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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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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钰一愣,轻轻启唇,“子墨……”
萧子墨抓住他的手,认真道“我想你名正言顺的待在我身边。”
苏钰眸子闪了几闪,沉默了良久,才抿了抿唇道“你我同为男子,此举有违伦理纲常,况且名份什么的,我本不在意,何必徒惹天下人耻笑?”
萧子墨摇头,“我就是要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的皇后,是我唯一的爱人,容不得他们侮辱耻笑。”
苏钰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子墨将人拉入怀中,微带恳求道“小钰,答应我。”
苏钰又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好。”
萧子墨欣喜地将怀抱收紧了些,低声道,“小钰,我的小钰。”
第二日,朝堂之上,众人跪拜,高升站在殿前宣读圣旨。
“……私传谣言诋毁朕钦点之上卿,等同辱我皇氏尊严,其罪本当诛,但朕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决意从轻处罚,免去截舌之刑,改斩刑为流刑,所涉官员直降一级,减俸半年,若有胆敢再犯者,决不轻饶!……
上卿苏钰,先救朕于危难之际,后出计解未城危局,又涉险入襄国军营解救林卿并与朕一同御外敌之侵,再破上官家,德才兼备,智勇双全,乃当世不可多得之良人,故封其为皇后,十日之后与朕大婚并在太庙举行封后大典,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群臣闻言,皆大惊。
“皇上三思啊!”中书令危炎抬首大喊,“苏上卿乃是男子之身,若封为皇后乃是为祸纲常之举,天地不容啊!”说完便伏地大拜。
“皇上三思!”大约半数的臣子也一同伏地大拜。
“天地容不容,危爱卿与众卿如何能知?便是天地真的不容,朕也要立他为后。”
危炎抬头,面色深忧,“皇上……”
萧子墨抬手,“此事朕意已决,爱卿不必再多言,”既而视线微微一转,“周爱卿。”
礼部尚书周济连忙直起身子拱手答话,“臣在!”
萧子墨吩咐道“即日起,准备十日后的封后大典,不可有丝毫差错。”
周济面露难色,却不得不俯身答话,“臣,遵旨。”
萧子墨扫视了众人一眼,“退朝!”
高升高呼“退朝!皇上起驾!”
群臣行礼,“恭送皇上!”
萧子墨起身离开。
萧子墨离开后,群臣纷纷起身,脸色各异,却静默地退出大殿。
出了大殿,才纷纷议论开来。
“男皇后,这,这,成何体统?实在是国之不幸啊!”
吏部尚书面色忧虑地走到危炎身前,“危大人,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户部尚书无奈道“皇上若执意如此,我等又如何阻止得了?”
危炎重重叹了口气,“自古美色多误国,皇上如此倾心于一名男子,我夏国将以何长存?”
林书远走过来,“危大人此言差矣,苏上卿颖悟绝伦,风华绝代,金玉之质,绝非祸乱君心之人,有他在皇上身边辅佐内外,我夏国必能迎来盛世。”
宗正卿讥笑道“我们皆知林大人乃重恩之人,只是此事关乎国本,便是苏上卿救过大人,大人也不能如此偏私。”
林书远闻言淡淡一笑,“宗正卿并未见过苏上卿本人,如何能知我就是偏私呢?”
宗正卿冷哼一声道“以美色迷惑君主,实非男儿所为,如此之人,我不懈见之。”
叶轩挑着眉道“宗正卿话可不能乱说,皇兄看起来余怒未消,若此话传入他耳中,不知会如何对待。”
宗正卿闻言脸色便是一变。
叶轩继续道“苏上卿为人如何,日后定有评鉴,况且皇兄当日之怒火众人皆知,若非苏上卿劝说,事情又怎能如此简单了结?莫非宗正卿还想重温前两日之情状?”
宗正卿再冷哼一声,面色极差地离开了。
此时殿外的官员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林书远对着叶轩点头一笑,也提步离开。
叶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舒了口气,提步朝宫外走去。他可当真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发展,表哥此举,不知又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布告贴出之后,全城哗然。
虽是有前车之鉴,大家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评论,但如此大事,众人皆有几分看法。
或忧虑,或嘲讽,或愤怒,一时之间,洛城气氛万分诡异。
“这苏钰公子究竟什么本事,竟能让皇上不顾众人反对,立他为后?”
“祸国妖男,皇上定是被他迷乱了心智。”
“这样下去,夏国迟早要灭。”
……
百草堂内。
紫依握着一支竹笛失神地望着窗外。
青衣女子推门而入,看到她如此情状,叹了口气走过来,“紫依姐姐,很晚了,早些歇息吧。”
紫依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眼里却盛满哀伤,她垂眸轻抚着竹笛道“这竹笛是公子亲手所制,我刚随夫人到竹苑时胆子很小,整日做噩梦,总会半夜惊醒,然后就独自缩在床上,不敢再睡。有一次,我听到了一阵很好听的笛声,竟然莫名安下心来,也没那么怕了,后来的几日皆是如此。我很想知道是谁在吹笛,于是,有一次夜里便壮着胆子寻着笛声找了去,没想到竟看到了公子。”
那晚的月亮不圆,却很明亮,连少年都还算不得的苏钰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拿着一支竹笛静静吹奏,月光洒在他身上,宛如下凡的仙童一般,让紫依不由看痴了。
一曲过后,苏钰收起竹笛,连头都没回,只淡淡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紫依一惊,连忙跪下,“公子,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听到笛声才……”
“起来吧,”苏钰打断他的话,“我没有怪你。”
紫依愣了愣,低声道“谢公子。”然后起身。
苏钰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打扰到你了吗?”
“嗯?”紫依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连忙道“没有,公子的笛声很好听。”
“是吗?”苏钰终于转过身来看她。
“是。”紫依认真地点头,看着他玉雕般的容颜,脸上一红,忙错开视线,恰好落在他手中的竹笛上。
苏钰以为她是在看竹笛,便道“这是我自己做的,这几日一直在练习。”因为师父给了他一支白玉长笛做生辰之礼,他想练好了再去用。
紫依惊讶道“公子好厉害。”这次倒是真的再看竹笛了。
苏钰见状,便问,“你喜欢?”
紫依有些不明所以,听他这么问,本能的点了点头。
“喜欢便送你好了。”苏钰跳下石头,将竹笛递了过去。
紫依又愣了愣,才道“可是公子不是还要……”
“没关系,”苏钰再次打断她的话,既而轻轻勾起嘴角,“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紫依是第一次见苏钰笑,或者说第一次见到苏钰有表情,不由再一次看痴了,也不知怎的,就接过了竹笛,小声道“谢公子。”
“嗯,”苏钰淡淡应了声,又道“不早了,天冷,快回去吧。”然后错身离开了。
紫依看着手中多出的竹笛,还在发愣。
苏钰走了几步,又道“既然到了竹苑,这世上便再没有人能伤到你,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说完便又离开了。
紫依看着他的身影,眼眶不仅有几分热,就那样抱着竹笛回到了房间。
之后,虽然再听不到笛声,但有了公子亲手所制长笛的陪伴,她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那时我便想,紫依这一世,是为公子而活的,”她顿了顿,又道“皆说公子冷心冷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其实,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人。”
青衣女子闻言有几分难过,“姐姐。”
“我本想,只要能一直待在公子身边,即便只做个使唤丫头也是好的,只是,”紫依忽然顿住,回过头看她,眼中带了些许期冀,“你说,公子会不会是不得已?”
青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姐姐应该最是了解公子,他若不愿,没有人可以勉强得了他。”
紫依忽然凄然一笑,眼中的光芒全数消失,“是啊,我了解他,我只是,不想相信,”她叹了口气,再次看向窗外,“或许,我真的该放下了。”
九日后,墨玉阁。
是夜,苏钰垂手站在窗前,静静向外望着。
房内没有点灯,从窗子闯进的月光却足以把屋子照亮。
萧子墨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正是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虚幻的人,他心下一紧,连忙走了过去,从身后将人抱住。
苏钰愣了愣,既而笑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萧子墨轻声应着,“怎么不点灯?”
苏钰淡淡道“许久未见过这般明亮的月色了。”
萧子墨沉默了一会儿,道“成婚之事,是我一意孤行,你,是不是不喜欢?”
苏钰摇了摇头,“与你成婚,我怎会不愿?”
萧子墨闻言将怀抱收紧了些,将头埋在苏钰颈间,低声道“小钰,我很高兴。”
苏钰轻笑一声,“子墨,你先放开我。”
萧子墨疑惑地抬起头,微带不舍地将人放开。
苏钰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我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反悔,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苏钰握住萧子墨的手,“所以,不要再不安了,我在这里,而且明日,将当着天下人的面,与你成婚。”
萧子墨眼中露出喜色,他微微低头,将额抵在苏钰额间,低喃“小钰。”
苏钰与他对视着,茶色的眼眸在月色下带着不明显的笑意,他想了片刻,忽然探了探身,将双唇与萧子墨的相贴。
萧子墨愣了一愣,然后嘴角扩散出大大的笑意,松开他的手将人紧紧抱住,深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