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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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在他的散记里写：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纪的人。
缘分是种奇妙的东西，年轻时的讨厌和爱恋也没有明确的界限。高劢对于那刻的怦然心动没有多少意外，他们正处于一个恰当的年纪，一个非常非常适合早恋的年纪。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人会如此根深蒂固地，驻扎在她内心。
后来安景垣解释说，他不是爱多管闲事，只不过那小女孩是学校门卫老大爷的孙女，父母都不在身边。不同年轻保安声色俱厉，大爷对学生一向客客气气，爱护有加。万一他的孙女出事，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如何应付。
他说，生活不是对每个人都公平，他没办法对每个人伸出援助之手，也知道这个世道‘乐于助人’已经不再像传统意义一样单纯。人不需要活得像教科书那样累赘，但心里总要有杆秤，判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回忆一闪而逝，高劢想到这儿，缓缓笑了笑。一个告诉她应该活得精致些的人，却拥有一段狼狈刺激的岁月。
可是青春年少，回想起来总是惹人羡慕。
安景垣说：“虽然老人家属蛮横无理，但老人一直靠自己劳动过生活，从不向儿女索取什么，却被他的孩子气得心脏病突发。老人躺在床上还有呼吸，他家属已经为财产分割大打出手。他们不演这一出，我倒宁可多给他们些好处。”
高劢听了只得叹气，说：“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安景垣微微笑，说：“我只是希望，当某天你回忆起曾经爱过的人，能够感到骄傲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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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劢面包店的名字叫作“长劢面包”，取谐音“长卖”的意思。由于师父让卡是法国人，所以她做的面包品种多以西式为主。店里一款佛卡夏尤其卖得好。
佛卡夏原产于意大利，以岩盐迷迭香口味最为传统。因为每位面包师在制作时都有自己的特点，所以佛卡夏并没有固定的形状。让卡习惯把它做成匹萨饼的样子，然后切成三角形出售。
学习的过程中，高劢和其他的学徒尝试过做成各种形状，从销售量来看，小巧的圆形更容易被市场接受。
她在买模具时发现了十分可爱的小熊头像（整体圆形还有一对半圆的耳朵），就买了一套回来试做。
她把迷迭香切成小段，按照比例分别按入面团当作小熊头像的五官，并且自制了一套表情，烤出来生动有趣。
青酱红椒是她偏爱的一种口味。做这种口味时，以对半切开的圣女果或者橄榄当作眼睛，以切成条状的红辣椒当作口鼻。
青酱是她特地托人从意大利快递过来的，红辣椒是长元市的特产，如此中西合璧竟别有一番滋味。
尽管价格有些高，但佛卡夏形状可爱，口感也好，又是现做现卖，每次烘焙大概需要25~30分钟，排队的人便如长龙一样多。
这天一直忙到傍晚五六点钟，饭点时段才稍有空歇。她抓紧时间叫了外卖，等待期间就吃面包充饥。可是还没吃几口，店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是高扬扬。
说实话，高劢对她堂弟的感情有点复杂。
都说富贵人家的孩子娇气，又是家里独生，一身的公主王子病最惹人厌烦。高劢只有五六岁那么点大的时候，也被家里一些长辈宠溺，惯出过挑剔讨厌的性格。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高扬扬的出生，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了。高劢有段时间觉得自己心灵受到打击，还是表姐简阑拉着她一起玩，才走出阴影。
但简阑的性格是养得十分好的，高劢在她的带动下，走向了正途。而高劢自己的父母反倒不会溺爱孩子，特别是陈乐，向来秉承的育儿理念是女孩当男孩养，男孩当狗养。
高扬扬则不同，他一直受宠。但凡孩子们碰面，有好吃的好玩的，必须先让给他。久而久之，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更别提感谢的话了。
父亲高枦没有话语权，对儿子是不管的，他妈徐慧敏又极其护他，所以高劢和简阑基本对他属于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近几年高扬扬的性格改观了不少，尤其当她看到他出席高九辉的葬礼，才决定把过去种种放下，真正接纳他。
然而看到高扬扬，高劢心里仍旧有些惶恐。她实在有些怕他的母上徐慧敏小姐来找麻烦。
“劢劢姐。”扬扬高高兴兴地喊了她一声。
高劢脱下手套开门，让他进来，原本就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更加拥挤不堪。
面包店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她让他自己挑面包吃，问他：“你怎么来了？”
高扬扬开始不太好意思，吃了几个面包后才吞吞吐吐道：“劢劢姐，你收我为徒吧，教我做面包行不行？”
高劢诧异了一下，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怎么想学做面包了？”
高扬扬底气不足地说：“今天高考成绩揭晓，不太理想……我……我反正不想上学，还不如跟着你混。”
高劢说：“跟我混不要紧，那你问过你妈的意见没？”
高扬扬仰头说：“不用担心，我妈现在已经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倒有点意思。
“诶。”他兴致勃勃地说：“还是多亏了你。”
高劢一头雾水。
高扬扬说：“我跟我妈说，你在国外读了那么多年书，回来不照样开个面包店。我不如现在就开，到你这个年纪准能开出好几家连锁。”
话是挺打击人的，不过还真找不出辩驳的词。
俩人聊着，排队的人又多起来。
高劢让高扬扬帮忙称重，这样她就可以专心烘焙佛卡夏。快要出烤箱时，外卖到了。
因为店门前不允许骑车，所以外卖都有一个固定的站点。她拜托扬扬照顾生意，自己去拿外卖，然而回来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