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废文》凉秋霁

29、第28章

　　洛城在夏国的中间地带，与边城之间隔着十几座城池，萧子墨率领军队到达边城已是十日之后。
　　襄国的军队在边城不远处安营扎寨，襄王祈修此刻正在营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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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一早，甘子千便拉着叶轩一起来到了墨玉阁，叶轩虽然不明所以，但见到甘子千难得的严肃，也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便什么也没说，任甘子千拉着他走。
　　苏钰见到二人有一丝的疑惑，心下思量片刻，想到什么，不由有些不安，却是面色如常的请他们坐下。
　　“子千，前些日子的刺客，有眉目了？”苏钰帮两人倒上茶水，才似是漫不经心的抬头询问。
　　甘子千微微一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小钰。”
　　“刺客……”叶轩微愣，片刻后似是想起什么，面上露出几分惊讶，“你们是说庙会那日……”
　　“嗯，”甘子千点了点头，正色道“正如小钰所料，是襄国派来的人，也的确是上官家的人，至于庙会的事，”甘子千神色一厉，“宫里的人，恐怕也并非都是忠心耿耿。”
　　“你是说宫里有细作？”叶轩大惊。
　　苏钰倒是始终神色如常，毕竟这事，他早已想到，“查得出是谁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甘子千嘴角勾了勾，却并不是一个会令人舒服的笑，“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了。”
　　叶轩身子颤了颤，“你不要这样笑，好可怕。”
　　“啊，”甘子千换上一个温和的笑，看着叶轩，揉了揉他额前的发，“小轩儿放心，我永远不会对着你这么笑的。”
　　叶轩脸色一红，别扭的转过头，“说过多少次，不准碰我的头！”
　　“好。”甘子千再次揉了揉，心情不错得收回手。
　　叶轩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对于这二人的行为，苏钰并无暇顾及，他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道“这么说，子墨出战的事，他们也是知道的？或者说，”他微微眯了眯眼，“本就是他们故意安排。”
　　甘子千收起笑容，看向苏钰，“恐怕是了，”他蹙了蹙眉，“因为林书远被祈修囚禁了，就在他写信的前一天。”
　　苏钰与叶轩皆是一愣。
　　“这么说，表哥和林先生岂不是很危险？！”叶轩急得站起身来。
　　甘子千将他按在凳子上，“稍安勿躁，你表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算计的，而且边城那边我也派了人去，暂时不用担心。”
　　“可是……”叶轩还是不放心，他此刻真是恨透了襄国那些狡猾的人，虽然他表哥也总爱耍些手段，但谁让那是他表哥呢。
　　“相比这个，你还是先处理好宫里的事吧，他们的目的可不只是刺杀那么简单，”甘子千挑了挑眉，“一招瞒天过海，一招调虎离山，这襄国的祈修也当真不简单，不过，”他微微一笑，“还真是有趣。”
　　叶轩“……”
　　他忽然觉得，甘子千其实跟他表哥是一类人，都是恶趣味的狐狸。
　　再看看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苏钰，叶轩涩然一笑，选择沉默。他要做的，便是好好完成表哥交代的事，其他的，他不必管，也管不了。
　　“那日的刺客，身份查明了吗？”苏钰将茶杯放在桌上，却是一口未喝。
　　“上官家的左护法薛予怀手下的人，叫崇凛，”甘子千眯了眯眼，“只是上官家一向住的极为隐秘，这些年也没什么大动静，不知怎的竟与祈修扯上了关系。”
　　“上官家吗？”苏钰沉思片刻，再次开口，“那个刺客已经离开夏国了？”
　　甘子千一愣，细细看着苏钰，应道“嗯。”
　　“哦。”苏钰重新执起茶杯，递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眸色深了几分。
　　“这件事我会去查，至于边城那里，我想，也不会那么快。”甘子千隐晦的安抚。
　　苏钰淡淡点头。
　　叶轩看了两人片刻，目光停留在苏钰身上，“表哥说，宫里的事，我若有不懂的，便来问你。”
　　苏钰手微微一顿，轻笑，“不懂的，还是请教子千吧，他会很乐意帮你。”
　　叶轩闻言看向甘子千。
　　甘子千只笑着对他挑了挑眉。
　　叶轩收回视线，他觉得他果然到哪儿都是被欺负的。
　　甘子千没答话，他敛了敛神色重新看向苏钰，毕竟与这人认识十年有余，苏钰的情绪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即使那样的情绪再过隐晦短暂，只是……
　　甘子千叹了口气，面色有几分复杂，“小钰，你，决定了吗？”
　　苏钰愣了一愣，既而轻轻勾唇，“或许吧。”
　　甘子千眼神明明灭灭，片刻后，终是释然一笑，“你想明白便好，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苏钰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再抬眼，目光里尽是真诚与感激，他说，“子千，谢谢你。”
　　“与我客气什么？”甘子千笑着拍了拍苏钰的肩。
　　苏钰闻言也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叶轩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两人，“你们在说什么啊？”他才不承认看到这两人相视而笑他有些不舒服呢。
　　甘子千一把将叶轩拉起来，“我们该走了。”
　　叶轩有些反应不过来，被甘子千拉着，踉跄几下，最后被他扶住。
　　“好好走路。”甘子千开口。
　　叶轩面色微红的将甘子千扶在自己腰间的手推开，与他拉开些距离，却依然任他拉着，“所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这次，有几分转移话题的嫌疑。
　　甘子千笑着敲了敲他的头，“你不需要知道，还是好好想想你表哥交于你的事吧，不懂的便来问我，甘府可是随时欢迎你的。”
　　苏钰看着那两道人影，眼中带着笑意，低头抿了口茶，他觉得，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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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子墨到了边城已有几日，可几里外襄军却安分了下来，迟迟不见动静。
　　萧子墨身着一袭紫色长袍，系着银白色卷云披风，站在城楼上眺望。
　　这几日，似乎太平静了些。
　　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越是平静便越是暗潮汹涌。
　　边城是夏国最北边的一座城池，天气比之洛城也要冷上不少，如今已是飘了两日的雪，粮草倒是充足，只是，他从南方京城带来的军队，到底比不上生活在北方的襄军耐寒。
　　“皇上，外面天冷，还请保重龙体。”秦天撑着伞走到萧子墨身旁，为他挡住飘落的雪花。
　　萧子墨微微抬头望了望漫天的雪花。他想，他也该有些动作了，不管祈修打的是什么主意，他都不会让对方得逞，襄军不开战，他就逼他们开战好了。至于宫里，有小钰在，他并不需要担心。
　　说起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小钰了，再过几日便是他的生辰，自己怕是赶不回去了，那份礼物，自己做得很是用心，本想亲手送与他，如今已是不可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好，回去吧。”萧子墨拂去身上的雪花，转身。
　　秦天也跟着转身，依然为他撑着伞，再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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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城是夏国境内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这里依山傍水，与边城还有些距离。
　　一所不大的茶楼里。
　　三个穿着颇讲究的男子出现酒楼门口，他们拍掉身上的雪，走了进来。
　　“小二儿哥，将你们这儿的招牌菜端上来，再上两壶热茶。”身着黑色长袍一派稳重的男子开口，然后带着两个少年，在一楼最角落的位子坐下。
　　“好的，”小二儿笑着应声，“几位客官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在此稍等片刻，菜马上就到。”说着给他们端来了热茶，然后跑去张罗了。
　　二楼靠窗的位子上，一位白衣公子，手执茶杯，悠悠闲闲的喝着茶，虽是普通的面容，却有满身清雅高贵的气质。此人正是易了容的苏钰，他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楼下那三个人。
　　“天可真是冷，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能停。”身着青色衣衫的少年皱眉不满地抱怨，稚气未脱的脸上藏不住任何情绪。
　　初显俊逸的蓝衣少年倒了杯茶，递过去，“就知道你怕冷，喏，给你。”
　　青衣少年展颜一笑，清秀的面容显得有几分可爱，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道“嘻嘻，谢谢哥。”然后双手捂着杯身暖着。
　　蓝衣少年见状浅浅笑了笑，“这里才刚开始下，边城那儿可是一连几日都未停过，不知你怎的就这般耐不了寒。”
　　“我……也不想的。”青衣少年撇撇嘴，说得有几分委屈。
　　“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放心，我们再往南边走，便会暖和起来的。”蓝衣少年连忙安抚，他可不想让他的宝贝弟弟不开心。
　　“嗯。”青衣少年点了点头，又恢复了笑颜。
　　“你呀，”蓝衣少年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收了笑意，看向身旁的黑衣男子，“文先生，我一直有些不明白，主子何故将如此差事安排给我们？”
　　黑衣男子本是颇为欣慰的看着他们二人，闻言愣怔一瞬，开口道“或许觉得你们也当历练历练了。”
　　蓝衣少年手上的动作一顿，认真看着黑衣男子，“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吗？”
　　青衣少年闻言，抬头，有些迷茫地望着两个人。
　　黑衣男子沉默了片刻，“危险也罢，不危险也罢，都与我们无关，只需小心些便好，我们只是去请人，”顿了顿，扯出一个笑意，有几分安抚的意思，“况且，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此时饭菜恰好端上来，“客官，请慢用。”小二儿笑着招呼完，便离开了。
　　“吃饭吧，今日天不早了，我们就不赶路了，吃完便在这里歇下吧。”黑衣男子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明显的牵强。
　　“好。”青衣少年开心地应了声，甜甜一笑，便开始吃起饭来。他年纪还小，这么冷的天，不用赶路，自然高兴，至于已经变了的气氛，他并没有注意到。
　　蓝衣少年却微微皱起了眉，这件事，处处透着反常，他如何也放不下心。他看了看没什么心思的自家弟弟，心想，他必须将事情弄明白，至少，要能守护住想守护的人。
　　苏钰放下茶杯，看了看外面依然飘着雪的天，喊来小二儿结了账，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