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同人]幻灭》靥生花

28、金妮的婚姻与秘密

　　“不，真的，我不相信德拉科会真的杀人。”赫敏小声说着，忍不住望一望斯考珀司，那孩子正在用纸巾给露丝和雨果擦拭刀叉，马尔夫的洁癖很成功的让这个孩子对餐厅里的所有餐具都充满怀疑。她不由得像他真正的母亲那样笑了。
　　“嗯哼，”罗恩用鼻子哼着，大半的心思都在菜单上头，“他也一样有洁癖，受不了麻瓜的血。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哈利干吗还要跑一趟墨西哥？”他说着，招来服务生，开始点菜。
　　“爸爸，爸爸，我能要油橄榄龙虾沙拉吗？大人都吃这道菜！”雨果尖声叫着，露丝偏着头，细声细气地劝他：“不，雨果，小孩子不能吃龙虾。”
　　“可是斯考珀司说他们在希腊经常吃龙虾！”雨果不满的叫着，斯考珀司的小脸涨得通红。他偷眼瞄着赫敏，对自己的多嘴多舌很不好意思。
　　“希腊的爱琴海出产很多大个儿的龙虾，”赫敏温柔的劝解，“然而英国不出产。亲爱的，将来妈妈带你们去希腊，一定好好尝一尝斯考珀司提到的龙虾和油橄榄。现在我们随便吃些其他海鲜好吗？斯考珀司，你想吃些什么？”
　　斯考珀司轻声说：“我只要和雨果一样就行了，赫敏妈妈。”这句话换来的是温柔的爱抚。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没有人像赫敏这样单纯像母亲一样的爱他，马尔夫家那贵族式的优雅让他们的爱显得太温文多礼，而缺乏如火般炽烈的热情。他们点了普通的鸡肉沙拉，蛤蜊汤，意大利香蒜面包和小羊排。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起来，斯考珀司觉得有赫敏妈妈在旁边，饭菜虽然还不如纳西莎奶奶亲手烹调的那些一样可口，却也差不了多少了。罗恩和赫敏则对周末中午一家人难得的外出聚会感到说不出的舒适惬意。他们谁都不知道，就在离他们仅有十几步远的地方，那巨大的花束后面，一对曾经是恋人的男女面对面坐着。男子的脸上有难以抑制的喜悦和受宠若惊，女子却是若有所思。
　　“不，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蓝莓慕斯，一点没变。”红发女士轻声回答着，缓慢搅动着面前的调味咖啡。
　　“是吗……说起来，我自己也很惊奇，过去你的所有爱好到现在我都记得。”拥有一头栗色卷发的男士风度翩翩，很明显他也很懂得如何讨女士欢心。“甚至我都记得哈利和你一样喜欢甜食，有时候我想，要是那时候我懂得欣赏这些甜品的美味，也许一切都有不同了……”
　　“哈利只喜欢他自己喜欢的那些甜食，”红发女士轻柔地说，“他是个固执的人，不会因为什么人改变……像这一次他固执地认定德拉科•马尔夫无罪。”
　　“啊，马尔夫当然有罪。”男士的眉毛神采飞扬起来，“我们有极其确凿的证据证明他的罪！”
　　“是的，我知道你从不做没有把握的决定。不过我很惊讶那么久远的事，又是在墨西哥……你知道，报纸上沸沸扬扬的，真叫人吃惊啊！你们主持正义的人是这么细致入微。”
　　“嘿，这不算什么，金妮。实际上我从很多年前接手这个案子就在怀疑了。墨西哥方面认为杀人现场的魔法残留显示施咒者具有某些英国巫师特征。拿到马尔夫的魔力样本后我就秘密发往墨西哥，结果正好匹配！这也让我喜出望外。要知道，马尔夫案的证据和证人对我来说，可不那么好使阿。不过我也很惊讶哈利会成为辨方证人。
　　“他只相信他自己的正义。”金妮飘飘忽忽的应着，事实上她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没有对面这个曾经是她恋人的迈克尔•科纳一丝一毫栖身之地的世界。然而她的思绪突然被打断。
　　“金妮！”
　　她一惊回头，正对上赫敏满是意外的脸。

　　“你好，金妮，是我来了。你在吗？”
　　拥有这甜美声音的那位女士走出壁炉，掸一掸身上的灰，歪头看看清清静静的厨房。“金妮？你在哪儿？”她叫着女主人的名字，一边走进客厅。
　　于是一眼便看见那苗条的身体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正是一轮火红的夕阳，与她灿烂的长发相映成趣。一缕淡青色的烟雾自她身前缓慢缭绕。
　　“金妮？怎么了？你又再抽烟吗？忘记你的神经衰弱了吗？”
　　那红发女子回过身，凄然一笑。
　　“你好，赫敏。”
　　赫敏望着她，眉头微皱。她走过去为她倒了一杯水。
　　“还是不要再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孩子们呢？”
　　“克利切带出去吃快餐了。赫敏，谢谢你抽出时间来看我。我知道你现在很忙。”
　　赫敏只好微笑了一下。说实话她现在真的很恼火。“我猜你也很忙吧。”
　　金妮却没有回答这句话。“哈利还在奥瓦尔男爵那里？”
　　赫敏略微迟疑，“是的。”她回答说。
　　“多悲哀，妻子要向自己的嫂子打听丈夫的行踪，而且这行踪还未必真实。”她苦笑了一下，掐灭手上的烟蒂，取出第二支烟点燃。
　　“赫敏，德拉科•马尔福的胜算有多大？”
　　“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不会真的杀过人的，”赫敏诚实的说，“他嫌弃麻瓜，不屑让自己的手沾染他们的血。”她看到金妮疲乏地闭上眼睛，咬一咬嘴唇。“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你约会迈克尔•科纳也是在关心这个吗？”
　　金妮只是虚弱的微笑。
　　“当然，既然我的丈夫一心爱着那个男人。”
　　赫敏瞪大了双眼。
　　“金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了那件事？”
　　“噢，我一早就知道的，可能比你知道的还要早。”
　　“你……你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什么能瞒住你呢？”金妮微微一笑，虚弱，楚楚动人。
　　“我没有想到……”
　　“赫敏，我跟哈利结婚，是不是个错误？”
　　“我不知道……可是，要是你那时候就知道这些，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委屈你自己呢？”
　　金妮轻声叹息。
　　“我没有办法，赫敏我没有办法，你不知道……”她突然停住，有些慌乱，烟灰抖落在了地毯上。她小心翼翼的想拾起来，柔软的灰烬，两根手指，怎么可能拾得起来？
　　“你说，要是德拉科死了……”
　　“金妮，别这么说！”赫敏想责怪，却又不忍心，“是哈利对不住你，但德拉科是无辜的。”
　　“没想到你会为他说话。”金妮黯然说道。 
　　“我不是为他说话。只是他……他要是死了，斯考珀司多可怜。我从没想有朝一日会这么了解一个马尔夫，他们跋扈，高傲，但不是坏人。”
　　“你想要我责怪谁？赫敏？责怪哈利吗？他对不住我，是的他毁了我一生。可我怎么办？我难受，赫敏我好痛苦，我那么苦，那么苦……我没做错过任何事……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如果他们告诉我我会退出……可是那个混蛋……他不是人，别跟我说他不是坏人，他是魔鬼……对我来说他是地狱里最邪恶的魔鬼！”
　　赫敏瞪大眼睛望着她，她被吓着了。
　　“金妮，你在说什么？他……他对你做过些什么？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但是金妮又不说话了。她的眼睛望着莫可名状的前方。
　　“金妮……金妮！”
　　赫敏担忧的呼唤着，过了很久仿佛她的眼睛找回了一点焦距。她回过脸茫然瞪着她。
　　“你知道十年前我曾经去过墨西哥，因为那时候有传说哈利在那儿出现？”她茫然开口。赫敏点点头。
　　“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却发现哈利在酗酒。”她苦笑着，掸一掸烟灰。“那个晚上德拉科•马尔夫给哈利下了药，”她轻声地说着，就好像在说着事不关己的其他人，“于是哈利□□了我，就在墨西哥城那个小旅店。他嘴里一直喊着，德拉科，德拉科……”
　　赫敏的脸涨得通红。“噢，这对混蛋。”她愤怒的攥紧了拳头。
　　“我能怎么样？我只能哭，眼泪想停也停不住，我想那流尽了我半生的眼泪。哈利睡着之后，德拉科揭开他的隐形衣。”
　　赫敏失声低呼：“你说什么？他就在……”
　　“是的，他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一直微笑，他在我身边弯下腰的时候依然笑得很开心。
　　“他问我，你喜欢他，是不是？我就让你得到他，你高兴吗？你感谢我吗？”
　　“……噢，不，金妮……”赫敏红着脸，红着眼眶，捏着拳头。“不，为什么……”
　　“我想其实他想折磨的可能是哈利。他望着哈利的时候表情很怪。他说，他就是喜欢瞎喊我的名字，他都分不清男人女人了。然后他问我，你觉得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是好事儿，是吗？为什么我却只觉得痛苦？”
　　“你呢？金妮？你怎么做？”
　　“我吗？我给了他一记耳光。”
　　“做得对，金妮，”赫敏低声说，“打得好。”
　　“他望着我苦笑，他说，想和我谈谈。他说想把哈利让给我……笑话，他不要了就想给我么？他居然说他又舍不得……赫敏，你没见过那样的德拉科•马尔夫，他已经疯了。他完全是个疯子。他对我说了一大堆蠢话，说他想爱哈利，又恨自己会爱他，想停止想结束，却舍不得……他说他只想继续这么折磨下去一直到哈利无法忍受杀死他然后自杀……我听着他唠叨那些混账的蠢话，恨不得杀死他！可是我中了他的咒语，动不了……幸好那个咒语有效时间不长，他只顾自己唠叨，居然忘了这个。所以到我能动，我就抄起手边的什么东西，好像是那个麻瓜旅馆的台灯，往他头上一砸——反正他已经神经失常了，我真想砸傻他，砸死他！”
　　“哦，金妮，我可怜的金妮……”
　　“你觉得我可怜吗？赫敏？我却只觉得自己要疯了。我想杀死他，可是他在□□，哈利在打鼾……在那房间里多呆一秒，我都会无法忍受……我冲出房间，冲出旅馆……那是午夜左右，墨西哥城西区，到处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一条街角，我碰上了那个醉酒的色情狂。”
　　赫敏失声叫道：“金妮！”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施不出魔法……那打击太大，它令我暂时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我保护不了自己了……德拉科•马尔夫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
　　赫敏长大了嘴巴，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抽泣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她坐在那里，绞扭着十指，哭得不知所措。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多少可怕的事？她突然瞪大了泪水涟涟的双眼，“你说德拉科•马尔夫找到了你？”
　　“是的，”金妮冷冷地说，那件事情于她来说已经痛苦到无法再痛苦，她冷冰冰的回忆，冷冰冰的叙述。“他高傲，你说的对，纯血统巫师的高傲。他无法接受一个纯血统女巫因为他的所作所为，竟然丧失使用魔法保护自己的能力。于是他施了那个咒语，绿色的光芒划过夜空，其实，挺漂亮的。”
　　“后来呢？”赫敏小心翼翼的追问。
　　“后来？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又把我送回了哈利身边。哈利以为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后来我有了詹姆斯，后来我跟哈利结婚……哼，德拉科一直忍着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他能说什么？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金妮……你知不知道……”她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是的，我知道，”金妮冷冷的说，“我现在掌握了他的生死，他们的生死。只要我去出庭作证……”她冷冷地笑。
　　“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她自言自语地说，“只要在一旁看着……”
　　她说着，缓缓地，缓缓地，熄灭烟蒂。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袅袅升起的一丝余烟。很久之后，她点燃了另一支。
　　“这就是发生过的一切，赫敏。我想现在，我只能对你说。
　　“你说，我该怎么做？”
　　她冷冷的询问着，可是她的声音里毫无任何疑问的语气。或许她根本已胸有成竹，或许她根本什么都不想做。
　　更或许她其实是想做什么的。
　　泄露那个可怕的秘密，把自己最惨痛的伤疤剥开给所有人看，甚至也包括她的丈夫。既然他从没有留心过她的伤，那么就让他也伤。
　　然后结果会怎样？
　　她真的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