一会儿要找陵容姐姐习刺绣，约定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怕是来不及尝莞姐姐的点心。”
“那你快去吧，别误了时辰。”甄嬛也不在意，携了浣碧离开。
“莞姐姐慢走/恭送莞贵人。”方淳意和青莲齐齐福身。该有的礼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少，无论甄嬛是常在是贵人都一样。
见甄嬛走远，方淳意起身，吩咐青莲道：“新来的宫人们打扫宫室累了一天也辛苦了，送些点心茶水给他们解解乏，我也好赚个体贴下人的名声。”被划为甄嬛一党的事情在原著里发生也就罢了，只是现在她绝不会让这件事再次出现。
“小主英明，奴婢这就去。”青莲轻掩嘴角笑了起来，拎着甄嬛送来的点心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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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想要拉拢那个什么方常在？”华妃抚着金镶浅红色碧玺的护甲，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娘娘的话，虽然莞贵人有那个意思，但是方常在并没有领情。莞贵人身边的宫女来的时候拎了个食盒，说是给方常在拿的点心。可莞贵人走了不一会儿，方常在就遣了人把那些点心都赏给奴才们了，连食盒都没打开过，奴才亲眼瞧见的。”
“甄嬛和皇后那个老妇一样，一股小家子气，几块点心就想收买人家，当真是昏了头了。”华妃讽刺道，“沈眉庄还有点能耐，能哄得皇上让她协理六宫；可那一个小孩子能管什么用？”
“娘娘可不要大意，”曹贵人劝道，“嫔妾听闻皇上已经许了让她母亲入宫，为她主持及笄之礼。这可是宫里少有的事儿。”
“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华妃不耐烦道。
“方常在素来与安常在交好，娘娘不妨先笼络住安常在，这样方常在也会成为娘娘这边的人了。”
“那个会唱歌的安常在？”华妃突然想到了近日常被召幸的嫔妃里有她，面上抑制不住落寞的神色，“罢了，丽嫔已经不中用了，安常在就安常在吧。能分了甄嬛的宠，她也是个有本事的。颂芝，去把本宫库房里那套翡翠头面拣出来赏了她。”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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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给安常在请安。”颂芝福身道。
“姑姑快请起。”安陵容连忙道。颂芝是华妃身边的大宫女，虽然是个奴婢，可怠慢了她就如同对华妃不敬。她还担不起华妃的怒火。
颂芝笑吟吟地起身，道：“小主客气了。常在小主有一身绿色的云锦衣裳，我们娘娘说若是有相称的首饰，常在小主姿容必定会更加出众，让奴婢送了这套翡翠头面来。”
因着华妃要拉拢她，颂芝说话也拿捏了分寸，语中丝毫未露出低看安陵容的意味，倒让安陵容十分受宠若惊。安陵容亲自接过了首饰，恭敬地说道：“劳烦姑姑代我向娘娘表示谢意，改日我必定亲自去清凉殿向娘娘谢恩。”
颂芝见安陵容是个知趣的，十分满意地说道：“这还不算什么。跟了我们娘娘，好处多着呢。小主可要考虑仔细了。”说罢微微一福便告退了，留安陵容对着精致的首饰茫然无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