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的读后感》钟睿

15、与空屋子的相对沉默

　　回到八月，就是这么一间小屋子，四壁空空，什么都没有。其实，你需要它什么都没有。黑夜的寂静，才是被唯一允许的，午夜里，刺耳的虫鸣，在骨骼的缝隙里响起，提醒着，窗外还有一个世界。

　　有一条路，只一盏灯照着，昏暗，沿着病危的天空退却，记忆，就是以这样一种方式遗忘，遗忘，什么都无须证实。

　　有路，可路对你毫无意义。有街道，可脚步对你毫无意义。

　　坐在屋子里，与屋子里的空白相互凝望，凝望，又有什么意义？你伸出手，向镜子发出了邀请。这一间屋子，你在做自己的客人。

　　还想要什么？一张照片？从中妄想一个属于你的故事，杜撰出一个个细节，颤抖的手，能不能再举高一点？直到现实出窍，妄想脱胎，妄想，本身就是你的故事，本身就是间空屋子，本身就是一种结局，本身就什么都不会有。

　　还想要什么？一首诗？词语，携带着触目的虚幻，在一只卷入漩涡的手中仅一次蠕动，就变得无家可归了。今夜，连孤独都不配有，当你，面对一首诗而言，孤独，就显得太奢侈了。

　　还想要什么？只是一封信？一个人独坐在桌前，用一支干掉墨水的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封好，投入信箱，再把满满的信箱倒入垃圾。你最明白一句话的含义，也最明白那擦肩而过的一声喃喃自语。

　　这个夜晚，如果不是夏天，如果是冬天，黑夜再延长一点儿。是否，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不相同的命运？一个人在一间空屋子里，其实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只有你的幻想，住进空空荡荡的脑袋里，在反刍，在对自己说着什么？

　　八月，当你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或横穿过街道。重合的孤独，把一段日子改变了。为什么？在什么都忘却的时候，还会清清楚楚地记住自己疼的次数。为什么？满屋子的东西，却只有一件是属于你自己的行李。为什么？当你推开屋子，才发现自己连一个客人都不是了？

　　感谢八月的那些个黑夜，躯体的空壳，被黑夜一点一滴地蓄满，充足到只有寂静的寂静，寂静，是不是从你身体里渗出来的那么一点点的“存在”？是不是，你的喘息中呼出的还有源于远古的某一处荒凉？

　　深夜，刚刚醒来的你，延着忘记旅行的足迹，一点一点地向前，那一条曲曲折折的乡村小路，牵着你曲曲折折地走过。月亮，下一秒会不会就是最圆的？你暴露在傻笑的天空下，在一片“孤独”的领地伫立，想起了曾经似乎也有这样的一个黑夜，在一片墓地中，从死者的脚下拾起一束塑料花？移植在自己的身体里？

　　回到八月，我与你，我们相对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