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进化论》梦莲生

15、第十五章 长留山弟子甄选（一）

　　长留山山路陡峭，地势险峻，我们一行人走了两天的山路，我的脚都快断了，都还没爬到山顶。一路上倒是遇到了好些同来学艺的人，包括许久不见的莫云烟。她就在我们的前面，现在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再与她打群架，我们妖类也是有自尊的。我们混在人群里，再过一道长长的索道和天梯就可以到达山顶了。
　　长留山高耸入云，四周仙气环绕，半山腰却像被一只巨斧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两边都是万丈的悬崖，中间是深不可测的深渊。深渊处云雾缭绕，神秘难测。一条索道连着长留山的两端，索道对面的悬崖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近乎垂直的天梯，直通长留山顶。而这条又长又晃悠又狭窄的索道是唯一通向对面山顶的路。
　　我给后面的团子使了使眼色，又朝莫云烟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团子可真聪明，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偷偷地躲在老胡的身后。我则悄悄地躲在秦朗的身后。
　　秦朗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外加一个脖子。我弯着腰，双手拉着他腰间的衣帶，尽量让我的身体缩小到能被前面的秦朗挡住。过索桥的时候，秦朗略略侧身看我，眼角处着微微的笑意，如沐春风。我对他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希望他不介意我拿他当挡箭牌，他看了看我，转过脸去，耳根处有淡淡的红。一只修长又温暖的手拉开我放在他腰间的手，并紧紧握住，我的脑袋上方传来秦朗温柔的声音：“别害怕，我牵着你，不要往下看，我定保你安然无事。”说完握着我的手又紧了一紧。
　　“嗯”我偏着头看他，见他直视前方，走得从容又缓慢。半晌我才明白过来，他怕是误会我怕高才躲在他身后的。我看着眼前紧握着我的这只手，和无尘的一样修长漂亮，但却与无尘冰凉的触感恰恰相反，温暖又细腻，紧紧包住我的手，给人一种温馨，安定的感觉，整个人都像被他紧紧抱住一般温暖又踏实。
　　其实，这种牵手的方法不是最牢靠的，我伸开我的五指，在他的五指间穿\\插而过，紧紧扣着他的手。这样牵着才最牢靠最安稳。我这样想着。
　　秦朗突然侧过身来，诧异地看着我和他紧扣着的手半晌，又看着我半晌，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漂亮的双眼流光溢彩，就像天上的朝霞般灿烂。嘴角弯了弯，像是被压抑了的笑，他又转过头去，黑黑的长发拂过我的面颊，只听见轻轻说了句:“你知不知……同心扣，相握的人会…….相爱…….生死相随，祸福相依。”我跟在他的身后，断断续续地只听到几个字，我很纳闷只不过是过个桥，秦朗怎么尽说些奇怪的话。虽然是他先拉着我的手，假如等会他真的掉下索道，连累我也被拉着掉下去我也不会怪他，就算做了冤死的鬼也不会找他算账，这点气魄我还是有的。也许这就是他所说的生死相随，祸福相依。我在后面很真诚又肯定地回答道：“知道，知道，当然，当然。”
　　我见他顿了顿，转过身来，把我的另一只手放在索道的绳索上，拉着我的手又紧紧地握了握，眉角带笑，眼中含春，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说不出的好看，略带羞涩地对我道：“握稳了，我们走吧。”我点了点头。
　　“哥，你怎么就只拉着小蛇姐，不管我呢。你这是重色轻妹吗？”跟在我身后的秦川忍不住抱怨。
　　“要不你走在我前面，我拉着你？”秦朗转过头来对秦川说。
　　“切,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秦川翘着嘴，不屑地回了一句。
　　“不如我拉着你吧，等会儿过索道也安全些。”我向身后的秦川伸出了手，秦川闷闷不乐地伸了手过来拉住我，老胡与团子也互相拉着走在后面。
　　我们刚走到索道的中央，索道突然莫名地摇晃了起来，越晃越凶，像是要把索道上所有的人都扔出去一般地厉害。
　　顿时尖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这时前面的秦朗朗声向后面喊道：“秦川，老胡你们要拉紧了，千万不要松手。”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长的鞭条，向前一抛，在对面的索道桩子上转了几圈，死死地缠住了。他一手紧紧拉着我，镇定地对我说：“不要害怕，拉住我，拉住阿川，不要放。”
　　我看着秦朗明亮的大眼睛，深邃又坚定，有一种很安稳的感觉，最初时的慌乱也烟消云散了。前面的局面越来越恐慌，叫声此起彼伏。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下的木板时隐时显。我前后一望，有许多人因为害怕木板会消失，干脆弃了木板直接踩在了绳索上，绳索因为承受了太多的重力，摇晃得更厉害了。索道的两边站的人的数量又相差很大，一大半的人都习惯性地站在索道的左边，索道已经严重地向左边倾斜，照这样下去，索道因为受力不均衡而倾斜翻掉是迟早的事，那时只怕这索道上所有的人都难逃掉进深渊的厄运。
　　秦朗扔过去的鞭条虽然暂时缓解了索道的摇晃辐度，但却缓解不了众人对脚下深渊的恐惧，后面的秦川和团子都吓得尖叫了起来。
　　现在我才后悔这五百年，光顾着吃喝玩乐，从没认真学过半点有用的法术。今天遇到这遭，连自己关心的人都帮不了，这让我很懊恼。现在我只能试试琳琅玉，看有没有法子。
　　我闭上眼，集中我的神识，双手食指中指合并，在眼上一开，脖子上的琳琅玉射出一束荧荧的光，飞过索道，再睁眼，我看见那些肉眼看着好像已消失掉的木板其实仍完好无损地在索道的中央。我顿时明了，这是障眼法。误导视觉来加剧心中的恐惧。
　　现在，前面已有很多人因为恐惧开始陆陆续续地后退，或者想原路返回。那些还未来得及踏上索道的人因为桥上的尖叫声而止步不前，或惊慌失措地下山了。索道因为很多人不停地走动，越来越摇晃了，秦朗拉着鞭条的手臂因为用力都泛着青筋。这时天上又下了一层迷雾，渐渐越来越浓。
　　我踩了下我与秦朗之间已经消失了的木板，又踩了踩，确实还在，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前面的秦朗却被我的举动吓得脸色发白，一使劲就把我拉进了他的怀抱里：“别踩!”。我抬头，对他笑了笑，安慰他说：“这是障眼法，木板没有消失。”
　　秦朗放下心来，照着样踩了踩，“原来，真的有。”又换了几个踩了踩，这才放了心。随后他提高了声音向前后喊道：“大家不要惊慌，脚下的木板还在，只是障眼法而已，大家千万不要只往一边站，索道会翻掉的。大家拉好绳子，慢慢走。”
　　后面的老胡他们收了叫声，颤颤惊惊地踏回木板上。
　　前面顿时安静了许多，大家都试着踩回原来的木板上，拉着绳索艰难地向前进。雾渐渐浓了起来，前面的人都快看不见了，又有人惊慌地叫了起来。
　　“顺着绳子慢慢走，直行，不要左顾右盼，定能走过去的。”秦朗的声线略低，沉稳又有磁性，在危机时刻总有一种让人安定的魔力。
　　我紧紧拉着身后的秦川，老胡护着团子，跟在秦朗的身后。前面的秦朗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别怕，跟着我。”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脖颈上，微微的痒，带着淡淡的香草味道，很舒服，很安心。他又扬声对后面的秦川他们嘱咐了几句，带领着我们慢慢继续往前走。
　　人背运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当我以为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厄运再次来临。
　　前面传传来声声凄惨的叫声，还有无数个声音恐惧地叫到：“怪物!怪物!”。秦朗和我都是一惊，向前一望，原来在迷雾中有个庞大的黑影在空中迅速地移动，有人像是被黑影叼住，奋力地挣扎，痛苦地呼救：“救命!救命!”，原本就很晃悠的索道因为黑影扇出的巨大风力，已经疯狂地摇晃了起来。我以我10万倍变焦的眼力望去，才看清那个黑影原来是只巨型秃鹰。无比强壮的身体，超级巨大的翅膀，只需轻轻一扇，长长地索道瞬间变成摇床，猛烈地摇晃了起来。死亡的恐惧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瞬间笼罩了桥上所有的人。也许就在下一秒，所有的人都会变成黝黑深渊里新的亡魂。
　　秦朗收回绳索，死死地抱着我和秦川，将我们环在索道和他之间。俊朗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剑眉紧蹙，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半眯着眼，望着空中肆无忌惮的秃鹰，眼神沉静又深邃，带着将要爆破而出的怒气和杀气，紧扣着我的手，骨节咯吱作响。
　　“照顾好自己和秦川。”秦朗用力地按了一下紧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坦然与绝决，让我心头一惊。两片温热在我脸颊处一触即离，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是怎么个状况时，秦朗已拔出腰中之剑，飞身到后面的峭壁之上，右手的剑猛然擦进悬崖峭壁里，他趁秃鹰不备之际，左手一伸，手中的绳索就套在秃鹰的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