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安团

2、第 2 章

　　于是，风万里便开始了和蓝衣人同行的日子。
　　他们一路向北，在树林里行走。
　　蓝衣人依旧时常沉默着。
　　反倒是风万里，之前因为仇家的事，一直有些抑郁冷漠。现如今暂没了性命之忧，加上本就年少，便显出了些许活泼的本性来。
　　开始，他对这个看似平凡的男人充满了好奇，止不住地问他：“我叫风万里，你叫什么名字？可有门派？师承何处？你要去哪里？”诸如此类探询蓝衣人身世的问题。
　　但蓝衣人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并不开口，若不是之前听过他说话，几乎要让风万里以为他是个哑子。
　　就这样过了许多天，风万里似乎从蓝衣人身上看出了些蛛丝马迹，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腊月初八。
　　清祀凝寒，酒宴嘉平，有朋自远方来。（出于北齐魏收——《腊节》：凝寒迫清祀，有酒宴嘉平。宿心何所道，藉此慰中情。）
　　林子深处的説来饭馆，本是迎客之地，此刻却刀光剑影。
　　敌人来得出其不意。
　　踏雪乘风，破窗而入。未曾言一语，便是刀剑相向，直取他们那一桌。
　　风万里不及反应，便被推在一边，远离了包围圈。
　　只见数人同时出剑，皆是指向蓝衣人要害，蓝衣人却是一招燕子孤鸿，顺势挽起剑花，与他们缠斗起来。客栈里混乱一片，众客都避之不及。
　　风万里只觉眼前人影、剑光交织一片，耳边金属火花碰撞，好不心惊。
　　顷刻间，局势便有了逆转。
　　敌人见十招不得，便即刻退散，消失得干净。领头那人却慢行一步，盯着蓝衣人道：
　　“沈流云，碧落之下，黄泉之上，尚有离渊，后会无期了。”
　　蓝衣人，即是沈流云却只是点了点头。
　　那人这才追随同伴而去。
　　客栈此时已一片狼藉，原先吃酒的客人早已在打斗的时候逃得不知所踪。看着老板欲哭无泪的脸，沈流云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了他，淡淡地道：“抱歉，这是赔偿你的。”
　　老板看见金叶子眼前一亮，立刻收起哭丧的脸，欢喜地接下。这片金叶子，已够买下这座荒凉之地里的饭馆。
　　出了刚刚的事，饭馆已是不能再待下去。
　　沈流云又付了些碎银，向老板打包了些烙饼和牛肉，灌满了水囊，拿了一壶酒，便要离开。
　　风万里急忙又跟着他。
　　“沈流云！”风万里喊道。
　　沈流云看着他，开口道：“你还要跟着我？”
　　“要。”风万里坚定地道。
　　“我却不要。”
　　“为什么？”
　　沈流云沉默了会儿，才道：“继续待下去，也许你会死。”
　　说完，他便迈开脚步。
　　“那我也不要。”风万里急追上去，道：“他们已经瞧见了我与你一道，定以为我是你的同伴，便是我离开了你，以后半路上若是遇到了，也不会放过我的。你若让我离开，才是真正想我死！”这话已经说得十分重了。
　　风万里在赌，他赌，沈流云不会放他不管。
　　“那你便跟着吧，只是但愿你莫要后悔。”果然，沈流云还是答应了。
　　“我不会后悔。”风万里忙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