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废文》凉秋霁

22、第21章

　　翌日，萧子墨正式登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之中群臣行跪拜礼。
　　萧子墨将满朝官员扫视一遍，最后看向不远恭敬站着的新任太监总管，道“高升，宣旨。”
　　“是！”高升俯身行一个礼，走到朝堂前，打开圣旨开始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先皇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
　　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
　　今以陈言为神武大将军，掌管中央禁军，秦天为抚远大将军，前往边城镇守，护夏国安危，徐卓为侍御史，以纠百官……
　　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兹欲兴适致治，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大业……
　　其以明年为宣武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 ……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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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为先皇守完灵，萧子湛便一直被勒令禁足景阳宫，反思其过，等候处置。
　　苏钰进入内殿时，便看到面色憔悴的萧子湛一脸颓然地坐在案前饮酒。
　　许是听到动静，萧子湛抬起头，看到苏钰先是愣了一愣，既而怒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如今有多么可怜吗？！”
　　苏钰淡淡道“我没那么无聊，既然今日来见你，自有我的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萧子湛冷下一张脸，随手将酒杯丢开，起身瞪着苏钰，“取我性命吗？”
　　苏钰情绪并没有多少变化，只看了他一眼，道“我对你的性命并无兴趣，相反，我是来保你活命的。”
　　萧子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什么？！”他看着苏钰，见他神色依然淡然，便迟疑了一会儿，又道“为什么？”
　　“不过是受人所托，”苏钰微微垂眸，“只要你自甘被贬为庶民，从此远离朝廷是非，自会有人护你一生平安。”
　　萧子湛垂首沉默了半晌才道“是父皇的意思吧？”他忽然苦笑一声，“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便是。”
　　“嗯，”苏钰应了声，“你只需俢书一封，交与我，其它的事皆不必再管。”
　　“好。”萧子湛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事到如今，这却也是他最好的结局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败了，败得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走到书案旁，提笔沾了些墨，沉思片刻，便在铺开的宣纸上书写开来。
　　待萧子湛写好书信，交给苏钰，苏钰看都没看，直接收了起来，道“告辞。”说完转身边走。
　　萧子湛有几分愣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待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开口，“等一下。”
　　苏钰闻言脚步顿了顿，却未答话，似在等他开口。
　　“你，”萧子湛面上现出几分隐忍，“你可曾怪我？”
　　苏钰并未答话，提步继续向前，转眼便已走出内殿。这个问题，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萧子墨愣愣地看着门外，神色一片黯然，良久，才低喃道“你可知道，其实，我从未讨厌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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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钰拿着书信回到墨玉阁时，萧子墨恰好来找他，说要一起用膳，苏钰便顺手把书信交给了他。
　　“你去见他了？”萧子墨看完书信，有几分不自然地开口。
　　“嗯，先皇曾拜托我，保他一命。”苏钰神色无异的回答。
　　萧子墨沉默了片刻，“其实，即使不是父皇托付，你依然会这么做吧？”
　　苏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放心吧，我会答应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皇兄。”萧子墨把书信收好。
　　“我知道。”，苏钰边说边朝房中走，“用膳吧。”
　　萧子墨勾了勾唇，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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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子千来找苏钰时萧子墨刚离开，两人没有碰面。
　　甘子千自顾自的坐下，“啧啧，这墨玉阁收拾得还挺不错，看来他对你的确用心。”
　　苏钰并未理会，只看了看他，问道“事情不顺利吗？”若是平常，甘子千不会耗时这么久。
　　甘子千愣了愣，既而不以为然地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发现了点儿有趣的事，”顿了顿，又道“倒是洛城，我不过是离开了一个多月的功夫，这里就已经翻天覆地了。”
　　“说吧，怎么回事，你这次，太久了。”苏钰并没打算放过他。
　　“好吧，我说，”甘子千终是妥协，瞬间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襄国那边儿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人不安，我只好暗中留心，却发现越发的不正常，且每次行动都被人阻挠，后来甚至有人来暗杀，”说道这里，甘子千又恢复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怕自己死在异国他乡无人收尸，便回来了。”
　　苏钰微微蹙眉，“子千，”他明白甘子千的考虑，此时绝对不宜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不过这些事说起来轻巧，却是凶险万分的，“子千，谢谢你。”
　　甘子千笑容僵了僵，“早说过不必与我这般客气，”他再次岔开话题，“况且，我这一路上，也是纵情山水，广交朋客，惬意非常，外面的世界那么有趣，你不去还真是可惜，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出了竹苑，却又将自己困在这皇宫。”
　　苏钰没有再理会甘子千，这个问题，对他没有意义。
　　甘子千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多言，而是道“昨天听小轩儿说了些有趣的事。”
　　“你与叶轩何时这般要好了？”苏钰问道。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甘子千挑了挑眉，“要说要好，谁比得上你和当今圣上？”
　　苏钰微微一笑，对甘子千的调侃不置可否。
　　甘子千看清了他的神色，脸上笑意散尽，严肃起来，“小钰，你真的决定留在皇宫？这里不比竹苑，会把你束缚住。况且如今萧子墨已经登基，你的身份又……”
　　“我相信他，”苏钰打断甘子千的话，“况且，若是我想走，即使皇宫也困不住我，我留下自有我的道理，你不必担心。”
　　“我就是怕你太相信他，若是日后……”甘子千无奈一笑，“也罢，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也不多说了。”
　　“嗯，”苏钰点了点头，“该离开的时候，我自不会留。”
　　“那就好，”甘子千这才笑得释然，“等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告诉我一声，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一定会喜欢的。”
　　苏钰勾了勾嘴角，“好。”这只是，对一个朋友最纯真的许诺，只是，等萧子墨一统天下，有了他的皇后，自己也该离开了吧。不知为何，这些事，总是不愿多想。
　　“昨日问小轩儿讨来了这个，”甘子千取下腰间的金牌，把玩着，笑了起来，“以后这皇宫可就拦不住我了。”
　　苏钰闻言轻笑一声，“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拦得住你？”
　　甘子千眉梢微挑，“那可不一样，”顿了顿，又道“这皇宫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要往里面进。”
　　“你说叶轩？”苏钰开口，“他是子墨的表弟，又自小跟随左右，自然不会有你这般潇洒，人各有志，你既不能被他强求，又何必强求于他？”
　　甘子千沉默了片刻，盯着苏钰的眼睛道“那你呢？”
　　“辅佐一代明君，一统天下。”苏钰回答得毫不犹豫。
　　“是吗？”甘子千叹了口气，“小钰，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想？”
　　苏钰微微一愣，既而笑了笑，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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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萧子墨登基后，夏国倒是太平，公里宫外都没什么大事发生，直到这一年的十月，萧子墨的寿辰。
　　皇帝寿辰本是普天同庆，晚上，萧子墨在紫云殿摆上了酒席，宴请群臣。
　　只是萧子墨问起苏钰时，苏钰却拒绝了，说是不喜喧哗，要等宴席结束，让他来墨玉阁，再单独陪他庆祝。
　　于是，宴席上，萧子墨就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他本也不喜欢这些，如今更是无心多待，所以宴席还未散，便交待了叶轩几句，匆匆赶去了墨玉阁。
　　此时以至深夜，萧子墨推开墨玉阁的宫门，便见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内殿有几支烛火晃动，摇曳的暗影蒙着一层暧昧。
　　萧子墨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推开房门，入眼便是满堂悬挂的红色纱帐，伴着从突然打开的房门摄入的风轻轻飘荡，堂前放着一张木桌，桌上置着两只酒壶并着两只杯子，桌旁是两张楠木圆凳。
　　萧子墨慢步走到桌旁坐下，便听到如泉水般的琴声叮咚作响，于满室弥漫，却不见人影。
　　萧子墨笑了笑，也不急，倒了杯酒，和着琴声慢慢饮起来。
　　一曲作罢，纱帐内突然串出一道红色的人影，这人自然是苏钰。
　　只见他借着纱帐纷飞，落地，抬眼。
　　萧子墨看着一袭红衣的苏钰，忽然想起叶轩曾说的“妖孽”二字。
　　此刻的苏钰正跳着不知名的舞，红衣纷飞，眸子随着闪烁的烛火忽明忽暗，因着红衣的映射，面色透着红润，唇色也显得嫣红可人，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脖颈处白里透红的肌肤可爱诱人，漆黑如墨的发铺在红衣上，随着他的动作轻摇，红衣拖地，一抬脚，便可看到雪白的足踝。
　　柔软的身子做出的每个动作都显得尤为美好，怎一个妖孽了得？
　　因为苏钰通常是一袭白衣，清冷非常的模样，萧子墨并未想过他竟可以有这么妖艳魅惑的一面。
　　入眼的鲜红，把萧子墨的眸子染成了红色，他直直的盯着那个红色的人影，目光随着他流转，似是失去了意识般，一杯一杯的饮酒，眸中的温度升腾。
　　苏钰感受到萧子墨渐渐灼热的目光，身子顿了顿，继续完成自己的舞蹈。这是，送他的礼物。
　　一舞完毕，苏钰迎着炙热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萧子墨，在他身旁坐下，萧子墨的目光却依然未撤。
　　苏钰秀气的眉微微蹙起，轻唤，“子墨。”
　　萧子墨突然放下酒杯，把人拉到怀里。
　　苏钰还来不及惊讶，便被堵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