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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红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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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二这一天虽是烂事儿缠身,心情还是不错的。
他那点龌龊心思,夏岚猜的八九不离十。
确是想把夏岚弄到手,放眼能接触到的女性中,论容貌、身姿和教养她算是拔尖的了。想着睡过的货色,不是娼姐儿便是寡妇儿。虽没读过书,好歹跟着大爷混,见识过好人家的教养。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这娶媳妇儿是马虎不得的。
本对夏岚没甚指望,今儿见她殷殷切切过来求自己。心头突然冒出个主意来,简直没比这更好的了。夏二郎继续读书,她那点月钱哪里够用?做人家正儿八经的姐夫,供养小舅子读书,岂不名正言顺?
偶听府里嚼舌根,夏岚不愿意伺候大爷,对大奶奶忠心的很,一辈子不嫁人。
对此花二撇嘴,没破身子的小娘子哪里懂汉子的好处。尝到了其中的甜头,非哭喊着嫁不成。
心情好,花二瞧着赵四儿那张苦瓜脸也是笑眯眯的。
不知今儿唱哪出戏,赵四儿正睡在倚翠楼红儿怀里做着美梦,春宵苦短。门忽的被踹开,一群虎狼样的人冲进来,当头一青衣大汉,二话不说,揪起赵四儿胖揍一顿。
揍完了便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踢一脚趴在地上的那坨:“青山县赵四儿?敢让花府帮你擦腚,今儿哥儿几个要看你有多大的脸?”
赵四儿一时半伙儿想不到哪儿招惹了花府。姐姐抬了县太爷家第七房小妾,仗着便宜小舅子的身份,平日里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坏事儿没少干,有些说不清。
花二也不恼,笑眯眯的提点:“放利钱逼死了人,现一家老小闹到花府的赌场里!敢给老子装熊?”
赵四儿一听花府的赌场,便知坏菜了!手下一帮无赖跟着混饭吃,平日混迹各赌场,瞅着那些倒霉鬼哄了去,利滚利驴打滚,逼的无数户家破人亡。
花府的赌场规矩大,贫民小户没钱赌就请出去,高官贵人签个条就成,随后有专人去收账。赌场不放利,也严禁场外的进去放。不知是手下的哪个新手,不懂规矩,八成是瞧着那间赌场生意好,便进去放了。
如今人家都找上门了,估计也是打听清楚了,赵四儿这顿只能挨着。连滚带爬的低声赔礼:“小弟真不知情,待揪出哪个做的,定要送到赌场里任各位处置!”又咬了咬呀:“赌场的事儿今儿就摆平,因这事儿亏损的银子也给补上!小弟身上没带多少,这点钱当是请诸位吃酒了。还请在花大爷跟前解释一二。”
花二捏了下塞入手中的荷包,几十两是有的 。招呼着那帮赌场打手走了,剩下赵四儿在那肉疼。
瞧着天色尚早,十天半月不曾沾女人了,花二出了倚翠楼拐了几拐入了个巷子里。
那巷子暗娼粉头扎堆,当地的无赖闲汉吃酒做耍的好去处,底下藏污纳垢。暗娼与无赖勾结在一处做套儿,往来歇脚的外地商客,被坑害的不计其数。
花二熟门熟路去了红鸾那里。
如同来了自己家一般,好酒好菜的招待着,打扮的妖妖娆娆的红鸾在旁边作陪,只见她年约不上十八岁,生的长挑身材,打扮的如粉妆玉琢,头上珠翠堆满,凤翘双插,身穿大红五彩妆花抹胸,系着金镶碧玉带,外披对襟透肉薄衫儿,下衬着花锦蓝裙,麝兰扑鼻。真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
花二瞧着这身打扮,未曾干事儿,便觉心痒难耐了。
“二爷许久不曾看奴,可是另有相好的?”红鸾瞧他笑嘻嘻的心情不错,便撒娇卖痴撅着那张小嘴,说些酸话。
“怎舍得爷的心肝儿?”花二顺手把她搂在怀里,一顿揉搓,甜言蜜语不过脑子便讲了出来,一只手越过纱衫摸到了胸前,用力揉搓,温香暖玉满怀。
“巷子里可是传二爷跟柳寡妇相好着呢,连着花三爷也一并勾上了。她是奶的比奴的大,还是屁股比娇杏姐姐的圆?”红鸾得了好颜色儿,便敢撒娇耍横,拧着身子,柳眉倒竖,颇有些不服气,便将前些日里的事儿翻出来说。
花二心头有些不快,本就不光彩,还被翻出来说嘴,万一牵扯上了花大爷,他和花三都跑不掉。笑脸便挂不住:“别人怎么传不打紧,管好你上边那张嘴。”
红鸾瞧他变脸了,也不敢再拈酸吃醋,一双嫩手打着圈儿顺着花二的胸口往下摸,偎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二爷心肠忒冷,久不曾来,还以为嫌弃奴了,三爷昨儿还来瞧杏娇姐姐,送了对儿红玛瑙镯子。她戴在手上向奴显摆来着。”
花二来这里就图个乐,犯不着跟婊|子计较。她言语中攀比娇杏,往日也不觉得如何,爱慕虚荣天性使然,伺候的舒坦,他出手也不吝啬。如今却想到夏岚,仔细琢磨,几次见她都没瞧见身上有出彩的首饰。奶奶跟前伺候的大丫鬟最是要体面,她正是人面如桃花的年纪,一张素脸便灼灼其华了,倒也不容易让人察觉。想来是有个兄弟要读书,都拿去换银钱了。
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拿出来做比较,都是命苦的,却有各的活法儿。
红鸾十五岁便被爹娘推出来做皮|肉生意,花二曾戏谑的问是否恨他们,她嫣然一笑,恨什么?讨口饭吃罢了。
那时候只有十三岁,瞧着姐姐娇杏每日搽脂抹粉,娇娇娆娆,戴着漂亮首饰,成套的绫罗绸缎在衣柜里。偷抹她的香脂,虽被逮到了一顿好打,心里还是暗暗的羡慕,期盼有天能像她一样,打扮的很漂亮,被有钱人捧着。糕点想吃就,衣服每日都穿不一样的。
待长大了,被开了脸,迎来送往见识多了,也明白自己做的是下三滥勾当。恨不恨?当然恨!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爹娘,每日只摸牌碎嘴,攀比显摆。依附着亲闺女过日子,反正钱张开腿就来,何必出去吃苦受罪?
这大约就是命,既然生在这等人家,就得认命。
红鸾也想过拢住个金主脱了这苦海,被骗的多了也就歇了这心思,趁着年轻貌美多哄些银钱傍身才是正道。这两年花二养着她,经常耳鬓厮磨,多少有些情意在里头,有心跟他长久做夫妻,每每提及,花二便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过来,哂笑:“怀上了,便当孩子娘养着你。怀不上,这样不也挺好?”
红鸾劝自个儿莫要再妄想,若真能生早就怀上了,这莫约也是之前堕胎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