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魔戒]璀璨的心光》凝絮

9、偶遇

　　第二天出去闲逛的时候，我吸取了昨晚的教训，边走边沿路默默记着有标记性的事物，省得再次走丢。
　　穿过回廊，前面有座拱桥，我刚准备走上去，却意外地看到桥下的河面上倒映出两道身影，其中一个莫名有些熟悉。
　　我下意识地闪身躲在廊柱后面，同时好奇地探头往桥上望去。
　　站在桥上的，除了一个身材高挑、肤白貌美，有着如瀑黑发的女精灵之外，还有瑟兰迪尔。
　　他们正拥抱在一起，脑袋挨得很近，似乎像是在。。。
　　接吻。
　　只觉得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被什么击中，短暂的麻痹之后，有针扎的轻微疼痛，同时似乎有些翻腾的血液涌上来。脑袋中某根神经突突地跳动起来，眼眶也跟着酸涩无比。
　　他们两人从桥上走下来的时候，我还愣愣地站在廊柱后面，甚至都忘了回避。
　　瑟兰迪尔见到我，并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他淡淡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强压下心中莫名的酸楚，勉强笑了笑说：“我，出来走走。见你们在桥上，就没有走过去。”
　　瑟兰迪尔了然地扬扬眉，随手搂过身边的女精灵，对我说：“她是米兰达。昨晚喝酒时认识的，是埃尔隆德的表妹。”
　　米兰达似是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扭头问瑟兰迪尔：“她是你们森林的木精灵吗？怎么会来这儿？”
　　瑟兰迪尔回答：“是我父亲要带着她一起来的。”
　　米兰达恍然地点点头，又看向我，笑道：“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棕发的精灵呢。”
　　“若是你以后嫁给我，跟我回巨绿森林，你就会习惯了。”瑟兰迪尔看着米兰达笑道。
　　米兰达亲昵地斜睨了瑟兰迪尔一眼，娇嗔道：“说什么呢，谁要嫁你了。”
　　瑟兰迪尔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地说：“诺多和辛达，不是没有过通婚的传统。你嫁给我，刚刚合适。”
　　说完，他携着米兰达从我身边冷淡地走过，带过一阵充满冷香的风，吹凉了我的心。
　　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在我听来，就是觉得他方才说的每字每句，无一不是在向我昭示着我与他血统地位的悬殊。如果真是这样，他何必要这样来提醒我呢？我自以为我已将心里小小的悸动在他面前掩饰得已足够好，难道还是让他发觉了，所以他要用这种方式让我认清自己的卑微？
　　不过归根结底，艾勒丝汀，是你自己太没有自知之明，本应该将这条歧途及时堵死，可还是留了一道狭缝来满足自己苟延残喘的希冀，企盼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脸上有些凉意传来，我下意识地伸手触碰，却乍然感觉到冰冷的濡湿。我用力地闭了闭眼，将眼眶中还在打转的泪水一次全部逼出，伸手用力拂去，决然离开。
　　晚上的时候，我去了上次看月亮的亭子，在那里静坐着发呆。
　　“艾勒丝汀，你居然在这里。”哈尔迪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正正看到一脸笑意的哈尔迪尔。我努力扯出个笑容，说：“好巧，又遇见你了。”
　　哈尔迪尔在我身边坐下，侧过头看我，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不是很开心？”
　　我暗自深吸一口气，将轻易被他挑起的伤感情绪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仰着脖子望向夜空，说：“没事，就是有点想念巨绿森林了。”
　　“噢，原来是想家了啊。”哈尔迪尔似是松了口气，恍然地点点头。
　　从侧面望过去的时候，不经意间注意到哈尔迪尔的金发，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又想起另外一个身影。与他相比，哈尔迪尔的发色更深，平白少了些丝绸般的平滑质感。
　　“哈尔迪尔。”我心念动了动，突然轻唤了他一声，“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哈尔迪尔愣了一愣，而后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上一个和你血统或者地位差距很大的女孩，你还会选择跟她在一起吗？”
　　哈尔迪尔探询地看了我一眼，只略略思索了下便认真地说：“当然会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要知道她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啊。”我有些诧异地问。
　　哈尔迪尔翘起嘴角，夸张地环顾了下四周，最后看着我，眼中闪现狡黠的光芒：“还有别的世界吗？我只看得到一片天、一块地和一个世界。”
　　“如果你看到了，告诉我在哪儿？”他好整以暇地追问我。
　　我知道他是在装糊涂，只是斜了他一眼，垂下眼有些低落地说：“我明白，这样的两个人终究还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中间隔了太多，执意在一起会很累吧。”
　　哈尔迪尔反问我：“为什么不呢？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不在一起的话，那就算不得真正的喜欢吧。”
　　哈尔迪尔说的最后几个字，让我心中刺痛。
　　不是真正的喜欢。没错，我也真是够蠢的，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居然还在这里为了他徒然神伤，真是可笑。
　　想清楚之后，突然觉得轻松了些。我用力地将先前积攒的全部抑郁之气一次吐出，随后对着哈尔迪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哈尔迪尔，谢谢你。”
　　哈尔迪尔似乎被我前后差别过大的情绪微微吓了一跳，但他很快恢复常态，只是微笑着看着我，说：“艾勒丝汀，你的眼睛真的就像一条撒满星辰的银河。”语气竟无限温柔缱绻。
　　我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讷讷地小声咕哝了句：“有吗？”
　　“当然。”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对上他的目光，发现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神沉静忧郁，似是透过我看到了别的什么。
　　哈尔迪尔似乎是意识到有些失态随即转移目光。他顿了顿，才说，“我曾经有过两个弟弟，鲁米尔和欧洛芬。他们也爱星辰，也都有像你这般的眼睛。只是伊瑞詹覆灭后，我便再也看不到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以前，我就在想，他们俩或许也化作了两颗天边的流星，无声地坠落。不过，你对我说，一颗流星坠落之后便会有另一颗星星升起，你说他们应该也是这样吧。”哈尔迪尔目光悠远地望向天边，湛蓝的眸子里似乎有稀碎的光芒闪现。
　　我抿了抿唇，抚慰性地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说：“一定是这样的。”
　　一时之间，我们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默默地坐着，氛围平静安然。
　　良久，哈尔迪尔低下头，似是理了理自己的心绪，然后抬起头看向我，笑了笑：“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笑道：“不用了，这次我认得回去的路。”
　　哈尔迪尔执意要送，我也没再推辞，便和他同行，往住处走去。
　　刚走上房间门前的走廊，却见到瑟兰迪尔正站在过道上，双手撑着栏杆，目光深沉地望着远处的林谷，脸色晦暗不明。
　　似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正好对上我们两人的视线。
　　他没有任何表示，幽暗的眸光在我和哈尔迪尔身上来回扫动了下，脸上无波无澜，直接转身回房。
　　我低敛了敛眸子，对哈尔迪尔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此时哈尔迪尔站在背光处，夜色在他的金色发丝周围形成淡蓝色的光晕，整个人有种朦胧不真切的感觉。
　　我听到他低低地笑了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