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骨王座》一宫兴子

29、威斯敏斯特的爱德华

　　兰开斯特王子面色不善地走在城堡的走廊里，自从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沃里克伯爵大吵一架后，他的脸上连续几天都保持着这种状态。

　　“爱德华，说真的，你不能这样了，知道吗，你现在像是一个和情夫吵架的女人——”

　　兰开斯特猛地停住脚步，对身边喋喋不休的亨利爵士威胁道：“再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亨利立刻住嘴，在兰开斯特又开始走后冷不丁冒出一句：“得罪沃里克伯爵又暗恋人家的又不是我……”

　　“是他太过分！他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去探望约克家的人，而且还袒护他！”兰开斯特的脸色变得气急败坏，根本不在意音量的大小。

　　“爱德华，你就不能冷静一下吗？”亨利拍拍兰开斯特的肩。“这是人之常情啊，毕竟又不是格洛斯特公爵背叛了沃里克伯爵。在沃里克伯爵的眼里格洛斯特公爵估计还是多年前城堡里那个乖乖的孩子，他看着格洛斯特公爵长大，当然会偏袒他。这种情感你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可是我是名正言顺的威尔士亲王！他既然宣誓效忠我就应该对我一心一意，而不是临战时刻还向着敌人！即使那个敌人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又怎样？在战场上，理查若是遇见他，还不是一样会杀了他！”兰开斯特走到了自己的待客厅，他带着愤怒坐下。

　　这几天和沃里克互相的不闻不问他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错，他干了什么？不过是在那个约克佬的罪状上多加一条事实而已。沃里克凭什么对他发火？

　　“所以其实你就是嫉妒沃里克对理查好对吧。”亨利干脆的一句话让兰开斯特立刻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睁大了眼睛，样子有些无措。

　　“这种明显都看得出来只是亲情的事情，你也要嫉妒吗？爱德华，别再小肚鸡肠了。你和沃里克冷战，受害的只会是你。”亨利皱起眉，劝说到。

　　“为什么，他该先和我道歉。就算是我嫉妒，我也没有做错任何事。”兰开斯特沉着下来，扬起下巴：“他本不该在政治上掺杂私人的感情。”

　　“可你爱他，你已经掺杂了。”亨利爵士一针见血。

　　“那是我！我是未来的国王！”兰开斯特被亨利的话气得面色涨红。亨利则不像其他人一样害怕威尔士亲王的怒火。他咧咧嘴，显得有些嘲笑的样子。

　　“好，那你还记得沃里克对现在的国王做了些什么吗？他反对国王立一个乡绅之女为王后，于是准王后在加冕礼的前一天在伦敦塔暴死。国王想杀了他，而现在他正带着大兵夺去了国王三分之一的土地。你觉得沃里克会因为你是未来的国王就对你示弱吗？还是你要一直和沃里克这样冷战——我猜猜，郁闷的沃里克伯爵说不定又会到格洛斯特公爵那里……”

　　“他敢！”兰开斯特咬牙切齿。

　　“他什么都敢。”亨利少有的凝肃了脸色，认真的看着兰开斯特。“你把你自己在他心里看的太重了。”

　　对。

　　兰开斯特不禁在心里绝望的承认，即使他明知道沃里克说的关于自己是未来的国王，在他心中十分重要胜过任何东西的那些话都是谎言，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相信了。

　　不能再愚蠢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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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里克跟着珀西瓦尔出了城堡，他需要去巡视军队以及处理领地的事务。

　　因为抓住了理查，所以在协商期间，双方暂时没有较大的冲突，这给了沃里克更多的时间去关注领地的杂物。以前在他出战时爱德华会帮助他处理领地的事务，初步学习如何管理——不，他不该想起爱德华的，他不能想起他。

　　在走廊上迎面而来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殿下。”沃里克简单的给面前的人行了个礼，打算和往常一样直接走开。这次他却被兰开斯特叫住了。

　　“伯爵阁下——沃里克！”

　　沃里克停住了脚步，他敏感的察觉到这是一个示弱的信号。

　　“殿下有何吩咐？”沃里克转过身，冷冷的问。

　　兰开斯特的脸上出现了难以忍受的表情：“我意识到我们的关系正在变糟。”

　　如果不是还在弦上的理智的阻止，沃里克一定会更加冰冷的微笑——可不是吗？您真是眼明耳快啊。

　　听不见沃里克的回答，兰开斯特进一步说到：“这并非我的本意，你和我应该是亲如兄弟的关系。”

　　亲如兄弟？这是最大的谎言，仅次于宣誓永远的效忠。

　　沃里克意识到自己该说些什么，他说到：“殿下能够这么想，实在是我的荣幸。”

　　一句毫无用处的话，加上他的语气更像是嘲讽。

　　兰开斯特深吸一口气——“听着，我受不了了，只要你别再用这种态度，好，我道歉，是我的错，我不该逆你的意思改了那些罪状——”

　　“这不是主要的原因。”沃里克打断了他的话：“我生气并不是因为你的小动作，而是因为你的不宽容、你的幼稚、告诉我，如果你是一个幼稚、暴躁、心胸狭隘的人，那么我将你拥上王位又有什么意义？我拥一个和约克的爱德华一模一样的人上王位又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兰开斯特梗了下：“小肚鸡肠。”

　　“你就算是在格罗斯特公爵的罪状上多加了一条，他的下场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也就是说你的所做除了出气没有任何的意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沃里克盯着兰开斯特，兰开斯特感觉到自己在这种目光之下几乎无所遁形，他无话可说。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仅仅只是因为不能够忍受我偏袒约克家的人吗？”沃里克放低了语调，他在平静的问兰开斯特一个简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