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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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天尊一番精神上的折磨，此刻放松下来的我逐渐生出浓郁的睡意，刚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觉胸口似被压住了一般，竟然完全不能呼吸，我下意识的张开嘴贪婪的想要吸进更多的空气，却也是徒然。周围的空气似被抽空了一样，此时我的眼睛看不见一丝光亮，慌乱之中的我只能用手胡乱向周围抓去，希望能借此来判断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所在。
正当我难受到极点之际，胸口陡然被扯的生疼，我使劲的蜷缩成一团来减轻自己的疼痛感。看不见，摸不着，喊不出，我已然可以感觉到喉中一股腥甜之味冲上味蕾，忍到极点的我似无法再承受更多痛苦，即使是喊不出声音来，我也歇斯底里的冲着黑暗中大吼了一声。
“切莫继续了，切莫再错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起起伏伏，我甚是头疼。我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我定然会丧命于此，被逼急的我捏紧拳头就向那个声音的方向砸去。
只听‘砰’的一声，好似真砸中了什么事物，手上倒有一阵生疼。正疑惑之际，倾盆大雨陡然从天而降，我顿时浑身湿透，而此刻的我却意外的恢复了呼吸，我惊的猛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却把我吓了一跳。
天色早已亮了，而床前的云烟帘子也被撩起了一半，我的被子及贴身衣裳全部都已经湿透了，水珠正从我的发际上慢慢淌下来，我皱着眉头一把掀开了帘子，只见寄芙仙子此刻正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拧着一个水盆站在我床前。
她满脸怒气的注视着我，狠狠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倒蹬鼻子上眼了，我这就要去回禀天尊圣上，让他将你打入天牢！”
我慌忙起身拉住她，“姐姐且慢，都是妹妹不好，先前我是魇住了，并非对姐姐有任何不满。”
怪道我的手怎么会这么疼，原来是先前那一拳打中了寄芙仙子。我急忙去查看她的伤势，好家伙，我这一拳下去可是用足了力气，此刻寄芙仙子正不停的流着鼻血，我递了方手帕给她，示意她将头抬起来，又将花瓶子里的水尽数倒进了盆子里后使了个冰咒，将捣碎的冰用一块新帕子包裹住，然后让寄芙仙子敷在红肿之处。
此刻的寄芙仙子失了昨日的桀骜，正抬着头谨慎的让鼻血倒流回去，我见她的样子甚是滑稽，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听见我的笑声，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见她眼圈都开始泛红，我知道我是有点过分了，正想为我的那一声笑掩饰一两句，她猛的将冰袋扔在桌子上，怒道：“清娥，你今天必须要和我去见天尊！”
我讨好道：“寄芙姐姐，妹妹方才并非在嘲笑你……诶诶？你拉我作甚？我还未穿外衣呢！慢着，我衣服还是湿的！！”
顶着众多仙娥的侧目和非议，我被寄芙这厮拉到了太和殿的大门前跪着，想我虽然仙阶低下，但好歹也是个位列了仙班的仙人，此刻被众多还未得道的小仙娥议论和嘲笑，我脸上有些挂不住。
跪了一会儿，我瞧见大门内转出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身影，本以为是一小仙童，细细一瞧才知他长着一张老态龙钟的脸。只见他袖着手踱着步子走到我们跟前，朝寄芙仙子鞠了一礼，遂又转过头来仔细将我打量了一番，我见他脸色甚是惊讶，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像！不……又不太像。”
我着实摸不着头脑，便疑惑的看向寄芙仙子，她此刻对这仙人的态度似是不满的很，遂咳嗽了一声道：“乐生，还不速速予天尊通报一声，我有事要向天尊禀报。”
那乐生朝着寄芙仙子恭敬道：“仙子莫怪，天尊大人尽来忙于公事你也是知晓，此次是特让我来瞧瞧这事情是否紧急，再来决定是否通报予尊上的。”
寄芙嗔怪道：“哼，哪次我小题大做的通报那些劳什子的小事了，没到迫不得已，我自然不会去扰了天尊的清净。此次还不是为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仙，她长幼不分，竟然对我大打出手！”说完，她将先前用袖子遮掩的鼻子露了出来。
我见乐生看了看寄芙的伤势，似乎觉得确实有些严重，又疑惑的看了我两眼。
我讪讪道：“这是个误会，误会。”
乐生并未责怪或反驳我，对这我微微点头一笑道：“是不是误会，尊上自会有评判，二位仙上请放心，乐生定会如实禀报给尊上，给二位一个定夺。”说完，他便又袖着手退回了门内。
九重天上本无春夏秋冬四季循环，若是按照人间的说法，这里就是他们常说的四季如春。可此刻的我正穿着一身湿衣裳跪在太和殿的殿前，几阵和风吹过，我经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只觉鼻子里一阵一阵的发痒。
须臾便见太和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天尊的声音和着大殿熏炉里的独有的香气一并传来，“进来吧。”
我瞧见寄芙仙子还未进得大殿眼圈倒是先红了，她本就生得娇小，如今走起路来也是颇有讲究，尽做出些弱如扶柳之态来。此时的我噤若寒蝉，只得跟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的跨进了大殿。待我进得殿内，只觉熏炉里的香气刺鼻的紧，鼻中比先前越发痒了，我只能作势强忍住想要打喷嚏的欲望，跟着她一同跪在了大殿正中央。
我得道为仙也有五百余年，但这五百余年里却甚少出过香火琳宫，每每到一处新的所在，我便要四处打量几番方才罢休。现如今来到太和宫正殿，我本想好好考究一番，却为了隐忍一个喷嚏不得不乖乖低下头来，这让我十分沮丧。
前方塌上书纸翻动之声停顿了下来，天尊似是看向了我们这边，只听他道：“今日为何如此狼狈？”
天尊此话似放水之闸，寄芙仙子听见此话，抽泣道：“尊上，今日奴奉命去安排清娥仙子习舞一事，孰不知清娥仙子正在酣睡，奴怕她耽误了时辰，便好心去叫醒她，哪知清娥仙子非但不领情，还……还对奴……。”
我憋着痒意，想着寄芙仙子此话说的句句属实，我便依旧低着头不言语。
“哦？果真如此？”天尊的语气颇为质疑。
寄芙仙子似怕天尊不信她的话，急忙道：“奴所言句句属实。”说完，她的目光朝我投了过来。
我缓了这会子，倒觉得鼻子里没有先前那般难受了，此刻不解释更待何时？
我抬起头来对着天尊陈述道：“尊上，寄芙仙子确实句句属实，但当时下仙是被魇住才会错伤了她。”我又转向寄芙，笑道：“寄芙仙子记性可不好，你当我此刻如此狼狈是谁所害？”寄芙仙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天尊道：“既然都知有错，互相在此道歉便罢了吧。”
“可是尊上……”
“寄芙，你何时也要我将话说第二遍了？”
天尊的一席话还是颇有效用，寄芙仙子虽有不甘心，但还是向我行了一礼以表歉意。我心中甚是受用，正准备作势也行一礼，不想闻见尊上桌旁的熏炉里的香味愈来愈浓，原来是乐生见香料燃烬，又向其中添了一把。我鼻中不禁痒意大作，委实忍将不住，正所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而此时寄芙仙子朝我走了过来，一脸得意的正准备接我这一礼。
事后证明我确实是向寄芙仙子行了一个大礼，听说寄芙仙子的真身乃是芙蓉花，而我此番礼中尤带甘露，正好滋润了这朵娇嫩的芙蓉。我揉了揉鼻子，只觉身心都前所未有的舒坦。
“你……你！”寄芙仙子本没想到我会有这样一出，愣了半响才急忙拿出手帕来使劲擦着脸。
我瞧得出此时的寄芙仙子正是盛怒当头，却碍着天尊的面子不好发作，她只好又跪下来对天尊诉苦道：“尊上方才也瞧见了，她对奴是颇为无礼。”
天尊挑了挑眉，嘴边似噙了一丝笑，回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寄芙仙子倒没有想过天尊会问她的意见，只见她思索了一会儿，试探的回道：“上下无序，藐视天条，理应……理应打入天牢思过。”
天尊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只拿着笔似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少顷，他放下笔，将那张纸交给了身旁的乐生，随后就见乐生将他案边的那一炉香给撤了下去。
天尊突然站起身对寄芙道：“今日她会对你打喷嚏，全因我这一炉‘明德馨’。若是怪罪，你须连我一同算上才行。”
“这，这……”寄芙仙子哑了言，“既然是因这这层缘由，那奴定是不能怪罪……”
“倒是你，你在本尊宫中任职多年，今日却做出颇为失态之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众仙笑话我管教宫中不力。”
寄芙惶恐道：“奴知罪。”
天尊叹了口气，“罢了，你自去房中思过吧。”
“是……”
寄芙仙子回了话便退出了太和殿，此时乐生又从外边将香炉端了上来，恭敬的放在天尊案边。我瞧着青瓷香炉里袅袅升起的几缕烟香，皱了眉道：“尊上既无甚事，下仙便先行去换衣服了。”
“慢着。”天尊说着向我走了过来，手上还携了件袍子。
我见他走到我跟前，抬了手将袍子轻轻搭在我身上，道：“这炉里的香我换了，对你有益无害。”
我听他如此一说，倒是有些诚惶诚恐，天尊今日为何如此好心，我心中有九分是不信的，只怕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但闻见那香炉中的散发出的香味果真让我的舒缓了不少，将信将疑道：“这炉香是尊上所配？”
他颔首道：“‘明德馨’中有些许麝香，想必你是对其不适，这炉‘翠和祥云’应是对了你的脾性，你可将方子拿去自配一炉。”说完，他便示意乐生将方才写下的那张方子交给了我。
我握着那张方子，却觉得不大真实，遂向天尊行礼道谢准备回去了。
“今日午前的习舞不可耽误，午后便来随我修习法术，掌灯时分我们就先从《三世因果经》讲起吧。”
我站在大殿门口捏紧那张香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现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