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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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侍驾(上)
华妃得了宠，愈发张扬起来。于是，宫里炙手可热的沈贵人很快被华妃安插的钉子--宫女茯苓揭发假孕争宠。太医刘畚已不知去向，而为沈眉庄开出生子秘方的太医江诚矢口否认，反倒说沈贵人接着为龙裔着想的由头让他开了张推迟月信的方子。人证物证俱在，沈眉庄也被确诊未曾怀有身孕，真真是百口莫辩。
皇帝盛怒之下拔了沈眉庄发间的赤金合和如意簪摔了出去，将她褫夺封号降为答应，幽禁闲月阁，无诏任何人不得探视。甄嬛早就厌了沈眉庄，在她被贬时状腔作势想求情却被震怒的皇帝打断，便也乐得闭了嘴不再求情。沈眉庄被幽禁，她也懒得费心思去看望，反而一心一意为自己钻营。
甄嬛与沈眉庄向来被视作一党，如今沈眉庄被揭发出假孕，甄嬛的名声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甄嬛便送了一管螺子黛和一只金镯给御前行走的芳若。芳若在宫中时日已久，自然知晓甄嬛的样貌与纯元相仿，便画了纯元皇后最爱的远山黛。皇帝见了立刻想到了甄嬛，随即摆驾去见她。
甄嬛特意摆上内务府拜高踩低送来的破败的石榴花作失宠之态，侍驾之时又绝口不提沈眉庄一句，只问皇上什么样的花钿最为漂亮。倒是皇上忍不住问她为何不为沈眉庄求情。甄嬛语中对皇帝全然的信任让皇上颇为满意，完完全全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了出来。第二日皇上便打发内务府总管黄规全去慎刑司，以示对甄嬛的恩宠。新上任的总管江忠敏是个会看人眼色的，甄嬛交代他的事都办得干脆利索，让甄嬛颇为满意。众妃见沈眉庄的事没能拖累甄嬛，对她更加忌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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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这样好的东西，就这么白白地摔坏了。”缺了角的赤金合和如意簪连同沈眉庄假孕争宠被发落的消息一同传到了宫中，太后闻言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这簪子虽然摔坏了，还可以嵌上宝石来补救，太后莫要担心。”太后身边的竹息道，“只是那位沈贵人，奴婢瞧着是个端庄贤惠的，想不到也会做出这些个不干净的事来！”
“倒未必是她做的。”太后亦不相信，语气却是掩不住的淡漠，“不过罪证都被人家摆出来了，她也无从辩解。她又不是真的有孕，哀家也没那么多功夫护着她。”
华妃素来骄纵，莞贵人又有着那样的容貌，都为太后所不喜；安常在和刘贵人虽然得宠些，却也不是太后特别中意的嫔妃；自从有纯元在，皇后再也不是皇帝心尖子上的人，亦不中用了。想到皇帝为沈眉庄的事大怒，太后语带担忧地说道：“皇帝身边竟然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竹息，新晋的嫔妃里可还有未曾侍驾的？”
竹息略略一想，道：“回太后，有一位方常在年岁尚小，因此未曾侍奉过皇上。”
“年方几何？”太后问道。
“刚过及笄之年。”
“哀家知晓她是谁了。性子单纯又不懂宫里这些弯弯绕绕的，反倒不会惹出什么事端，哀家也少为后.宫的事操心。把她送到圆明园去吧，好让皇帝开开心。”
“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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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淳意被太后突如其来的懿旨吓了一跳，但还是按着嬷嬷教的，恭恭敬敬地接了旨。接旨后，竹息福身道：“恭喜小主。”
方淳意连忙上前，亲手扶起了竹息，语带惊惶地说道：“姑姑快请起。”又手忙脚乱地塞了个荷包给她，糯糯地说道：“我入宫时日短，也不知该如何去做，心中实在是不安……还望姑姑能多多指点。”
竹息见方淳意一番小孩子一般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道：“无需这般担心。小主只消记着侍奉好皇上便是，其余的无需小主费心。”
“多谢姑姑教诲。”方淳意语气十分诚恳。
“小主言重了。太后午睡的时辰快到了，奴婢还要伺候太后，先告退了。”
“我送姑姑出去。”
“小主留步。”竹息婉拒道。
“那……青荷，你好生送送姑姑。”
“是。”青荷应下。竹息并未再拒绝，由着青荷恭敬地福身道“姑姑慢走”，便回了太后的寿康宫。
竹息走后，方淳意便似未曾听过这件事一样，不紧不慢地吃着安陵容托内务府送来的冰碗。倒是青荷沉不住气，急匆匆问道：“小主，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方淳意让青莲端茶来漱了口，道，“太后娘娘说让我只管侍奉好皇上，我照做便是。我平日里和安常在一向交好，一起说些体己话实属正常，不会惹得太后不喜的。”沈眉庄就是个例子，太后不喜甄嬛，却也不阻拦沈眉庄与她来往。只要威胁不到乌喇那拉氏的中宫地位，想来太后也不会轻易出手。
“青荷，你去让林思齐、银铃和小顺子各自收拾东西，就说等日头过了就出发去圆明园。按我说的做就行，放宽心。”
“是。”青荷情绪稍稍安稳了些，立刻福身下去办事。
“青莲，我的衣物都交给你了。旗装拣些淡蓝、浅碧颜色的带上，一两件粉色的也无妨。首饰鲜艳素淡的均可，只要挑轻便的就行，省的坠得我头疼。”她年纪轻，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只是大热天的，打扮太艳丽容易让人心烦，不若简单清爽一点看着更舒服。但是现下宫中又没什么丧事，也不能太过素淡，所以她便用首饰略略添上那么几分颜色，这样就正好。
青莲亦是福身告退，留方淳意一人在殿中。方淳意放下描画精致的粉彩茶杯，盯着里面沉浮的茶叶发愣。这次太后的旨意来的突然，说不担心也不过是为了稳住身边的人。若是连她一同慌了，那才真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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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太后的吩咐，圆明园里负责伺候嫔妃们的奴才不敢怠慢了方淳意，早早地把宫室收拾妥当，待方淳意到了时直接入住便可。
其他嫔妃得了方淳意要来的消息时，安陵容十分欣喜、敬嫔微露笑意，余下的均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是皇帝听了也只淡淡说了一句“朕知道了”，转身便摆驾曹贵人住处去看温仪公主。沈眉庄骤然被揭发假孕，皇帝期盼子嗣的愿望一下子落空，一时间也无意去召幸嫔妃，只多看了几回温仪，聊以安慰自己。
“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同样的一句话，却在同一时间，从居于不同宫室之中的皇后、华妃和甄嬛口中传出。至于皇帝，偌大的后宫早就让他忘了被送来的方常在长什么模样了。
随侍圆明园的嫔妃都有自己的宫殿，因而方淳意无需向主位请安。她让青莲青荷把一切都安置好之后，便直接去了桃花坞拜见皇后，毕竟她才是后宫的正经主子。皇后也未曾为难她，只道了句“好好伺候皇上”便让她退下。
方淳意依言恭敬福身，退出了皇后居住的宫殿。回自己住处的路上，方淳意面上依旧是纯真的笑，心里却暗暗揣摩着皇帝的心思。皇帝与太后母子关系并不算融洽，所以太后送她来本就不是件好事，她极有可能被当作太后的眼线。因此，她越是单纯，越是什么都不懂，便越能打消皇帝的疑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