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青花之悲剧系》江边一朵云

4、第 4 章

　　“这些——”
　　“给你玩了，不够再找我要。”
　　“你——”
　　“别多想，我可不是白送你，你得跟我回去，我无聊时陪我说话解闷。”
　　“你不如买只八哥。”
　　“好主意，”石崇点头，认真的对下人道：“听见小少爷的话没有，去弄只八哥来给他玩玩。”

　　青花气恼的盯着他，他一直面带微笑。
　　僵持良久，青花放弃。

　　“好——可是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装做女人。”
　　“什么？”
　　“这又不是难事，我家规规定，不能带男子回来，但女子是多多益善的。”
　　“浪荡公子！”
　　“这名不错，我记下了。”

　　石崇起身，整整衣，走上前敲敲青花的头，微弯腰看他，道：“记住，进了我石家大门，你就不是青花，别人需叫你——绿珠。知道了么？还有，我希望回去的时候看见你穿的是我给你准备的这套女装。实话说，你女装比男装好看很多。”
　　“你又没见过。”
　　“我有脑子，可以想象。”

　　石崇官位不高，却深得皇帝宠信。别人叫他，佞臣。
　　他自有自己一套手段在这世间存活，虽然有些肮脏，却好过太多人饿死街头。

　　皇帝曾在宴请卿家时说，天下之贵在于朕，天下之富在与卿。听了此言，他第二日当即送了珍珠千斛美人百个进宫。这样做事万分小心，可谓算无余策。

　　青花在石崇家里住下，白日侍奉老母，晚上陪了他读书品茶。

　　人见了他，看不出真伪，只一顿好夸，说美若天仙。他心中老大不乐意，却无法改变。

　　当晚石崇宴客，来了个叫孙秀的男子。石崇命青花奉茶，只到了那人，他拦下他，亲自送上。青花眼带鄙夷的看着他，心中竟有着一股难过。

　　孙秀一双眼划过青花，笑着问：“石崇老弟，这女子是谁，从何而得？”
　　石崇不做声色的挡了在青花跟前，道：“她是我新收的妾室，名叫绿珠。”
　　孙秀歪头去看，然后笑的肆意，道：“好美人，好福气。”

　　石崇允诺，手向后一摆，命了青花下去。
　　孙秀此时开口：“不知美人会些什么？”
　　石崇一笑，道：“只是山间的孩子，见不得世面。”

　　孙秀摇头，兀自走到青花跟前。青花盯着他的脸，有些作呕。

　　“好精致的脸。”孙秀笑道，“来，请美人抚歌一曲。”
　　“可是——”石崇正待挡下，青花接了他的话头道：“好。”

　　来石府半月，没学会别的，倒练就一副好嗓子，说了话，不大的声音没人认出他是个男儿。

　　青花清开口，唱道：“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尘。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这一曲，是他为山边曾经同游的伙伴所做，那女子现已不知去了何方。他唱，只是有些哀伤。

　　歌婉转，他闭眼。没有看见石崇的惊诧。

　　一歌完，他转身离去。众宾哗然。

　　谁不知石家规矩，美人劝酒，不喝者立斩此女。严厉到近乎扭曲的家规，却给这女子一天内全破了去。众人私语，不知她到底什么来历。

　　晚间石崇回了屋。

　　他回的是青花那间。

　　青花认床，于是他将他曾经那榻整个搬来。青花做噩梦，于是他夜夜暖了他在心口，抱着，安慰夜深时突来的梦魇。
　　石崇想，这样的自己或许得了什么毛病。

　　他今晚是有怒气的。

　　他怒着青花对他人宛转歌舞，却不经过他的同意。
　　走到门口，他想着，忽然就愣住。

　　同意？他可是个男子——虽说自己当他是弟弟，可，终究是个男子——石崇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竟有些在意这样的事情。

　　门洞开，青花走出来。

　　盯着他，良久。
　　有些生气，有些不安的问：“那孙秀——是什么人？”
　　“朝中的敌人。”
　　“你说谎。”
　　“啊？”
　　“你宴宾时从不曾亲自倒酒，今天却为他破例了。”青花一哼，笑笑道：“你，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吧？”

　　石崇一怔，黑了脸道：“他是我朝中政敌，我能对他有什么奇怪的嗜好！”他想了想，迫不及待的补充道： “何况，何况他还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