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天长地久》飘雪天

6、第六章 又上路了

　　待两人上车后，刘军并没有将面包车发动，而是笑容满面的看着李靖明和王明强。可是刘军的笑容，在二人看来却显得有些狰狞和恐怖。特别是他那双充满了贪婪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凶恶的狼，正盯着自己两个插翅难逃的猎物。李靖明和王明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李靖明笑着向刘军说道：“刘老板！快走吧！时间不等人啊，多等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油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刘军嘿嘿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也别怪兄弟我斤斤计较，挣钱不易啊！特别是咱这跑车的。再说亲兄弟都得明算账呢，更何况咱们了是吧。那咱就先来算算啊，油钱，轮胎的磨损费。开车这么辛苦，肯定要给我一点辛苦费了。还有……”李靖明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刘老板！你就别跟我整这些虚的了，你直接说多少钱吧？”刘军激动的把手搭在李靖明肩上：“嘿嘿！还是李兄弟痛快！那我就直说了啊。经过我粗略的计算，一共需要350块。”李靖明和王明强瞪大了眼睛盯着刘军，异口同声地吼到：“350？刘扒皮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刘军冷笑着说到：“嘿嘿！直接去抢不是违法了吗。咱是个有良心，有责任心，而且还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坏事咱不仅不做，看见有人做坏事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将之制止”见刘军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王明强再也听不下去了：“呸！刘扒皮，你真是把脸皮寄回家去了。你用你的爪子摸摸，看看你的良心还在吗？我看早就被村里的那只大黑狗给吃了。我呸！就凭你，也配吗？”刘军疑惑不解地看着王明强：“把脸皮寄回家去了？这是什么意思啊？”王明强不屑地看了刘军一眼：“把脸皮寄回家去了什么意思？歇后语知道吗？就晓得你不知道，就是不要脸到家了。你的脸皮就跟城墙一样厚，就算是用炮弹不停息的轰炸上三天三夜，指定也难伤它分毫。”王明强还未说完，刘军的脸就已经拉的老长了：“好了！好了！费话少说。到底要不要去，不去就下车。别在这磨磨唧唧的，耽误我宝贵的时间。”王明强冲刘军大声嚷到：“哼！下去就下去，就算是背着我老婆上街去，我也不坐你刘扒皮的黑车。”说完就打开了车门，准备下车。李靖明一把将王明强抓住：“强子，别胡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点也不能耽误，也耽误不起。”王明强不甘地辩解道：“可是，他的心太黑了，居然要这么多。”李靖明叹了口气：“唉！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谁叫咱有求于他呢？你放心吧！费用我出了。走吧！刘老板。”刘军听到李靖明这样说，立马又笑了起来：“嘿嘿！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虽然刘军嘴上这样说，但是却没有一点要开车的意思。李靖明当然明白刘军的意思：“刘老板！你放心吧！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只是现在身上没有带……”李靖明的话刚说一半就被刘军给打断了：“什么？没钱！没钱你还在这里说个屁啊！废话少说，没有拿到钱我是不会开车的。”李靖明急了，耽误越久就越是危险。便急忙说道：“刘老板！能不能通融一下，你把车开过去，到了住处我们就给你钱。”刘军当然不会放过这次痛宰的机会，就是他们回来了再给他也会答应的。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假装思索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说：“好吧！看在你们这样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见刘军答应了，两人也终于放下心来。正欲说一番感激的话，可是那些言语又被他们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刘军冷冰冰的说：“去你们的住处再给钱也行，但是到你们住处的途中我就不载你们了。好了，你们赶快下车吧。”李靖明和王明强被刘军的话给惊呆了，都愣愣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李靖明才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刘老板！是不是我们听错了？麻烦你再说一遍。”

　　刘军再次冷声说到：“你们没有听错！现在你们必须自己走回住处，我是不会载你们的。想占我的便宜，哼！连窗户都没有！赶快给我滚下去。”王明强气的使劲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但是用劲太大疼得他大叫一声。接着用手指着刘军的的鼻子骂道：“刘扒皮！你这个王八蛋！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小气的人！我诅咒你吃饭被撑死，喝水被呛死，走路被摔死。”刘军看了王明强一眼，不屑地说道：“哼！诅咒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怕再多你这一个。而且我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今天就免费给你们透露一下吧。我发现这人啊，特别的贱。别人越是诅咒你，嘿！你还越是活得更好。就像我吧！小时候体检医生就说我严重缺锌。把我家人给急的，这个说吃这样，那个说吃那样。我一个都没有听，就自己琢磨。世上无难事，还真让我给琢磨出来了。其实缺锌吃啥都不灵，就得多做一些缺心眼的事。你做得越多，就补的越快。一开始我也是提心吊胆的，就怕别人诅咒我的都会一一应验。但是时间一长我发现什么事也没有，还活的更加开心快乐了。后来我去医院一检查，结果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你们猜怎么着？好了！一点都不缺锌了。所以从此以后我做的缺心事就越来越多，也活得越来越好。所以说那些诅咒都是没用的，全是无稽之谈。，哦！还要补充一下，诅咒我钱多的吓死，身体好的乐死，睡觉睡的舒服死。好了，就先补充这些了。以后再想起其它的，再告诉下一个诅咒我的人。”

　　李靖明二人是对刘军彻底无语了，王明强用手指着刘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二人下了车急急忙忙的向家里跑去。刘军开着车快速地从二人身旁驶过，扬起了浓浓的尘土。李靖明和王明强不可避免的被弄了一身灰。王明强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气急败坏地说道：“明哥！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哪里还是人嘛，简直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畜生！”李靖明拍净了自己身上的尘土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唉！世风日下，像刘扒皮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所以我们要趁着自己还干得动多攒点钱，以后回老家去做点什么。那样就远离了这肮脏的尘世和虚荣的人群。快点回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说罢两人又急忙往住处奔去。

　　想法不错，可是世风日下，谁又能保证多年后那美丽淳朴的乡村，会不被金钱权欲所污浊？

　　到了屋里发现所有人都还在，张芹芹还是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因为把窗户打开了，所以室内的味道淡了一些。但是闻着还是非常的不舒服。王艳芳看见自己的老公和弟弟进来，急忙上前问到：“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车难道没有找到吗？刚刚我听到有汽车的声音，我以为是你们来了。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你们进来，便知道不是你们。”李靖明不悦地说道：“那就是我们找的车。”王艳芳惊讶的问道：“是你们吗？那怎么这样久才进来？”李靖明不耐烦地说：“好了！这些以后再说，救人要紧。”说完就走过去和王明强将张芹芹搀扶起来，大步向外走走去。王艳芳急忙跑上前将车门给打开。

　　到了外面吸入不少新鲜的空气，再让凉凉的晚风一吹，张芹芹觉得清爽了许多。头没有那么晕了，只是四肢还是没有一点力气。张芹芹用微弱的声音向自己的老公问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王明强白了自己的老婆一眼，没好气地说：“哪里都不去。你不是想死吗？我们直接把你带去火葬场。你真是作死啊！”张芹芹见自己的老公不肯告诉自己，便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李靖明。李靖明无奈的摇摇头：“唉！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干嘛还这样冲动呢？你死了，你的两个小孩怎么办呢？你有想过吗？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街上的那个药房里看看医生。”听见李靖明说要带自己去药房看看，张芹芹立马急了。要是真去了自己不就露馅了吗？而且去了肯定会受到一番折腾。于是便说：“我不去！我什么事也没有，也没生病。去药房干什么，瞎折腾！”说完便使劲挣扎起来。张芹芹就像是突然间吃了大量兴奋剂一样，猛的力气大增。因为张芹芹本身力气就大，这样拼命的挣扎两个大男人都快抓不住她了。眼见要抓不住了，和他们住在一家的吴敬来急忙上前帮忙。三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张芹芹抓着抬上了车。

　　见自己的反抗没有用，张芹芹便如同一个三岁小孩般撒泼起来。又是哭，又是闹。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你们这些王八蛋！快把老娘给放开，老娘根本就没有服毒。”众人哪里肯信她的话，把她使劲的按着坐在车上。看着走远了的面包车，李清摇摇头走进了屋里，其他人也都散去了。

　　在八点左右李清听见有摩托车驶来的声音，就跑出去看看。果然是自己的老爸老妈他们回来了。只见两辆摩托车载着所有人回来了。李清见到自己的老爸赤裸着上身，正欲开口寻问，突然发现他的那件迷彩服正穿在自己舅妈张芹芹的身上。就跑进屋里拿了一件衣服出来，递给了自己的老爸。李靖明冲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接过衣服穿上了。虽然现在天气还不是特别凉，但是赤裸着上身坐在摩托车上吹晚风还是挺冷的。大家都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屋里。张芹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在王明强的搀扶下到房间里面休息去了。

　　坐定后李清急忙向自己的老爸问道：“老爸！怎么样？二舅妈没什么事吧？”李靖明微笑着看着儿子：“没事！不会有什么大碍了。”李靖明刚说完，王艳芳便不满地说：“哼！她是没事了。就算她真的服毒了，现在已经洗胃了也不会死掉的。我们有事啊!有很大的事！你的二舅妈她就是一个神经病。没事服什么毒啊？我跟你的老爸吵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服毒。现在好了，她不仅没有死成，还花了我们一千多块钱。哼！想想就来气，真想狠狠地抽她两大嘴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胡闹。真是个害人精！”李清对自己老妈说道：“老妈！你不要生气了。生气伤身！只要人没有事就好。再说，人非圣贤犯错是再所难免。你就别和二舅妈计较了。”李靖明也附和到：“是啊！都是一家人，太过计较就没有意思了。”这时玩明强也出来了，走过来坐下后看着自己的姐说道：“二姐！都是兄弟不好，当初讨了这样一个败家婆娘。不过你放心，今天的这一切费用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到时候就直接从我们的工资里面扣吧。”王艳芳看着自己弟弟那憔悴的面容很是心疼，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怎么会让你还呢？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太见外了。只是想到挣点钱不容易，一下子就浪费了那么多钱，有些心痛。把心里的不满说出来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啊。好了，经她这样一折腾大家都累了。你也去早些休息吧。”王明强点了点头说：“好！那你们也早些休息。”说完就起身回房间里了。大家也都确实累了，洗漱之后就早早的睡下了。

　　李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到明天又要走了，心情很复杂。刚来这里还没有一个星期又要走了，而且还有半个月就是中秋节。他很想留在这里多陪陪自己的爸妈，可是想到呆在这里太无聊了。而他自己有偏偏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所以他还是决定离开，这一晚李清很晚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李清早早的就醒了，因为晕车李清给自己老妈说了不用做早餐。可是当他起床后看见老妈已经做好了一大桌自己喜欢吃的菜。他便抱怨道：“妈！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不吃早餐。我吃了在车上一定会吐的。”王艳芳见儿子不吃就劝说道：“祥飞！你就吃一点吧！不吃东西还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你怎么受得了。再说现在吃了，要很久才能再一起吃饭了。”李清拗不过自己的老妈，就勉强吃了一碗。不过因为离别在即，这顿饭吃的不是很开心。王艳芳向自己的儿子说了一大堆关切的话，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够。吃过早餐李清就坐上老爸的摩托车去街上乘车了。临走之际王艳芳向儿子叮嘱道：“祥飞！路上要小心啊。到了要记得给我们打个电话······”李清只得不断的回答：“知道了！”李靖明笑着对儿子说道：“你老妈这个人就是这样，话特别的多。但是全都是好意，你别再意。”李清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地冲自己挥手的老妈，忽然间觉得心里酸酸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老妈，李清突然害怕了起来。因为他知道随着时间渐渐的流逝，老妈和老爸会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某一天突然的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他好想把时光留住，好想在回到从前小的时候。虽然那时候的爸妈很累，但是他们却很有活力。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自己无法抓住飘渺的时间，将时光永远定格在某些美好的画面。他只能好好的珍惜现在，努力的去多挣一点钱。让自己的爸妈过得更好一些，好好的孝顺他们。将眼泪擦掉后李清回答道：“嗯！你放心吧！老爸！我不会在意的。我知道她这都是为我好，都是在关心我。”见儿子这样说李靖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李靖明是一百个满意。从小就听话懂事，也没有给自己惹什么麻烦。还特别的孝顺。

　　看着已经走远了的儿子，王艳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人从身上割走了一大块肉。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又走了！到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呢。”王艳芳想要儿子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就像小的时候一样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子已经长大了，是该出去闯荡的时候。自己不能束缚住他腾飞的翅膀，在需要的时候自己还会再给他一些风，让他飞得更高更远。王艳芳落寞地走进屋里，准备着上班所用的工具。

　　到了街上，只见一辆小巴士停在路边。车门紧闭着。李靖明看了看时间对儿子说：“已经六点二十了，再等等，这辆车准时六点半发车的。”李清把行李放在边上，把玩着手机。李靖明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吸了起来。不久一个背着挎包的中年男人朝小巴士走了过来，用钥匙将车门打开走了进去坐在驾驶室。李靖明急忙将地上的行李提上了车，李清上车后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将行李放好后李靖明又抽出一支香烟送到司机手上，笑着说道：“师傅！这是我儿子，要去车站。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司机将香烟点燃，吸了一大口，慢慢吐出后看了一眼李清。李清也笑着冲他点了一下头。司机点点头说道：“好的！没有问题。好了，你下车吧，我们要走了。”李靖明对自己儿子说道：“祥飞！到了打个电话啊！在那边注意身体，别找太累的工作。没有钱了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打给你。”李清有些难受地说道：“嗯！你们在这里也要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