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意志》堕落的米迦勒

8、神秘的敌人（二）

　　同一时间，柯迪雅公国与格兰沙帝国的边界处50公里东。
　　“一定要……一定要赶快通知大家……赶快撤退……”满脸是血的骑士策马疾奔，完全没顾及这样的剧烈抖动会更加撕裂伤口，“那种力量是不可战胜的……必须赶快……”
　　后脑突然一震，骑士随即感到眼前一黑，而后传来的巨大枪响他却再也听不到了，整个头部完全爆开，无头的尸身掉落下马，红白相间的液体洒满了一地。
　　而就在骑士身后约1.5公里处……
　　V字型的制退器冒着硝烟，刺鼻的火药味还未散尽，先进的GPS定位仪与手提电脑摆在一旁，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方圆五公里之内的立体地形。
　　“missioncompletion，第二小组现在归队。”冰冷的语气，不带任何情感，犹如幽灵。
　　***
　　法兰德城堡。
　　“你究竟……难道你是……”黑影忽然激动起来，倒是艾克斯觉得奇怪，就算自己知道指向性电磁诱导器也不用吃惊成这样吧？
　　“不……不可能……”没多久黑影又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一定又是史提恩的陷阱……”
　　“史提恩？是谁？”艾克斯很好奇，白天在树林里的那队士兵也曾提过史提恩这个名字，似乎一切答案就在这个人身上。
　　“啊？”先是很吃惊自己这么小的声音对方都能听见，不过更吃惊的是对方好像不认识史提恩，但瞬即又表示怀疑，“你真的不认识他？”
　　艾克斯没有回答，却望着床边的窗户，连崔法也摆出了警觉的姿态，而黑影却不明白怎么回事。
　　“好像是来找你的。”艾克斯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突然破窗而入，手中的武器直指艾克斯身旁的黑影。
　　来者的装束引起了艾克斯注意，全密封式的奇特铠甲流线型的紧裹在装备者身上，漆黑的铠甲在月光下润莹出淡淡的金华，银色的护目镜下隐藏着冰冷得不似人类的眼神。
　　但真正引起艾克斯注意的却是来者手中的武器。
　　高斯□□，23世纪中期美国研制并大量装备军队的制式突击步枪，弹夹备弹量30发，发射5.6MM口径子弹，而这种发射常规弹药的传统武器之所以没有被雷射枪和激光枪等更先进的武器取代，只因为一个原因——威力。
　　高斯□□结合传统的枪械技术与磁场推进技术，它将子弹压进一个磁性仓，子弹射出后每推进几厘米，速度就加快一些，最终子弹将以致命的速度击中目标，所以在有效射程内，目标距离越远受到的伤害反而越大。也因为如此，高斯□□拥有极其可怕的穿透力，在200米的距离上能轻易击穿10MM厚的钢板，使用□□时还能对装甲目标构成威胁。
　　“史提恩的特殊兵！”黑影立刻认出了来者的身份，那正是追杀同伴和自己的人。
　　艾克斯现在倒是确定了一件事，白天树林那具男尸的致命伤正是胸口的一个小洞，连着心脏被前后穿透，开始艾克斯还怀疑可能是某些特殊的冷兵器所致，毕竟这个世界出现热兵器不太可能，但现在看来已不容怀疑。
　　奇怪的是，正当艾克斯认定特殊兵是来找眼前的黑影时，高斯□□却掉转方向直指自己，子弹随即倾泄而出。
　　“拟态——羽化！”艾克斯不敢保证身上的龙鳞能挡住这种以穿透力著称高斯□□，两对巨大的雪白羽翼随即破体而出，但异化出翅膀并非为了逃跑，而是防御。
　　羽翼将自身裹住，随即传来一连串金属撞击声，骨质化后的羽毛硬度可以与金刚石媲美，尽管如此，艾克斯仍感到翅膀上传来的阵阵痛。
　　也许是没料到艾克斯会有这种变化，特殊兵将整盒弹夹打完后居然没了下一步动作，但他并不知道，这就是一生中只能看见一次的死亡天使……
　　另一边，城堡里的人早已被一连串的巨响惊醒。
　　裘卡和彭卡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警卫们四零八落的倒在走道上，铠甲上的数个小洞正不停往外冒着血。
　　“什么武器能造成这种伤口……”未来得及多想，又传来一声爆炸。
　　“是艾克斯的房间！”裘卡立刻判断出声源，随手拣起把已经死去的警卫的剑，裘卡全力朝艾克斯的房间跑去，同时还不忘吩咐自己的弟弟：“彭卡，你去保护妈妈，我去艾克斯那里！”
　　“好！”
　　艾克斯的房间离得并不远，裘卡很快便已到达，但却看不清情况，走道上的油灯大多已熄灭，裘卡只能感觉出前面有人。
　　特殊兵头盔上闪烁的讯号灯虽然不是很亮，但在黑暗的衬托下却十分显眼，裘卡很容易发现有人朝自己冲来，随即挥剑迎了上去。
　　见裘卡朝自己攻过来，特殊兵并未减速，举起左手迎上裘卡的剑，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后只剩下手持半截断剑、一脸难以置信的裘卡，而就在这时特殊兵身后传来了艾克斯的急切的警告：“闪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翻滚，回过神来后才发现之前所在的地板上多了好几个拇指般大小的黑洞，与那些警卫身上的伤口一样。
　　特殊兵并未和裘卡作过多纠缠，既然任务失败，他的目的只有尽快离开，而裘卡却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一时竟忘了追上去，直到艾克斯来到身边时才反应过来。
　　“艾克斯你没事吧？”裘卡担心地问道
　　身上的衣服早已残破不堪，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并未使她春光外泄，外露的大部分都是鳞甲，裘卡大叹可惜的同时也发现了异常之处——艾克斯手中抱着的人。
　　“他是谁？”裘卡疑惑地问道
　　“……帮我救他”艾克斯没有回答，却将手中人交到裘卡手里，“崔法，保护他们。”为防止还有其他特殊兵，艾克斯让崔法留下，说完也不管裘卡的反应，径自向特殊兵逃跑的方向追去，只留下一脸疑惑的裘卡。
　　艾克斯没料到特殊兵还有手雷，自己倒没关系，但黑影却倒下了。
　　艾克斯很担心黑影的伤势，当然不是因为仁慈，只因他可能是解开这一切迷题的关键，但自己现在没时间救她，泽格尔不会放过冒犯自己的家伙，艾克斯决定先追特殊兵。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艾克斯的疑惑越来越重，照理说这些人应该是为那个黑影来的，但为什么会突然攻击自己，就算要杀人灭口也不该先对付自己，而从他们的行动来看目标好像根本就是自己，难道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知道泽格尔族？知道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
　　“算了，先别想这些吧……”艾克斯摇了摇头，努力甩开这些烦琐的念头，现在的首要目的是阻止那个特殊兵逃走，说不定从他身上也能获得有关资料。
　　虽说艾克斯的速度很快，但毕竟为黑影和裘卡耽误了一段时间，当追上特殊兵时对方已到达走廊尽头，一跃破窗而出。
　　这里是城堡的第三层，离地面二十多米，但艾克斯却不认为对方会傻到自杀。
　　不出所料，窗户外早已准备好绳索，特殊兵跳出的同时便已抓住，随即迅速下滑，熟练专业的动作让艾克斯更加确信对方有一个相当庞大的组织。
　　没有丝毫犹豫，艾克斯直接跳下，特殊兵着地的同时已挨了重重一击。
　　能轻易抵御刀剑的盔甲却挡不住艾克斯随意的一拳，特殊兵的胸口立即陷了下去，就像被疾驶的火车撞到，肋骨发出一阵噼啪的断裂声，身体重重撞上墙，再滑落倒地，虽然没马上断气，但也差不多了。
　　单手将特殊兵提起，艾克斯没打算开口问话，这种情况只会浪费唇舌，对方还能不能说话都无法肯定，艾克斯准备直接分析特殊兵的血液样本，却发现对方手臂上的一个装置。
　　0：04、0：03、0：02……数字正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减少，像是某种计时装置。
　　“这难道是……”艾克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丢开特殊兵向后跳开。
　　“轰！”C4炸药威力惊人，整个城堡瞬间被掀去一大截，就像被切去一大块的蛋糕，哭闹与惨叫声混成一片，艾克斯默默收回羽化的翅膀，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二天。
　　死者的遗体已经清理出来了，一字排在城堡边的草坪上，四分之一的人遇难，生还者们则聚在一起，愤怒的诅咒造着成这一切的狯子手。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有关你的一切了吗？”艾克斯盯着眼前这个穿灰色冒险者斗篷的蒙面人，他就是昨晚最先潜进来的那个黑影，昨晚特殊兵的手雷其实并未炸中他，据裘卡说他是因为身体太虚弱，又因为太累，被爆炸一惊所以昏了过去。
　　“你是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比起艾克斯，裘卡却无法冷静，虽然所幸母亲黛安娜没事，遇难的都是侍卫和仆从，可他从不认为贵族的命就与众不同，从小一起生活的人对他来说都是亲人，发生了这种惨剧怎么可能不为所动？更何况遇难者中还有比他更小的人。
　　“回答我！”裘卡发疯似的揪着对方的衣领，紧接着却又触电般地松开了手。
　　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太相信刚才的触感，又望了望对方，裘卡的表情越来越奇怪，连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你……你究竟……”
　　相反，蒙面人却显得比较平静，似乎考虑了一下，蒙面人抬起头，褪掉连身斗篷，取下面巾，众人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明白了裘卡为什么会有触电般的动作。
　　对方是女人，裘卡刚才明显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但重要的不是这点，而是她的样子。
　　如丝般的银发像是有生命一样随风起舞着，宛如无尽的星河般幽深的银色双瞳流露着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震撼绝伦的绝色面庞，如同雕塑家呕心沥血的最完美的作品，找不到丝毫瑕疵——她与艾克斯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艾克斯也很吃惊，虽然一开始就发现对方是女性，但对自己而言性别并不重要，艾克斯对人类的态度不会因性别而变化，但却没料到对方会是这个样子，生物波显示她绝对不是泽格尔，更不是母体，而是真正的人类，但人类会长得和自己一样？连发色和眼睛都相同？这种几乎不可能的巧合性合代表了什么？
　　不过有个疑点倒是揭开了，那个特殊兵正是将艾克斯错认为她才会出手。
　　***
　　科迪雅公国王都开里夏城，皇宫。
　　“今天宫里的气氛怎么好紧张啊？”一个女侍向身边的另一个女侍问道。
　　“嘘！”那个女侍立刻做出[小声点]的动作：“别那么大声，听说国王陛下把所有大臣都召集起来在开会呢，好像是军事会议，千万别打扰到他们，不然可没好果子吃！”
　　“哦！”之前的女侍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做自己的事去了。
　　“陛下，您必须尽早做出决定，不然格兰沙迟早会攻到首都来！”议事厅内，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高声劝道，“格兰沙现在的军事力量不同往日！”
　　这位五十多岁中年男子正是裘卡的剑术老师施耐特。
　　“……”王座上的男人并未立刻回应，右手枕在椅子的扶手上托着头，忧心的想着什么，虽然与施耐特一样年过五十，岁月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痕迹，拥有王国第一美男子之称的他风采依然不减当年——科迪雅公国国王，索兰·约葛夫王。
　　“拉金斯，你怎么看？”片刻后，约葛夫向身旁的另一人问道，“格兰沙是真的想和我们这个大国打仗吗？虽然我们国号是公国，但也是个国力强盛的大国……”
　　“目前情况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被叫做拉金斯的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格兰沙的侵略意图已十分明显，我们是该及早做出防备，格兰沙的邻国之一托克威特就是例子。”
　　“托克威特的情况我已经知道，报告说格兰沙只花了三天就占领了比他们国土面积大两倍以上的托克威特帝国，据我所知格兰沙原本只是个贫瘠的小国，在一个月前才改国号为帝国，他们究竟用了什么力量，在一个月时间就能改变这么多？”
　　“这点就不清楚了，不过有报告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格兰沙的宰相史提恩。”
　　“史提恩？他是什么人？”
　　“怪就怪在这里，我们查不到有关这个史提恩的任何资料，他不是皇家的人，也不是贵族，甚至不是平民，就像凭空突然出现一样。”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不过看来是真的，因为据我们所知，格兰沙国王任命史提恩为宰相也正好是一个月前的事。”
　　“紧急军情禀报！”大门忽然打开，一名传令兵闯进来打断了会议，不过并未有人责怪他的无礼，众人都知道约葛夫定下的规定，有紧急军情时可以免除一切礼仪。
　　“念。”约葛夫示意传令兵可以开始汇报。
　　“是！”传令兵随即打开报告书念道：“格兰沙对我国国境之东50公里处守备队不宣而战，拉姆哈达队、巴斯塔队全灭，我国国境向东退70公里，向北退20公里，向南退50公里，敌人有可能已在姆巴玛高原上建立前沿阵地，对此我军也将前线基地移往丝美纳湖边。”
　　“我军伤亡情况如何？”一位大臣不失时机的问了句，传令兵则显得有点犹豫，约葛夫却忽然发话：“没关系，说吧。”
　　“已超过两千人了！”闻此，虽早有心里准备，约葛夫还是禁不住闭上眼连吸几口气。
　　“格兰沙的部队有多少人？”约葛夫王忽然问道，“能全灭拉姆哈和巴斯塔队，是格兰沙的主力部队吗？有多少人？”
　　“不，没有。”传令兵的回答有些匪夷所思，但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大家的疑惑，“没有人，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