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魔戒]璀璨的心光》凝絮

3、落水

　　在巨绿森林里，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名为精灵小道。从它的西侧穿过密林门，便可通到精灵王大殿。沿着这条小径走，可以到达位于森林东部的长沼泽。
　　生长在巨绿森林里的树木都十分古老而且高大,很多树木生长茂密的地方，就连阳光都很难透进。而长沼泽所在的位置接近森林边缘，是树木最为稀疏的地方，也是星光最灿烂的地方。
　　在沼泽的附近，有一面不是很大的湖，而我最爱在天气晴朗的夜晚，看着繁密的星光似碎银撒在平静的湖面上。
　　我喜欢星光，并不是毫无来由的。没有见过双圣树光芒的西尔凡精灵，总是游走于太阳和月亮之间，但最爱的始终是星辰。我们向来都将星光视为救赎灵魂、洗涤心灵的圣光。
　　我坐在湖边的半截枯树上，脱了鞋袜，将双脚泡进有些凉意的湖水中，脚无意识地在水里放松轻摆，看着湖面上的涟漪从我脚下温柔地一圈圈扩散，朝湖中心荡漾过去。
　　此时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今天白天瑟兰迪尔带给我的愤懑，也似乎随着湖面上迎面吹来的夜风渐渐消散。我放松地仰起头，缀满点点星子的广袤夜空似乎近在眼前，有林间溪流的静谧，又有高山雪原的空灵；夜色的深邃，让我感觉，与之相比如此渺小的我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这翻天覆地的黑色吞没。
　　当我重新睁开眼往湖中看去时，却发现扩散至湖中心的水圈形状开始变得不规则起来，似是湖下有什么东西扰动了它。
　　几秒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湖中心破水而出，激起的水花声惊扰了原本的一派宁静。
　　我仔细一看，下一刻惊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是瑟兰迪尔。还真是冤家路窄。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随后朝我这边游了过来，看样子似乎准备上岸。
　　不管他是否看到了我，在那种情况下我最该做的本是立刻离开那里，可偏偏该死的大脑在这种时候居然一片空白，顺带着手脚也跟着僵硬起来。
　　他游到水浅的地方，直接站起身蹚水走来。湿透的长发披散在肩后，少许贴在脸颊两侧以及胸前，濡湿的发丝在健美的胸膛上留下蜿蜒的水迹，在星光的渲染下，似有银光在金发间稀碎闪动。
　　瑟兰迪尔向来爱穿修身长袍，我以前也只觉得这样穿愈发衬得他的身形修长，倒是难得的适合。可现在才发觉，他的身材健壮，上身肌理匀称，此刻点点晶莹水珠欲滴未滴地悬在他赤裸的上半身，竟有些莫名的性感。
　　我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地朝我走来。
　　直到他站至我面前，我才后知后觉地低呼了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没得到他任何反应，我也不知是该放下手还是不放得好，只能继续尴尬地捂着双眼。直到听到他不耐地砸了咂嘴，我才勉强将手指撑开一条缝，并没敢乱看，只是望见他的下半身还浸在水里。
　　想着他是不是因为对我心有芥蒂，才迟迟没有上岸，我重新合拢手指，一边挣扎着摸黑准备起身，边说：“你。。。要不你先上岸把衣服穿上吧。夜里凉。”
　　“放心，我不会再偷看。”想着，我又补充了一句。
　　可没等我站起身，又是一阵入水声传来，有些许冰凉的水花溅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惊，本能地放下手，却不见了瑟兰迪尔的影子，只看见面前有水纹在湖面缓缓漾开。
　　就在我扫视着湖面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微凉的触感慢慢攀上我还浸在水中的脚踝。未等我来得及做出反应，突如其来的一股力，硬生生地将我拽下了水。
　　由于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入水的同时，我连连呛了好几口水。我及时调整好呼吸，才勉力睁开眼。黑暗的湖面之下静静流动着碧绿的湖水，散发着幽幽的荧光。瑟兰迪尔的脸出现在不远处的地方，发丝柔柔地散开在水中悬浮着，如同漂游在碧水之中的金色水藻。
　　他冷峻的脸上似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游了上去。
　　我见状也深深憋了口气，手脚并用，笨拙地向水面游去。
　　我钻出水面，抹了抹脸上的水，待视线分明之后往岸上望去，却只见瑟兰迪尔的背影走得已有些远了。
　　我认命地往岸边游去。等上了岸，一阵夜风吹过，浑身湿透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刚走了两步，我意外发现一件月白色的斗篷挂在旁边的树杈上。
　　我将斗篷取下，轻轻摸了摸，斗篷布料质地柔软，上面有着用银线勾勒的花纹，似乎还有些淡淡的香味。
　　这时，又有一阵风吹过来，我哆嗦了下，不准备再想太多，直接将斗篷披在了身上，开始往回走去。
　　衣物由于吸了水的缘故，比干的时候重了好多，身上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着皮肤，冰冷黏腻，感觉实在不舒服。
　　我一边艰难地往回走着，一边暗自控诉着瑟兰迪尔的恶劣行径。
　　此时夜已深，宫殿里除了夜晚巡逻的卫兵之外，已没有多少精灵还在活动。我偷偷摸摸地潜入大殿，趁着巡逻的间隙，弓着腰一路小跑到楼梯口，刚准备上楼，却听到有人在我身后说了声：“站住。”
　　音量不是很大，但我还是只有乖乖停下。
　　我回过头，欧洛费尔正站在我身后。他穿着睡衣，外面简单披了一件长袍，一手拿着一个烛台，另一只手拿着书。
　　我艰难地扯出个笑：“陛下，您还没歇息啊？”
　　欧洛费尔似笑非笑地把我上下扫视了下，说：“你不也没睡么？还搞成这副样子。”说着，他拿眼瞥了瞥地上一路随着我蜿蜒而来的水迹。
　　我偷偷拉了拉斗篷，无比懊恼地说：“天黑，一不小心没注意掉河里了。”
　　“是吗？”欧洛费尔犀利地看了我一眼，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我的斗篷上，“不小心？”
　　我立刻回答：“是啊。”说着，边扯了扯身上的斗篷，“幸亏遇见了瑟兰迪尔殿下，他见我身上湿透了，好心把斗篷让给我穿。”
　　“唔。”欧洛费尔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回房去把衣服给换了吧。”
　　得到了欧洛费尔的赦免，我几乎是逃也似的飞奔上楼。却在看到房前的人影之后，硬生生地再次停了下来。
　　瑟兰迪尔原本倚在我房门前的扶手栏杆上望着楼下，听到我上楼的动静之后，这才目光不明地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想了想，自觉地把身上的斗篷脱下来，双手捧着送到瑟兰迪尔面前：“殿下，谢谢你的斗篷。”
　　瑟兰迪尔却没接过去，挥了挥手：“洗干净再还给我。”
　　我默不作声地收回手，将斗篷细心对折收好，然后抬头重新看他。
　　“你怎么会在那儿？”瑟兰迪尔问。
　　那语气，仿佛是我侵犯了他的个人领地。
　　我顿了顿，缓缓地说：“那里景色很美，也很安静，坐在那里可以让我静下心来想一些东西。”话刚说完，我便看到瑟兰迪尔立刻挑起了他一边的眉毛，那神态简直和欧洛费尔一模一样，还真是父子。
　　瑟兰迪尔若有所思地盯着我，脸上依然带着些他平日里的那种高贵冷傲的表情。过了会儿，他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楼下。
　　他又问：“刚才我父亲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说实话？”
　　我撇撇嘴：“没有这个必要。”
　　这次瑟兰迪尔没有说话，沉默了一小会儿，他直起原本半倚着的身子，看着我高傲地说：“那个地方是我的，刚才是给你擅自去那的小惩罚。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去那里。”
　　我低眉顺眼地应了声，他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暗暗地想：“答应你才怪。大不了下次不被你发现就是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斗篷，我下意识地摸了摸上面精致的纹路，想不到这斗篷还真是他留下的。
　　回了房间，我本想着随手将斗篷放在一边，可一想着那布料一摸就很名贵，还是小心对待比较好，于是我将原本挂在房间角落的衣架上的衣服取下，将斗篷小心捋直挂好。
　　换了衣服躺回到床上，目光无意间落在对面挂着瑟兰迪尔斗篷的衣架上，莫名其妙地，竟觉得好像看到披着那件斗篷的瑟兰迪尔站在那里，用他一贯的傲然眼神看着我。
　　这些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联想让我无比懊恼起来，我扯过被子蒙住头，将这些杂念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