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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长留甄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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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鹰被脖颈处突然出现的紧致分散了注意力,暂时放弃了向深渊扔人玩的游戏。不停地摇摆挣扎,试图摆脱绳索的紧致,巨型的翅膀扇出的狂风呼呼作响。秦朗借着绳索的拉力,双足在峭壁上狠狠一蹬,宝剑拔出,瞬间插进秃鹰的腹部。秦朗握着手中的剑,奋力地想飞身上秃鹰的背上,但因为受伤后的秃鹰不停地摇摆乱撞,秦朗几次都无功而返。
我在索道上看着正与秃鹰奋力拼搏的秦朗,心惊肉跳,害怕他一松手就从掉进了万丈的深渊。受伤了的秃鹰突然性情大变,越来越暴躁,伸开两只如钢铁一般的爪子,向我和秦川扑了过来,在它扑向秦川的那一刹那,我翻身压在秦川的身上,只听见秦朗与老胡同时发出凄厉的惊呼声:“阿色。”“小蛇蛇!”,我就光荣地被秃鹰抓住了。
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我的机会来了。我谂了个诀,现出我的真身,缩小我的身体,用尾巴缠住秦朗挂在秃鹰脖子上的绳索,一溜一滑,就爬上了秃鹰脖子。我坐在秃鹰的脖子上,对着老胡大喊:“老胡,快祭出乾坤袋。”桥上的老胡掏出怀中的乾坤袋向我一扔,我用尾巴一勾,就接入手中。我手拿乾坤袋,一面念诀,一面施法,乾坤袋却没半点响应。
我草!关键时刻你稀摆带!法术又被封了?难道又是这迷雾的问题?上次也是因为这迷雾?我的头脑飞速的转动,五百年都没动过的脑袋转起来还没有秀逗。
我右手抵在眉间,怒吼道:“无尘,你耍我!”耳边传来无尘慢条斯理的声音:“要用自己的能力过关,这才是对你真正的考验。”
听了无尘的话,我恨得咬牙切齿,真想现在就把他抽筋剥皮。看来,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秦川的惊呼声:“哥哥,当心。”我一低头,才看见,秃鹰下方的秦朗差点被秃鹰甩出去撞在峭壁上。
我拉紧秃鹰的羽毛,侧身把秃鹰脖子上的绳索一拉,秦朗一个飞身就稳稳地落在我的身后。我对身后的秦朗喊道:“把你的剑拿来。”我侧身抽出秦朗递过来的剑,猛力一刺就刺瞎了秃鹰的一只眼睛,再一剑,它的另一只眼睛也瞬间报废。
受了重伤又双目失明的秃鹰像只无头的苍蝇乱转,但却再也不能因为疼痛而牵连桥上的人,使他们无辜丧命。我和秦朗坐在上面被甩得七荤八素,秦朗紧紧地抱住我,不让我因为惯力而被扔出去。
我用剑狠狠地猛刺秃鹰的身体,顿时血液飞濺,秃鹰飞行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但其挣扎却越来越激烈。
秦朗收回绳索,望了我一眼,我明了地点头。我的尾巴代替绳索死死地缠住秃鹰的脖子,这是我们蛇类独一无二的绝技,这样的缠绕方式,一条4米长的蛇就能消灭掉一头几百公斤的大象。只要被我们缠住的猎物,不管它们比我们庞大多少倍,都会在窒息中痛苦地死去。秦朗一挥手将绳索缠在对岸的石柱上,一手抱着我的腰,准备在秃鹰力竭气断之际,飞身逃脱。
秃鹰在我的缠绕下已经渐渐无力,开始快速地下坠,就在我们打算弃鹰逃脱的最后一刻,秃鹰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用力地扑扇着翅膀,如钢铁般的利爪奋力地扑腾,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索道上的石柱都开始剧烈地摇晃。索道都快被摇翻了,惊恐声,尖叫声划破了暂时的平静。我知道再这样摇下去,索道不止会翻,而且有可能因此而断裂。如果现在就弃鹰而逃,受了重伤的秃鹰必作垂死挣扎,性情突变,到时可能会将与所有人来个同归于尽,只怕那时我与秦朗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流水。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心中已了有决定,秦朗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一手紧紧地箍着我的腰,一边焦急地喊:“阿色,不要。”我抬眼看他,他不停地摇头,眼中是满满地痛,那种绝望的痛,刺伤了我的眼,也同时刺伤着我的心。第一次感到生与死的绝别,我心中一酸,两行清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无奈,秃鹰不死,后患无穷,我只能狠心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开秦朗紧箍在我腰间的手。我把他用力向上一推,我用尽最后的一丝力量,在秃鹰的脖子上一紧,只听见秃鹰脖子上咔嚓一声巨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秃鹰和我迅速下坠,我松开尾巴,用力在秃鹰的背上一弹,用尽我最后的一丝力量起跳,试着飞跃上去能抓住绝壁上的树枝,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秦朗,他用手上的绳子,加大了摆弧,在最后那一秒拉住了我。我和秦朗对望着,相视一笑。
等我和秦朗被众人拉回索道的时候,我已恢复人身,瘫软在索道上再也动弹不了。秦朗不顾我满身的血污,一把将我抱在怀里,紧紧地箍着我,紧得像是要把我嵌入他的骨肉般。
我微笑着,附在他的耳边,戏谑地问:“你现在知道我是妖怪,你怕不怕?”秦朗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一紧,咬牙切齿地说:“怕,很怕,怕你就这样掉下去,怕你就这样离开我。你再做这样的事试试,我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第一次觉得,威胁我的话却听着那样好听,为这样的朋友,虽死无憾。
这时我的后背又被两个肉团子抱住,不用想,就知道是团子与秦川。只听见秦川带着哭腔含糊不明地说:“小蛇姐,谢谢你,刚才我真地吓死了。”团子吓得只呜呜地哭。
“没想到,我的小蛇蛇这样的勇敢,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那乾坤袋也是,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失灵。”老胡一边拭泪一边拉过我上上下下地瞧,见我没受什么大伤才放下心来。
后来,秦朗就一路背着我在浓得见不到手指的迷雾里,艰难渡过了索桥。
我们一行人刚刚踏上对面的路,漫天的迷雾就瞬间消失了,大伙儿都过来给秦朗道谢,秦朗谦虚地说:“这个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她。”他侧过头,对着正趴在他背上的我微笑着说。我只好打哈哈地笑了笑。
发现秦朗的莫云烟不知羞耻地跑了过来了,笑吟吟地说:“我还道是哪位大英雄啊?原来是小郎君啦。既然小郎君救我一命,不如我就委屈一下,以身相许做为报答好了。”话刚说完就来拉秦朗的衣袖,却被秦朗轻巧地避开了。莫云烟皱了皱眉尴尬地收回了手。
秦朗轻咳了一声:“姑娘的盛情,秦某人消受不起。再说,在下。。。。已有了心上人。”
我轻蔑地看了一眼余怒未消的莫云烟,示威地又搂紧了秦朗地脖子,紧紧地伏在秦朗温暖的后背,就像亲密无间的情侣般,微笑地看着前面的莫云烟。
莫云烟用愤恨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我搂着秦朗的双手,粉嫩的小脸蛋都气成了猪肝色,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完全无视的她的秦朗,一咬牙,一跺脚,气急败坏地拂袖而去。
待莫云烟走远,我才俯在秦朗的耳边轻声地问:“呀,你都有心上人了啊?我都不知道,是订的娃娃亲?还是养的童养媳?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
秦朗的耳根又红了一片,却没回答我的任何问题,背着我快步前行。这时我才发现,只过了一个索道,同来学艺的人就走了一大半,只有我们这些险中求生的才留了下来。
后来,我们四脚并用,才艰难地爬完垂直的天梯,终于到达长留山的山顶。一条长长的队伍排在‘销尘殿’的殿外,陆陆续续有人进去,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欢欢喜喜进去,悲悲戚戚地出来,整整齐齐进去,光溜溜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五个大眼瞪小眼,想破头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秦朗拉了一个刚刚被剥了衣服,光溜溜得只剩一个裤衩的男人问:“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衣服和行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