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茫》梅飞燕舞

4、青梅竹马，恩断情长（3）

　　云儿静静地倚在窗边，玉手轻托香腮，脸上透露出一种满足的愉悦。
　　今日水哥哥带她去郊外放了风筝。
　　风筝是一只很大的蝴蝶，水哥哥亲自画的，蝴蝶的背部，有很好看的蛋黄色碎花，记得当时画的时候，云儿只说了一句“要是这蝴蝶的身上也能长满鲜花就好了。”
　　水哥哥居然真的就在蝴蝶的背上画满了这种蛋黄色碎花。
　　纤细的竹篾，薄如蝉翼的宣纸，牵绳的手一放，风筝就唆地一下跃入了空中。
　　郊外的草地上，云儿牵着风筝不停地奔跑，水哥哥在一旁紧紧跟着，时不时轻扯一下风筝的线，使它飞的更高更远。
　　直到那一圈圈线团只剩下云儿手中紧握的线头，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天空深处的蝴蝶，留下一个蛋黄的小点，在午后的暖风中悠然晃动。
　　“呵呵，云儿，躺下来休息会。”阿水指了指自己旁边的草地。说话间，他已经率先躺了下来，慵懒地张开双臂。
　　云儿立着没动，双颊因为奔跑而顿生潮红，娇艳欲滴，温柔可人。
　　“水哥哥，这蝴蝶我们放了它可好？”
　　“放了它？云儿难道不喜欢它了？”阿水的口气平淡，隐隐却能听出声音里的不快。
　　“不是的，水哥哥，因为喜欢，所以我更愿意让它无拘无束，没有羁绊，自在地飞舞。”
　　云儿遥望着远处的那个小黄点，蓦地松开手中的线，只见远方的风筝微微动了一下，随即隐匿在风中。
　　“无拘无束，没有羁绊。“阿水默念着，一股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两只手搭在云儿的肩头，将云儿揽过身来，不得不面对着他的眼睛。
　　“云儿，难道说你的心里也有羁绊吗？”
　　云儿低垂着眉眼，不敢抬起头看他，却终于说出了埋藏于心底长久的话。
　　“水哥哥，如果我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这算不算一种羁绊？！”
　　“那个人是谁？”
　　阿水急问，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放在少女肩头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想要拿开。
　　云儿突然将那匆忙间想要撤离的手紧紧握住，轻轻张开水哥哥的右手掌心，再用自己的掌心相贴，两个人的手指自然地交叉缠绕，紧握在一起。
　　“何意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此生只愿这一人为我绾发。”云儿抬头，眼眸清亮，满漾柔情。
　　阿水惊喜地将两人的右手拉在胸前，左手揽过云儿抱在怀里，眼里带着微醺的沉醉，深深吻了下去。
　　少女特有的香气萦绕着阿水的唇畔，纠缠在舌尖。
　　云儿醉在这样霸道而温柔的吻里，心中充盈着巨大的幸福和莫名的兴奋。
　　我已经等了你这么久，心中有个声音在轻声低喃。
　　“云儿，明日我就向木爷正式提亲，你，愿意吗？”阿水恳切地望着云儿，双手因为紧张和期待，紧紧地握住那双柔荑。
　　云儿娇羞地低下头，浅浅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云儿，此生定不负卿！”
　　阿水许下了他这一生最重的承诺。

　　想到这里，云儿轻轻摘下髻上的玉钗，唇角逸出一个甜美的笑。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云儿轻抚玉钗，徐徐低吟。
　　“云儿，今日和阿水玩的可开心？”木爷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爹……”云儿撒娇地搂住爹的脖子，突然觉得很不舍。明日之后，她就将是别人的妻了。
　　从小到大，都没与爹分开过，即使今后她即将走向的那个人是水哥哥。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傻丫头，我们云儿已经长大了，在爹跟前也呆不了多久了。爹想问问，云儿心里，可有喜欢的人。只要有，爹一定帮你做主。爹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木爷像云儿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心里的老茧刺得云儿心里愈加酸涩。
　　“爹，云儿才十六岁，云儿还想服侍在爹身旁。爹，您难道不想要云儿了吗？”说着说着，声音里居然有了委屈的哭意。
　　“傻云儿，爹也想一辈子把你带在身边，你依然像小时候那样，什么事都‘爹、爹’地叫我。可是云儿，你现在是大姑娘了，难不成还想赖着爹一辈子啊。”虽然如是说，木爷也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有些伤感。
　　但木爷还是郑重地捧起女儿的脸，认真问道：“云儿，爹最宝贝的女儿，告诉爹，你愿意跟水哥哥度过一生一世吗？”
　　云儿眼神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爹。
　　木爷透过女儿的神色，什么都了然于心了。
　　“你不说爹也明白，阿水是个好孩子，爹看着你们长大，不会看错的。他断不会委屈了你。爹已经和雷公约定好，过两天，你就嫁过去吧。”
　　云儿紧紧地依偎着木爷，心里五味杂陈。几日之后，很多都要变了。
　　这几日看似平静，实际却暗潮汹涌。尽管雷公和木爷在府内吩咐下去一切从简。可毕竟是儿女婚姻大事，不能马虎轻率。于是下人采办的多了，镇上的小道消息也蜂拥着窜了开去。
　　还好两府对外早已统一了口径，所以镇上的百姓只道是雷公贺寿，却不知其中玄妙。

　　湖面上，泛着一叶轻舟。
　　远远传来一阵笛声，急时有如九天瀑布，飞流直下；狂时好象大浪滔滔，奔流开去；徐时仿佛泉水叮咚，暗香浮动；轻时恰如小溪潺潺，浅行低回……
　　一个男子伫立舟头，身姿卓绝，一双手修长干练，配合唇部自如地抚弄青笛。旁边坐着位妙龄少女，听得有些入神，偶尔眼波流转，激起男子心里一片涟漪。
　　男子微笑着看向少女，悄然停了下来。
　　“云儿，明日你就正式成为我的妻了。这几日我太高兴了。云儿，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等你长大，一直在等你爱我。告诉我，这一天终于来了。”
　　阿水深深呼了口气，浑身涨满了幸福的快乐。
　　“水哥哥……”云儿忽然觉得唇边多了只手，那个人的气息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笼罩过来，让人迷失。
　　抬头，是阿水鼓励的眼神。
　　“阿，阿水……”云儿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却被阿水强有力的臂腕带了回来。
　　“云儿，叫我阿水！”
　　“阿水，其实我也一直在等你。”
　　第一次，觉得说出心里的话是那么轻松和自由。
　　阿水惊喜地低下头，霸道地索取着属于他的温柔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