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魔戒]璀璨的心光》凝絮

8、瑞文戴尔

　　进入林谷，便闻到空气中满是树木的清香，还未看到建筑物，却已隐约可见有温暖的灯光在翠绿的林谷中亮起。当我们走过由松树、桦树和橡树组成的林间小径后，我们便到了河流边缘的一处开阔草地，有精灵美妙的歌声从远处传来，婉转悠扬，如同情人之间的温柔絮语，和西尔凡精灵热情奔放的歌声截然不同。之后我们走上一座相对狭窄且没有护栏的小桥，桥下是湍急的水流。直到这时，我这才算是看见了那隐藏于重重险要的山谷、森林和溪流之中的瑞文戴尔。
　　灰白色的建筑群错落地镶嵌在陡峭的山体之间，随处可见乳白色的大小飞瀑顺着石壁垂流而下，在林谷间弥漫起朦胧的水雾。土灰色的峭壁与青翠的林木形成自然天成的色彩搭配。橘色的夕阳自西方斜照入林谷，将谷中的一切都镀上了淡淡的金边，宁静而且安详。
　　领路的精灵将我们带到了一处风景开阔的圆形广场，与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以石阶相连，地面由鹅黄的石砖铺就，中间有一座石雕喷泉，四周伫立了几座高大的人像石雕，还有瑞文戴尔的旗帜在空中飘扬。
　　“欧洛费尔。”一个身穿暗金色丝绒长袍的精灵在十几精灵的簇拥下从石阶上缓缓走下。他头戴金色额饰，黑色的发丝大多散在背后，鬓边的两绺发丝梳成两束，面色沉静，气度宽宏，此时带着微微笑意站在石阶下，右手在虚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欢迎来到瑞文戴尔。”
　　他朝我们走过来，和欧洛费尔相互行了精灵中最高的礼节。随后，他的目光一转，落在一旁的瑟兰迪尔身上，随即亲热地走上前，直接给了他一个人类之间的拥抱，动作亲近自然：“瑟兰迪尔！我的老朋友！”
　　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的瑟兰迪尔在这时居然露出了笑容，而且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他也用力地拍了拍那黑发精灵的后背，说：“埃尔隆德，好久不见！”
　　埃尔隆德松开瑟兰迪尔，捶了捶瑟兰迪尔的肩，笑说：“你们可让我等了好久。”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瑞文戴尔的领主，埃尔隆德。
　　埃尔隆德邀请欧洛费尔和瑟兰迪尔去大厅小坐，我也随着欧洛费尔的几个随身侍从跟着前往。
　　入了座，我随意扫视了下周围，发现除了我们，还有几个人类，身穿粗布衣衫，模样虽然有些粗犷不羁，但气度还是不凡的。再往埃尔隆德身旁看过去，我不禁被吸引住了目光。
　　坐在埃尔隆德旁边、欧洛费尔对面的是一位气质雍容高贵的女精灵，她身穿白色纱线长裙，有着一头点缀着银色的深金色卷发，肤若凝脂，唇边噙着微微笑意，神色和蔼安详。似是觉察到我的目光，她朝我这边望过来，幽蓝的眼眸里有种高深莫测的魅惑，又有洞悉一切的锐利，直直地戳进我的心里。
　　她对着我笑了笑，笑容里似乎有些我读不懂的东西。我慌乱地朝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同样从容不迫地朝我点点头，又将目光转移了开去。
　　在座的都是这次来瑞文戴尔的客人，埃尔隆德与我们小坐了会儿，便派人安排我们去休息的地方先行休息。
　　瑟兰迪尔没和我们一同回去，他被埃尔隆德留着喝酒去了。原来一直不知道，原来他们之前就认识，关系还那么好。
　　我们的房间被安排在同一条走廊上，依次过去是我、欧洛费尔再是瑟兰迪尔。房间里面的装修风格和瑞文戴尔的其他建筑类似，无论是天花板还是梁柱上都装饰着工艺精美的白石浮雕，除了日常的精致木雕家具之外，房间里靠墙的一面还摆着漆木书架，上面整齐地摞着一层一层的书籍。早前就听闻诺多族精灵知识渊博，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初次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我一时间难以入睡。从床上坐起，推开雕花镂金的窗户，正看到巨大的银色月亮高悬在林谷深蓝色的夜空中。记得在密林的时候，从没有机会能够像此时这样，视线毫无阻碍地看到如此清晰而皎洁的月色。
　　站在窗前看了会儿，觉得视野还是不够宽阔，我便走出了房间，寻找一处赏月的好地方。
　　在某处半山腰的圆顶小亭中坐至半夜，等月亮隐约被云雾掩盖时，我才起身离开。
　　可走出亭子的时候，看着面前错综复杂的走廊，我有些傻眼了。之前在密林里练就的辨别方向的本领似乎一下子退化，我记不清来时的路了。
　　凭着模糊的记忆，我勉强选了一条路往前走。可走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越发陌生，我没有半点印象。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一道有些严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回头一看，一个身形高大的家伙正站在我身后的阴影中冷冷地看着我。
　　见我没回话，他缓缓从暗处中走出来，我这才看清原来他也是个精灵。他背着弓箭，穿着褐色短袍，外面罩着淡蓝色亚麻披肩，不过有些特别的是，他有着长长飘落的金发和一双洞穿一切的蓝眼睛。而此时，这双蓝眼睛正警惕地审视着我。
　　我急忙解释：“我不小心迷路了，误闯了这里，对不起。”
　　他上下打量了我，语气有些和缓：“你。。是从巨绿森林来的吧？”
　　我连连点头，忙说：“是的，我正想去欧洛费尔陛下住的地方。可我第一次来这里，不记得该怎么走了。”
　　“这样啊。”他沉吟了一下，说，“那我带你去吧。”说完，他朝他身后的那条路指了指，示意我跟着他走那边。我心里大喜，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倒似乎比刚才轻松了许多，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艾勒丝汀。”我回答道，“你呢？”
　　他笑了笑，说：“我叫哈尔迪尔。是凯兰崔尔夫人的巡视官。方才你去的地方就是凯兰崔尔夫人的住处，所以我才会那么紧张。我没吓到你吧？”
　　我摇摇头，心里却有些疑惑，不由得问：“凯兰崔尔夫人？是今天坐在大厅那位身穿白色纱裙的夫人吗？”
　　哈尔迪尔点点头，眼中多了丝崇敬：“是的。她是我们族群中地位最高的精灵，我们都很推崇她爱戴她。”
　　“我看得出来。她身上那种雍容气度，真的很迷人。”想起在大厅见到的凯兰崔尔夫人，我憧憬地说。
　　“这次，我是跟着她和她的丈夫凯利博恩从罗斯洛立安来瑞文戴尔做客。”他又说道。
　　“罗斯洛立安？那儿是你们的领土吗？”我好奇地问。
　　哈尔迪尔摇摇头，说：“罗斯洛立安，那里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不过，我们之前一直定居在迷雾山脉脚下的伊瑞詹，后来伊瑞詹被摧毁，我们便在罗斯洛立安逗留了一段时间。”说话间，哈尔迪尔眼中的光彩似乎有些黯淡。
　　我心知无意中勾起了他家园覆灭的伤心事，心中有些歉疚，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便不再说话。
　　“你说你刚刚是看月亮去了？”哈尔迪尔有意调剂一下有些凝重的氛围，特意转移了话题。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月亮，以往在密林里永远只能看到被枝杈分割得四分五裂的月亮。”
　　哈尔迪尔转过头来看我，问道：“你很喜欢月亮？”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还是最喜欢星光。遥远，冷漠，可有时又觉得很近，近到几乎觉得快要溅落进眼睛。我一直都相信，星光是□□，可以将那些快要黯淡的灵魂点亮。”
　　在我说话的时候，哈尔迪尔一直看着我，而后他缓缓地说：“你的眼睛里似乎真的有星星。”
　　见我露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一本正经地说：“是真的。你在说那句话时，眼里有光芒闪过。不过与其说像是一直挂在天边的星星，更像是流星在夜空中划过。”
　　“流星？”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点头，说：“在罗斯洛立安，经常会看到夜空中有流星转瞬即逝。最普遍的说法是，那象征着生命的陨落。”
　　“一颗流星坠落，便会有另一颗星星升起的吧。而且我相信那颗升起的星星就是流星生命的延续。”我接着答道。
　　哈尔迪尔有些讶异地看着我，眼眸中渐渐盈满柔和的光泽。
　　哈尔迪尔将我一直送到了房间门口。我感激地说：“哈尔迪尔，谢谢你，这次麻烦你了。”
　　他大方地摆摆手，笑着说：“没事的，小事一桩。我总不能把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丢在那里不管吧。万一要是让你冒冒失失闯进凯兰崔尔夫人的房间，我倒是真的要有麻烦了。”
　　“艾勒丝汀，你很有趣，希望我们还会再见。”临离开的时候，他笑着对我说。
　　听他这样一说，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定会的。”
　　目送着哈尔迪尔离开，我才关上了房门。
　　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我倒是真的感觉有些倦意了。爬上床，忽然感觉似乎有道黑影从门前一闪而过，坐起来细看时，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想着大概是我出现幻觉了，我重新躺下沉沉地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