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废文》凉秋霁

50、第49章

　　叶轩轻轻一笑，心情已是轻松了不少，抬首间，却见苏钰正淡笑着朝他这里看来。
　　叶轩一愣，既而笑意加深了几分，心道，不曾想，苏钰竟是如此心细之人。
　　如今知道苏钰同表哥在一起，他心里是满满的欣慰与祝福，毕竟无论以前经历过什么，这两个人终是走到了一起，而他自己……
　　叶轩偷偷看了眼甘子千，这人早已松开了他的手，却还留有余温。
　　甘子千朝叶轩看了过来，微微挑眉，“怎么？秀色可餐？”
　　叶轩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耳朵却有些可疑的红。
　　甘子千轻笑一声，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意有所指道“尝尝你表哥泡的茶，下次可没这么容易喝到了。”
　　叶轩嘴角抽了抽，执起茶杯默默喝起了茶。
　　萧子墨却并未理会甘子千，而是重新泡了杯茶给苏钰倒上，又端起茶杯递到他唇边，“小钰，来尝尝如何。”
　　苏钰就着他的手品了一口，看着他一脸期待的表情，轻轻启唇，“不错。”
　　萧子墨温柔的笑，“你若喜欢，我日后每天泡给你喝。”
　　甘子千和叶轩皆是一脸的震惊，毕竟他们从未在萧子墨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一时间觉得有些晃眼。
　　甘子千咳了两声，“这里可还有外人呢。”
　　萧子墨转眼看他，“你这外人可还有事？”
　　甘子千默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正事要紧，便决定不跟萧子墨较劲了，而是挑眉问道“不知皇上明日可有空闲？”
　　萧子墨见他如此，便知是真的有事要说，于是反问道“何事？”
　　甘子千笑道“想请皇上和小钰到醉仙楼坐坐，随便看场好戏。”
　　叶轩闻言便是一愣，也终于明白甘子千来看苏钰的真正原因，只是此事若是被表哥知道了，却不知是好是坏。
　　萧子墨沉思片刻，看向苏钰，“小钰觉得如何？”
　　苏钰轻轻一笑，“既然是子千邀请，必是场精彩之戏，去看看也无妨。”
　　萧子墨点头，“如此，便去看看吧，”既而又看向甘子千，“甘先生可莫要让我们失望啊。”
　　甘子千笑，“自然不会。”
　　甘子千和叶轩两人离开后，萧子墨颇带酸意地将苏钰拉到怀里，“你同甘子千关系真好。”
　　苏钰好笑道“你难道看不出子千喜欢的是叶轩？我与他只有朋友情意。”
　　萧子墨微微一愣，既而勾起嘴角，“哦？”
　　苏钰见他如此，也只是无奈一笑，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萧子墨，苏钰，甘子千与叶轩四人一同进了醉仙楼一个靠近楼梯的小阁间，青风青雨皆在门外守着。
　　萧子墨入了座便看向甘子千，“此处可是甘先生有意安排？”
　　甘子千笑了笑，“此处虽是小了些，入不得皇上的眼，但看起戏来，却是再好不过。”
　　萧子墨挑了挑眉，“不知好戏何时开场？”
　　甘子千依然笑着，“皇上稍安勿躁，好戏总是要等的。”
　　苏钰为众人倒上了茶。
　　叶轩静静的在一旁坐着。
　　戌时，乃醉仙楼最热闹的时刻。
　　此时，楼下众人皆会谈些自己遇到的趣事，因客人身份过于复杂，什么事都能听到一些。
　　阁间里的四人因皆知今日所行之目的，便对楼下的对话多留意了几分。
　　起初还没什么，很快便说到了苏钰。
　　“要说宫中秘辛，这苏钰公子可不得不提。”
　　“怎么说？”
　　“听说这苏钰公子虽是男儿之身，却生得倾国倾城，连锦绣阁的芷汐姑娘都及不上他十分之一，但凡见过他一次的人，皆是念念不忘啊。”
　　“照你这么说，那苏钰公子岂不成了狐狸精？”
　　“可不就是狐狸精？不然如何能破得了上官家，又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不是说破上官家一事是皇上故意将功劳归于他的吗？”
　　“如此岂不更说明那就是个妖孽？皇上为了他可是连百官都不管朝政都不顾了。”
　　“如此说怕是欠妥吧，苏钰公子何等人物？皇上看重他的才能也是应该的。”
　　“就算再看重，也不必放在宫中日日相伴吧？还专门为他收拾个院子，御笔赐名‘墨玉阁’，自古除了妃嫔，谁人能有此待遇？”
　　“话可不能乱说，那苏钰公子是名满天下的人物，能设出竹苑外那无人能破的阵法，又能解各类疑难杂症，自然是有真本事的。”
　　“说起这个，你们可还记得先皇葬入竹苑之事？我还听一些官员身边的侍从说，先皇宣旨传位和驾崩时，这位苏钰公子可都是在的，再有甘先生寿宴一事，明显皇上与他是早已相识的，至于名声和阵法，还不都是小事？再说医术，谁又能说真的比得过宫廷御医？”
　　“你如此说，不怕有人找你麻烦？”
　　“有什么可怕的？他敢做我又有什么不敢说？什么举世无双翩翩公子？他苏钰不过是皇上养在宫里的一个娈童，以男子之身惑乱我朝纲常的妖孽！”
　　……
　　阁间里，苏钰执着茶杯的手，终于顿住。
　　叶轩面上满是愤然之色。
　　萧子墨一脸阴郁，目光冷得吓人。
　　倒是甘子千一脸平静，毕竟比这些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了。
　　萧子墨起身朝门外走去。
　　苏钰依然静静坐着，面色倒是没见什么大的变化。
　　叶轩面色担忧地看着自家表哥。
　　甘子千只是挑了挑眉。
　　门外的青风青雨同样听到了楼下那番言论，见自家主子面色阴郁地走了出来，便立刻跟了上去。
　　楼下正议论纷纷的众人，见到这个面容俊逸非凡，却冷眼看着他们的人，只觉中了冷箭般，又惊又惧，忽然就安静下来。
　　萧子墨径直走到刚才大放厥词的那男子面前，冷冷道“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次。”
　　那人见萧子墨如此气势已是吓得不清，却依然强装镇定道“你……你是何人？凭……凭什么你要我说我就说？”
　　萧子墨并未再理会他，只对着青风青雨道“拿下！”
　　“是！”青风上前一下便制住了那人。
　　那人大喊着反抗，“你们……凭什么抓我？知道……知道我是谁吗？！”
　　一旁本想上前的人，因萧子墨一个冷冷的眼神，一动不敢动。此刻再眼拙也能意识到这人身份不简单。
　　酒楼的王老板虽然见过萧子墨几次，知道他身份不低，却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此时见状，忙上前来劝，“这位公子，有什么话大家可以好好说，此处乃京都重地，事情不宜闹大。”
　　“我说王老板，你还是别劝了，”甘子千缓缓从楼上走下来，“皇上想要闹大的事，你如何管得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皇上？
　　青雨拿出令牌，“皇上在此，还不快快行礼？！”
　　众人一愣，连忙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拜的同时想起刚才的谈话，心里一片冰凉。
　　被青风制住的那人此时已经傻了，呆呆地看着萧子墨，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子墨沉默了一会儿，冷冷道“传令下去，将这里人全部拿下，送到京兆府，彻查！方才说过不敬之词的人，立行截舌之刑，待查清此事，凡牵涉人员，不论身份，不问功过，皆斩首示众！两日之后，朕要得到答复！”
　　“遵旨！”青风青雨领旨。
　　此时楼下众人皆浑身发抖地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亦不敢出声。
　　萧子墨吩咐完便转身朝楼上而去，看到静静站在门边的苏钰，愣了一下，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小钰，我们回去。”
　　苏钰看着他，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好。”
　　萧子墨带着苏钰离开了，留下一楼还跪在地上，等待自己命运宣判的众人。
　　这件事在洛城闹得沸沸扬扬，城中涉及人员十有四五，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有二三十人牵涉其中，若真如萧子墨当日之言，这洛城怕是要血流成河，一代君主的名声也必会为其所害。
　　如水深火热般的两日，朝内朝外皆惶惶不安，但凡有劝谏者，皆被禁足府中。
　　苏钰虽深居宫中，对如此情形却也是大致了解的，心知如今只有自己能阻止得了他了。
　　这日傍晚，苏钰端着刚煮好的茶来到御书房。
　　萧子墨见到来人便将手上的奏折合起，起身迎了上来，“怎么不好好歇着？”
　　苏钰将盏托放在案上，倒了杯茶递给萧子墨，“我身子早已好了。”
　　萧子墨接过茶杯饮了口，然后轻叹了口气看向苏钰，“我早知道你会来。”
　　苏钰笑了笑，“所以我来了。”
　　萧子墨放下茶杯，将苏钰拥进怀里，“小钰，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委屈，也容不得他们那般侮辱你。”
　　苏钰缓缓道“你知道如今的夏国还松懈不得，身为一国之主，此举必会让你的臣民心寒，若是就此失了军心民心，还如何完成大业？况且你这般做，岂不是让我坐实了惑乱君王之名？”
　　萧子墨沉默了片刻，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小钰，我的小钰，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苏钰摇了摇头，抬手抱住他吧，“不委屈，他们说什么我都不在意，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在这里，我们在一起。”
　　或许是这句话成功安抚了萧子墨，他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几分，“我明日会重新颁旨，从轻处罚。”
　　“嗯，”苏钰应了声，松开手又道“好了，快喝茶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萧子墨将人放开，重新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起来。
　　饮了回茶，萧子墨便重新开始批阅奏折，苏钰就静静坐在他身边随手找了本书翻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萧子墨忽然看向苏钰，目光里带了几分深思。
　　苏钰疑惑地扭头看他，“怎么了？”
　　萧子墨直直看着他，过了会儿才道“小钰，你可愿与我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