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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二十章 狼烟苍苍,道阻且长 ...

  •   第二十章 狼烟苍苍,道阻且长

      陶蓁使出所有的力气,将乌米尔的手挪开,昏昏沉沉地说道:“蓝蝶那么精致,我们打仗的人哪有这手艺?是城里的千万百姓为了打败你们,过上好日子给……我们做的。”
      乌米尔的绿瞳流波溢彩,英挺的鼻梁渐渐靠近陶蓁的脸颊,声如梦呓:“宝贝儿,你倒很会危言耸听。”
      正说着,就见一个满脸灰土鲜血的莫崖兵惊惶地进营帐就拜:“报——”
      乌米尔将陶蓁的身子往怀里一紧,正身严肃地说道:“什么事?”
      “报告大将军,南凰坡失守了!”那莫崖兵惊惶地说道,“那些人虽然穿着昭曜的铠甲,却像咱们一样能骑能射……”
      乌米尔一脸淡然地揽着陶蓁的细腰,说道:“放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给本帅滚下去!”
      待那莫崖兵仓皇退下之后,乌米尔俯视着怀中人姣好的面容,吐出一口羊膻味浓郁的气息,说道:“你们的残废王爷鬼主意还真多,正好我也跟他学了一招。我们也可以派兵绕到你们身后,让你们尝一尝草原人的味道。”乌米尔说着,强劲的手指顺着陶蓁的背往下游移。
      陶蓁一把捉下他厚重的手掌,猛一挥匕首说道:“绕到身后又如何?昭曜还有几十万铁骑等着你们!”
      乌米尔抽身一闪:“怎么你没中毒吗?”
      陶蓁继续出招,直取乌米尔的喉咙:“越没脑子的人越容易中毒。”
      乌米尔高大魁梧的身体猛一躲闪,迅速绕到陶蓁身后,抓住陶蓁的手轻轻一吻:“没脑子的人才会送上门来被占便宜。”
      两人正说着,隐隐约约听到四周的山中传来阵阵昭曜军的歌声,不绝于耳:“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乌米尔虽面上不动声色,心却惊得几乎要跳出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隐隐的,又似乎是在驻营地的附近响起,昭曜军歌声虽不大,却像是要将整个大营刺穿。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次,是陶蓁唱的,细听一下,在林中又似乎还有低声的应和。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层层地弥漫。
      乌米尔的黝黑皮肤终于转了白,却昂扬着头说道:“你们王爷既然如此料事如神,那有没有料到你会落入我的手中?”说着,拔刀出招。
      流虹,贯玉,飞琼,碎魄。黑夜中,白刀晃晃,似练,似电,像一只出笼的饥饿雪豹,在营中扑,捉,咆哮,狂奔。
      陶蓁忙使出沧溟薄月,夺了雪豹的利爪。两人你来我往,均已斗出一身薄汗。
      乌米尔的侍卫个个手持长弓,亦将陶蓁围了个水泄不通。
      乌米尔却笑着挥手示意:“都下去,本帅亲自伺候她。”说着,将白刀耍得龙吟虎啸一般。
      黑夜中,雪光团团。陶蓁剑如凰游,再因营帐中火势盘旋,沾了羊油灯的火焰,犹如涅槃之翩跹目眩,利如烟花。乌米尔也不示弱,毫不惊慌地招架着,白龙在大营帐中水火不容。
      乌米尔一边大叫:“好功夫,当我的世子妃刚好合适!”
      两人恶战了近一个时辰,竟无果,陶蓁却终究是个女子,乌米尔渐占了上风。
      陶蓁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一不留神被乌米尔割掉一缕麻花辫。乌米尔藏于怀中,又一挥刀,割掉陶蓁半截袖子,陶蓁雪白的臂膀就暴露在他面前。
      乌米尔收了刀,双唇微张,愣了神。
      “为什么?为什么草原上没有这样的姑娘?”乌米尔喃喃道,“喂,你打不过我,还是省省力气吧,不然我可要扒光你了。”
      陶蓁停了手,气喘吁吁地说道:“你敢,我就把千千万万的草原男人都扒光!”
      乌米尔一愣,绿瞳子含笑,开始解甲:“千千万万?那就从我乌米尔开始吧!”
      陶蓁忙转过头去,却觉得自己肩膀上多了一样东西,原是一件草原的青色衣裳。
      “穿上吧,咱们家的东西不给别人看。”乌米尔哈哈大笑。陶蓁没好气地穿上,就听乌米尔说道:“啊,我想起了!我说过要带你去看星星,走!”说着,他竟拽了陶蓁出营帐,要将陶蓁拽入黑森森的林中。
      陶蓁忙甩开他的胳膊,笑道:“你就不怕遭到我们的埋伏?”
      乌米尔冷笑:“你们有好功夫的将领都在自己的地方守着不能动,只剩下一个人也被派出去了,其他的人来多少本世子也不怕。”
      正说着,从林中飞出一片黑压压的蝙蝠,乌米尔信手扬刀,蝙蝠纷纷落地。
      便有一群萤火虫飞出,陶蓁于是想起老头儿的樱桃园,脸上一热。
      抬头,深蓝的天空中依旧有“昭曜必胜”的烟火隐隐不散,高原离天更近些,星群密麻闪耀,星光灿烂。
      乌米尔仰头说道:“漂亮吧?草原上还有与地面平齐的星星!等你当了世子妃之后,天天能看。”
      陶蓁说道:“已经四面楚歌了,你还有心思看星星?”
      乌米尔停顿了片刻,指着天空笑道:“快看!那团星星像不像我们勇敢的草原人,骑着战马,手挥长弓?他们像是在捕杀敌人,又像在打野兽,不管怎么说,都是在战斗。”
      陶蓁仔细一看,确有几分相似。
      “所以,哪怕是失败,我也得打完这仗!不战而屈,可不是我们莫崖人的风格!”乌米尔绿色的瞳子在黑夜中幽绿幽绿,“如果我战败的话,就求和,请昭曜皇帝赐你当我的世子妃!”
      陶蓁笑道:“非常抱歉,我已经和别人定过亲了,世子的美意怕……”
      乌米尔开始哈哈大笑。
      陶蓁忙问:“你笑什么?”
      乌米尔耸耸肩说道:“我笑你自作多情,哈哈哈!那你的未婚夫是谁?是王爷,还是那个漂亮的小白脸将军!奇怪啊,他们怎么会舍得你来当使者,送羊入虎口?”
      一句话如万箭穿心,陶蓁周身气力全无,一屁股坐在一块凉飕飕的大石头上,双臂抱膝,怅然望着满天的繁星。
      乌米尔说道:“说到你的痛处了吧?”说着,自顾自地坐在大石的另一侧,双手抱住后脑勺,一派的安闲自若,“不如找个喜欢你的人,将来我是可汗,你就是我的可敦。中原女子虽美丽却娇弱,草原女子豪爽却粗犷,你有两边的优点,本世子喜欢你。”说着,便扬起浓黑的剑眉,欲去吻陶蓁细滑的面颊。陶蓁嗖地从大石头上跳下来说道:“喂,你不是应该去娶昭曜的公主吗?你看我只是王爷的家臣,配不上你。”
      乌米尔一脸的无辜:“我乌米尔知道自己要什么样的女人。而且,我有个优点。”
      陶蓁问:“什么?”
      乌米尔一派心安理得:“喜欢夺人所爱。”说着,开始宽衣解带,“王爷病病歪歪,料他也是个不中用的。那个小白脸将军书生味太浓,我们草原王者才是最好的男人!”
      健硕的身躯暴露于陶蓁的面前。陶蓁急忙捂住双眼,撒腿就跑。
      “我们昭曜军打过来了!你赤条条的,等着被戳成刺猬吧!”陶蓁一边骂着,却被乌米尔从背后紧紧地搂住纤腰。
      “打仗我可能会败,可单打的话,我还不信谁能把我怎样。”乌米尔热烫的身体开始靠近。陶蓁一顺手,在他的兄弟上猛掐一记,疼得乌米尔绿眼珠子泛了红。
      陶蓁施展轻功,拔腿就跑,一只雪亮的刀却刷的一声,落在她面前的一棵树上。
      只见乌米尔披衣缓缓走来:“你们王爷把你送过来,你就别想跑了。”说着,牵了陶蓁的手,往最大的一座营帐中进发。陶蓁想抽手,那强劲的手却死不放松。陶蓁便用另一只手去扳。
      乌米尔扬起浓黑的剑眉,笑道:“这就打情骂俏了?”
      陶蓁噘嘴:“呸!滚蛋!”
      乌米尔扯着上扬的唇角,牢牢扣住陶蓁的手回到营帐中,立刻号令:“全体大军警备,随时迎战昭曜的残废和病夫们!”

      结果,他正襟危坐了一夜,也没等到昭曜军,却听说自己手下的一个将军被部下斩杀。乌米尔钳着陶蓁的手猛地一翻,陶蓁刚要反击,却被他掐了下命脉,晕了过去。
      他却探下身,在那白润的面孔上轻轻一吻,将她点了穴,用麻绳将她的手脚捆了个结实。
      “报大将军,昭曜军来了!”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打,杀六双!”乌米尔毅然抄刀。
      昨日兵败,又一夜未合眼的莫崖将士困顿交加。在清晨时,昭曜军终于开始发威。他们先从莫崖半腰中杀过一只精锐部队,洪水一般扑来。乌米尔刚要集中兵力,前方却又迎来了杀声震天的昭曜先锋。
      为首的端木玉舯带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昭曜军斩人如麻,昭曜将士个个杀红了眼。
      只见一英俊的少年手持长刀,怀抱一名少女杀出一条血路。
      “咱们从小就活在马背上,杀牛杀野狼野猪,还怕这些只知道种庄稼的残废和病夫不成!咱们勇猛的莫崖人是不败的!”乌米尔冲着血红的天怒喝道。
      莫崖将士越战越勇,有的甚至被昭曜军割了头,手上的刀依旧在挥舞,砍了昭曜军人的手臂;有的瞪大双目,一人砍两个,被后来的昭曜兵杀了,死前依旧大吼一声,吓得昭曜兵胆怯了,竟被后来人砍死。
      端木玉舯亦大吼说道:“强弩之末,不足为惧!咱们打赢之后,马上就能回家看爹娘老婆孩子了!”
      昭曜士气顿时高涨,继续杀将上前。
      乌米尔劫持着陶蓁,故意绕道躲过端木玉舯,一路杀人如麻,不知砍杀了多少昭曜人头,却又迎来马毅的精锐骑兵。
      “乌米尔,看枪!”
      马毅仗着自己家传的枪法勾画挑刺,灵巧躲避了几式,旋即反守为攻。双方交战了几回合,竟被他夺了头颅。
      乌米尔将血淋淋的头颅挂在马脖上,一手抱着昏迷的陶蓁,继续冲杀向前。却听不远处阵阵惨叫,几百个人头齐飞上天,心下不由一颤。
      乌米尔一边斩杀着,见前面一处高台,将陶蓁绑在高处,待飞身夺下一匹昭曜的战马,砍了高处的绳索,再将陶蓁揽入怀中,一直冲杀出重围。
      他奔至山脚时,只见山巅处似有个白衣飘飞的人端坐于敞篷的车上,周围只有十几个侍卫,便要骑马杀过去。
      “凌慕辰,你这个对手怕是要早我先死了!”乌米尔狠狠踢一脚马腹,大喝一声,拍马直冲山巅。
      乌米尔再狠踢一记马腹,棕马受惊,仰天长嘶一声,直奔上去。只觉得那十来人岿然不动,终于逼近了,一甩长刀,直刺凌慕辰的心脏。不知为何,那车中的白衣人却没有躲。从白衣人的心脏处穿过的一剑,竟丝毫未见半滴血!
      乌米尔一惊,策马再向前几步,方才发现,那十来个人竟都是穿了衣裳的木人!
      一支支利箭从暗处不绝射来。
      乌米尔拔刀便挡,噼里啪啦,箭支纷纷碎落。树丛中的人还要再射,似是发现了人质,收了弓一个个仗剑而来。
      乌米尔低首看一眼陶蓁,左手揽着她,单手挥刀,一众侍卫竟伸展不开手脚。
      乌米尔狡黠一笑,只见常衡从一众人中亮出寒剑,直取他喉咙。侍卫也纷纷上来,乌米尔将陶蓁双手横抱,以脚施刀,刀花如白龙之雪亮幻影,晃晃不得接近。白龙张开大口,飞蹿生风,飞沙走云,逼得一帮人不能靠近,躲闪之余,手臂、大腿、肩膀、后背纷纷受伤。
      常衡怕伤及陶蓁,敏捷躲闪开,悄悄侧过脸望一眼白杨树,绿色的树叶沙沙作响,天空中,风云际变,流云如飞。
      暗处的凌慕辰挥动苍白的手指,将猫兔子茕茕赶下肩头,从袖口处抛出灵狐般的软剑,将那白刀缠住。
      乌米尔正惊讶那软剑的出现,常衡率一众人突击,一剑狠狠刺中他左臂。乌米尔却右手夺了一个侍卫的剑,小心地将怀中的陶蓁一放。常衡自是将陶蓁轻轻往树林中一抛。
      乌米尔一分心,右肩又中了一剑。
      却说陶蓁被抛入林中,凌慕辰一把接住,见其昏睡沉沉,迅速解了穴。陶蓁忽然就闻到一阵熟悉的药香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白晃晃一片,只见自己倚在那个魂牵梦萦的人的怀中,心下怦怦直跳,却浑身酸软,视线模糊。下一刻,待思绪清醒了些,她便意识到,自己竟坐在他的大腿上!
      陶蓁吓得忽然一个机灵,从他腿上跳起来:“王爷!”
      “呜呜呜!”
      见猫兔子蹲在凌慕辰的轮椅把手上,陶蓁便顾不得它,听得林外阵阵打斗声,便要冲上前去,无奈腰酸头痛,脚下一软。
      “别出去。”凌慕辰冷冷道。
      陶蓁望着凌慕辰那张冷脸,心头却一热,顺着凌慕辰的冰冷目光看去,只见远处有十来个木头人,似是假王爷,心里更是潮水汹涌。
      “王爷,您是为了救小陶才设下这一计的吗?”陶蓁笑道。
      凌慕辰面无表情:“本王是为生擒乌米尔。”
      陶蓁撇撇嘴,一边弯腰捶背舒展着腿脚,待到常衡一众人生擒了乌米尔,五花大绑,心下竟莫名一疼,却听凌慕辰说道:“推本王出去。”
      陶蓁就推了凌慕辰,乌米尔被押着跪倒在对方的主将面前,仰天大笑。
      乌米尔用绿眼直视着凌慕辰,只见他背后流云蓝天,仙人似的衣袂飘飞,如与那流云融为一体,不由地笑道:“输在你手里,我乌米尔也值了。我比你年轻,只有十七岁,身强力壮。你虽然不过才二十三,却是重病缠身。你若今天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凌慕辰一脸淡然地摇着绘有雪狐的白扇,说道:“还有什么话说?”
      乌米尔却看一眼陶蓁,冷笑:“还有一句,就是凌慕辰你是个白痴!”
      众人都一愣,心道这王爷都一肚子坏主意,哪儿是白痴了。
      却听乌米尔说道:“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子?自己明明身子弱,却非要娶一个天下男人都流口水的娇滴娘们儿当王妃。你就等着戴绿帽子吧,哈哈哈哈……”
      “住口!”陶蓁打断道。
      凌慕辰面无表情地摇着扇:“继续说。”
      乌米尔却继续扬起俊脸,不怕死地大声说道:“你一天到晚有戴不完的绿帽子,解决不完的麻烦,却偏偏有那么好的姑娘你不娶,非让她为你出生入死。哈哈哈哈!”
      笑声震山,然而,这笑声很快被山下的冲杀声压住了,哭喊声,惨叫声,呼号声,刀剑声……
      “后事交代完了?”凌慕辰依旧不动声色问道。
      乌米尔依旧昂扬着头颅,不屈说道:“完了,要杀要剐随意,不过别割我的老二,它厉害着呢,哈哈哈!”说完,紧闭双目。
      凌慕辰高挥衣袖,常衡长剑落下。
      乌米尔昂头大笑着,他以为,他的头颅即将与他强壮的躯体分家,却浑身一松。高山下,杀声依旧阵阵入耳,高天上,流云依旧变幻着尘烟。
      那苍白的男子,神情依旧淡然,如云际中的一抹烟,又如九霄之上的仙尘。
      他不想自己身边的一抹抹云彩,会随着硝烟染红。他就是他,青的,白的,沾染不得。
      乌米尔不由得更敬服:“我这样说都激怒不了你吗?”
      凌慕辰说道:“逞一时之快杀你,换你莫崖人几十年的同仇敌忾,扰我昭曜几十年不得安宁,这笔账,并不划算。”
      乌米尔不由鼓掌:“好一个心胸宽广的男人,倒是有我的几分豪迈!”
      凌慕辰不语,继续摇扇,却听乌米尔说道:“你听过虽败犹荣吗?以你的才能,任何人输给你都不丢人。可我们却不见得输,不信,你等着看!哈哈哈哈!”
      常衡秀眉一动,笑道:“简直是笑话,你们还剩下多少人!这次你们二十万大军不被我们全部围歼,已是万幸!不输,你在做梦吧!”
      乌米尔站起身,耸肩:“二十万大军,说的是人吧?你们这些中原人,根本就不懂尊重其他的生灵,这次,要吃大亏啦!”
      忽听山下阵阵骏马的嘶鸣,乌米尔一脸无辜地用绿眼望着凌慕辰:“我们草原上啥都缺,单就不缺马和牛羊。本帅调集的五千匹火马,三千匹火牛已冲入沙场了,哈哈哈!”
      “火马?火牛?”陶蓁不解道。
      常衡脸色一变。
      原来,“火牛阵”曾是历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一役。千年前,一位名叫田单的商人命五千只尾巴上绑了芦苇浸油点火的壮牛曾冲入敌营,将对方打个落花流水。使用火牛的将军曾是用这阵仗一举收复七十二座城池,之后,他亦因卓越战绩被封了王爵。
      凌慕辰略一思忖,说道:“敢问世子,倘若昭曜军见牛马腿就砍,你的火马牛阵会如何?”
      陶蓁听入耳中,牵了马匹,策马便冲下山去。乌米尔要追,被常衡死死拦住。凌慕辰推动轮椅,亲手挥软剑将乌米尔再度擒下。乌米尔骂道:“你个戴绿帽子的缩头乌龟,你杀了我吧!不然我以后要睡你的老婆……”
      凌慕辰淡然说道:“掌嘴。”
      常衡狠狠地抽了乌米尔一巴掌,乌米尔白亮的大牙被打落一颗。
      “我还要玷污你们昭曜的公主……”
      常衡再抽一巴掌,乌米尔的大牙又落了一颗。
      “让我将士群宿凌宛天的皇后!”
      常衡问:“王爷,这个打不?”
      凌慕辰说道:“不必落牙。”
      常衡摇头:“我的手劲重啊。”说着,猛踹了他后腰一记。

      却说陶蓁催马下山,挥舞着欺雪剑,扯开嗓门大吼:“众昭曜将士,都给我下马!对付火牛火马砍他们的前蹄,砍牛马的前蹄!”
      说着,她飞身下马,一路砍下去。
      一众昭曜将士得到启发,纷纷砍牛蹄马蹄。端木玉舯下马挥剑一顿怒砍,牛蹄马蹄漫天洒血而飞,可被火牛马踩死的昭曜军仍不少。
      那牛马并不分敌我,逢人就踩,亦踩死了不少莫崖兵士。有些莫崖兵士竟学着昭曜军砍畜自保,七千头牲畜立马很快就只剩下一半。
      乌米尔的军师却非善类,不慌不忙地吹起一个异常响亮的号角,牛马纷纷竖起耳朵。
      军师再一挥大红的军旗,火牛火马被烧疼了尾巴早就顾不得,冲着昭曜攻入的方向便狂奔过来,迅速阻碍了昭曜的去路。
      陶蓁拼命砍杀向前,怎奈自昨晚便粒米未进,已饿得双目昏花,体力不支,不慎被一只膘肥体壮的疯牛踩倒,借倒地的空当,砍杀了五头肥牛的前蹄。一匹高头大马冲上来,一只铁蹄踩在她的小腿上,陶蓁顿觉钻心的疼,流着冷汗挥刀砍杀了几头肥牛之后,渐渐疼得力气衰弱下去,却强撑着继续砍杀。然而,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人也越来越疲倦。
      “只好这样了!”
      她横下心,往自己大腿横砍一记,立即清醒过来,似是前方的马牛终于被砍杀完,莫崖的兵士却冲将上来。陶蓁咬牙站起身来,踩断的腿疼得她睁不开眼,却仍挥剑狂砍着。
      渐渐的,周围的喊声越来越远,她的视线亦越来越模糊,似乎肩膀中了一刀,似乎手臂又多了一剑,终于如一滩软泥般软软倒下。
      倒下之前,雪中仙人般的男子俊美无匹的颜容却清晰如眼前,陶蓁喃喃地说道:“王爷,小陶爱你。你以后一定不要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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