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海市蜃楼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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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顾应然拿着崭新的衬衫来看闻问的时候，就见她蜷缩在躺椅上，额头沁出些许汗，宽大的衣裤中露出的胳膊和腿上点缀了成串的蚊子包，睡梦中还无意识地抓挠。
顾应然脸上笑得很欢，却没有发出声音，这个傻姑娘，好好的床不睡，来露台喂蚊子。见她没有醒的迹象，他蹑手蹑脚地回房拿了药膏，静静地蹲在躺椅边，轻轻给她上药。他玩心起，一边涂药膏，一边数，竟然有大大小小十八个包。
她睡得很沉，眼睛下隐隐透着青色，涂完药膏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顾应然怕她着凉，轻轻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往房间走去。这次的动静总算把闻问给吵醒了，她抬了抬沉沉的眼皮，看到了一张笑嘻嘻的脸，大脑一时短路，不知身处何地，眼前是何人。
顾应然见她一脸茫然，笑着打招呼：“早安。”
闻问揉了揉眼睛，愣了一瞬，记忆瞬间回归。意识到自己现在和顾应然的动作十分暧昧，顿时有些尴尬。
他把她放到床上，却仍然保持抱着她的姿势，两人大眼瞪小眼。闻问的脸已烧的通红，顾应然低头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问：“还要再睡会么？”
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衣，她急忙抓过一边的被子钻了进去，尴尬地说：“那个，我昨晚失眠，再睡会，再睡会。”
顾应然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很自然地在床边躺下。闻问惊诧地看着他，抓着被子不知所措。
只见他一脸理所当然地开口：“我也失眠，正好一起补个眠。”顺势还来拉闻问手中的被子。
闻问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只得干笑着说：“我觉得我已经很清醒了，要不起床吧。”
他“唔”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那正好，田螺姑娘，给我做早饭吧，我再眯个二十分钟。”说完，还一本正经地闭起了眼睛，可上扬的嘴角到底还是露出了端倪。
闻问足足呆了5秒才回过神，他一定是故意的！
“噢，对了，”他睁开眼，看了看闻问，指着床头柜上的一件崭新衬衫说：“我这里没有女式衣服，你不介意的话就穿我的吧。”说完，再度闭目养神。
闻问不再多言，一把抓起衬衫进了洗手间。
以前小薇看微博的时候总感叹，穿着男朋友的白衬衫、露出暧昧长度的双腿，是一个女生最最性感的时候。闻问可不想穿的这么香艳，于是依然在衬衫下套了条沙滩裤。
顾应然出来的时候，就见她顶着这个十分怪异的混搭装扮在厨房忙碌。他靠在墙边安静地看了一会，觉得内心很满足。
难得周末不用工作，顾应然怂恿闻问出去逛街。闻问一开始是拒绝的，总不能穿着他的衬衫大摇大摆地出去吧，可到底耐不过他的软磨硬泡。“我昨天饿着肚子等了你三个小时，你忍心连区区陪我逛街的要求都不满足吗？”说着，还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搞得闻问十分内疚，她只得感叹原本看起来这么高冷的男神居然也会撒娇。
吃过早饭，他们出发去百货商场。顾应然直接领着她进了高端成衣店，指着陈列窗口模特身上的那套礼服裙子说：“试试这套。”
服务员十分有眼色地微笑着答应，手脚麻利地去衣架上找闻问的size。
闻问扯了扯顾应然的袖子，说：“我没有穿礼服裙的机会啊！”而且这裙子看着就不便宜，虽然她答应和他交往试试，但不代表她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给她这么花钱。
“放心，总会有机会的。”他笑着安慰，见闻问一脸犹豫，忙加了句，“说好今天都听我的，才出来你就反悔么？”
闻问无法，只得跟着服务员进了试衣间。顾应然十分满意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翻看杂志，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试衣间的方向。
闻问撩开帘子出来的时候正碰上他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裙子胸部以上位置包括袖子都是单层蕾丝材质，十分贴合身体，胸部往下虽然加了内衬，却也是贴身的设计，十分显身材。腰部往下呈伞状散开，白色蕾丝上绣了金色的小花，在灯光照射下，夺目却不张扬。
顾应然不自觉地笑着看她，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说：“很漂亮。”
服务员一边帮她整理裙摆，一边附和着称赞裙子很合适，并且见缝插针地介绍此款裙子用料之考究、做工之精细，夸顾应然有眼光。
顾应然十分受用，他走到闻问身边，靠近，问：“喜欢吗？”
闻问点了点头，说：“还不错，可是——”
顾应然忽略她的“可是”，利索地回头，对服务员说：“就这套了，包起来吧。”
服务员闻言，喜笑颜开地说：“好的。”
“哦，对了，再挑一身休闲点的，现在换上。”顾应然重新回到沙发上，服务员十分殷勤地带着闻问去架子旁挑衣服，给她配了红色雪纺无袖上衣加黑色高腰阔腿裤，衬得肤白腿长，十分摩登。顾应然十分爽快地结账，提着大包小包挽着闻问出了成衣店。
“突然感觉到赚钱的好处了。”顾应然十分愉悦地开口。
闻问转头看了看他，说：“恩，在商场购物不用看标价直接买买买一直都是我的人生目标。”
“那你得重新换个人生目标了。”顾应然淡淡地接话。
“为什么？”她不解，这个目标已经够她奋斗一辈子的了，简直接近于痴人说梦。
“因为你现在有我，我有卡，随你刷，别舍不得，使劲刷，你刷得越狠我才越有工作的动力。”顾应然说得一本正经，闻问听得噗嗤笑出了声，“这就是传说中的我带上你，你带上钱吗？”
“My pleasure.”
两人在商场漫无目的地逛了许久，顾应然让闻问帮他选一套下午茶茶具，闻问挑了半天，选了一套英国制造的清新田园风骨瓷茶具。顾应然对她的眼光十分认可，买单后留下地址直接让卖家送货上门。
“你有自己做下午茶的习惯？”闻问有点疑惑，以他的忙碌程度来说，有周末就不错了，还有闲情逸致享受这个么？
“这是送给我母亲的生日礼物。”他说。
“啊？你怎么不早说，这个田园风格会不会不太庄重？”闻问有点忐忑，“她要是不喜欢你可千万不能怪我。”
“你挑的，她一定满意。”他笑得意味深长，“什么时候带我见你的养母？”
“啊？”闻问有些措手不及，这也太快了吧。
“我见过你的家长，才能带你去见我的家长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在肚子里打了一会腹稿，才缓缓开口，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能再给我点时间么？我比较慢热，我希望一切都能水到渠成，太仓促会让我觉得忐忑，好像一切都是幻觉，随时可能消失。”
顾应然侧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地说：“好，我不逼你，什么时候你做好准备了就告诉我！”
闻问感激地点了点头。
“当然，你也得加快速度，别让我等太久，因为等太久也会让我觉得忐忑，感觉一切都是幻觉，随时都会化为泡影。”他边说，边眨了眨眼睛。闻问佯装生气，锤了他一拳。
两人说笑着走进一间餐厅，解决了午饭。饭后，顾应然提议去看电影，闻问没有异议，谁让她答应今天都听他的呢。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挑了一部恐怖片。宣传海报上蒙着红色盖头的新娘被吊在一颗树上，四肢无力地垂荡下来，脚上的红色绣花鞋鲜艳如血。背后的庄严老宅泛着青色的光，阴森诡异。见她为难的神情，他双手一摊，十分委屈地表示：“这个点就只有这部片子，其他片子还得等四十分钟开场。”
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进场。
周末的缘故，虽然没有火爆到座无虚席，但上座率也绝对达到了八成。顾应然一手捧着一大桶爆米花、拎着两杯柠檬茶，另一只手还不忘牵着闻问。两人在座位上坐定的时候，后排的一对小情侣正在聊天。
姑娘说：“哎呀，这个片子会不会很吓人啊？”
小伙子说：“怕什么，有我在，肩膀随时借你。”
姑娘说：“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上次看午夜凶铃地时候叫得比我还厉害。”
小伙子反驳：“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啦，今非昔比懂不懂。”
顾应然笑着凑到闻问耳朵边，说：“你要是怕的话，我也随时借你。”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闻问笑着说：“你不怕吗？”
顾应然一脸坦然地说：“开玩笑，我可是法学院毕业的。”
闻问闻言，笑得很克制。
“怎么了，不信？”
“安安每次看鬼片都大呼小叫的。”安安总爱在宿舍看恐怖片，说是一个人看害怕，每次她的不定时尖叫都能把对面看书的闻问吓到。
“是么，那我得好好考虑她实习期后的去留问题了。”他一本正经，惹得闻问抗议，“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
“哈哈，我最擅长的就是公报私仇、假公济私。”他一脸无赖，指了指脸颊，道，“除非你亲我一下。”
闻问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她无奈，只得凑上前去，谁知快碰到他脸颊的时候他竟突然转头，她毫无防备地亲上了他的嘴。她一惊，刚想退回去，冷不防被他伸过来的手按住脑袋，加深了这个吻。良久，他放开了她，恶作剧得逞一般地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这个柠檬味不错。”
闻问的脸早已红得像个煮熟的虾米，幸亏放映厅的灯光已经暗下，她不再搭理他，专心看电影。
事实证明，闻问真心欣赏不了恐怖片的氛围，总是突然出现的惨白女鬼让她心脏有点承受不住。此刻，电影里的女主角正一步步踩在吱嘎的木质地板上，向黑暗的角落走去，寻找不明的水滴声。后排的姑娘已经紧张地惊呼出声，惹来小伙子的一阵嘲笑。顾应然无意转头，看到闻问低着头，闭目不敢看银幕。他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她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他凑了过去，说：“恐怖片最吓人的不是画面，是音乐。”
就这样，闻问看了半场无声的恐怖片。
散场的时候，顾应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十分歉疚地说：“北京的项目要再次谈判，我得立刻飞过去。”
闻问忙点头，说：“没事，你去吧，路上小心。”她没让顾应然送她，说自己再逛会，他没有勉强，只是依依不舍地道别。目送他离开，闻问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血液流通不畅的双脚，顺便掏出手机看时间，惊讶地发现所里年轻人的群里已炸开了锅，竟有将近200条的未读对话。她好奇地点开，被赫然映入眼帘的一张照片惊得呆立当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海市蜃楼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