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三世一生》覃姒

61、第 61 章

　　七月初，长安城里贵妇们的八卦除了某大人的嫡女和戏子私奔外，还有的便是荣国府将众孙子辈儿中唯一有官身的庶子赶出来自立门户了；多少人都在暗暗嘲笑贾府老太君似是年纪大了，头脑便有些不灵光，将贾府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贾宝玉身上，又有人八卦那贾宝玉似和坏了事的亲王的世子关系匪浅，一时间，坊间传闻不断。
　　贾环被分家后手里只有薄薄的三张银票，再有便是几身儿宫中皇后娘娘时不时给他做的衣裳等，都被装进了一个箱子里，只得一会子自己搬着走；心中倒是有些发傻，怎地这般轻巧，自己便能从这贾府中出来了？心中愈发佩服进了宫的姐姐。赵姨娘出不得二门，只得抱着他哭了一场，又给他塞了自己攒了半辈子的银子，统共只五十两，多的再拿不出了。至于他那个亲姐姐探春，连面儿都没露一下，贾环也不甚在意，姐姐，只宫里那一位便够了。
　　花了半吊钱找了个推板车的，贾环没用多少力便将那箱子放在车上，只盘算着找家客栈对付一晚，明日再想办法；谁知刚出了宁荣街，便看见一个锦衣书生带着些下人在路口站着。
　　贾环如今武功高超，自然察觉到那一伙人武艺不俗，不想多生事端，只目不斜视地想着过去；却被那书生一扇子挡住了：“敢问先生可是姓贾，荣国府二房的环三爷？”贾环少不得停住了脚步，打量了那书生一下，觉得并没有恶意，才抱拳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那书生登时收了扇子大笑道：“可算是等着环少爷您了！”又压低了声音道：“小生是教主麾下的，特奉教主之命在此等待环少爷。”见贾环面露疑色，又解释道：“主子听说环少爷今日自立门户，特地准备了礼物，还请环少爷移步。”说着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牌，原来是驻在长安的日月神教的一位堂主。
　　贾环亦认得那牌子，当下也不再推辞，跟着那书生坐着马车来到了两条街外的一处，再看前头，俨然是一个宅院。看贾环吃惊，那书生笑道：“这是教主早就替环少爷置办好了的，本来打算作为您及冠的礼物，却不想是提前了。”又带着贾环进去，里头管家、小厮、仆妇一应俱全，见了贾环连忙叩拜，倒是贾环连十五都没有，在他们嘴里竟变成了“老爷”。贾环原以为只是个三进的宅院，却没成想，竟是个五进的大宅子，里头家具器物亦是周全。贾环刚要推辞，那书生又招了招手，底下的人便拿了三个小箱笼来，打开一看，一个里头装着房契地契，另一个则是仆人的身契，最后一个则是两间铺子、两个庄子的地契房契等，一应俱全。。。
　　一夜间，长安城里便多出了一个贾宅。
　　皇上今日宿在我这，又是折腾了半宿，我忍不住讨饶道：“皇上明儿个不是还要早朝么？可饶了臣妾吧！”皇上看着我的娇态，又忍不住一个深吻，才喘吁吁地将手臂环在我的腰上，一面又把玩着我的手指道：“梓潼，日子可是过糊涂了？明日朕休沐，自然是要与你好好相处的。”说着勾了我的下巴道：“你说说，这阵子你忙这忙那的，可有一天好好陪朕说过话的？”
　　我顺势将头放在他的肩上，道：“哪里是臣妾忙？皇上也比臣妾强不到哪去！昨儿去了贤妃处，前儿去了戚美人处。。。”说着，我突然掩了口，脸上也红了一片，只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皇上哈哈大笑道：“朕就喜欢你吃醋的小模样！勾人得紧！朕的后宫里，所有女人加在一处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丝儿！”我轻轻捶了他一下道：“皇上便可着劲儿哄臣妾吧！”
　　皇上将薄被往我背上盖了盖，才又问道：“朕今儿个听说你那弟弟被家里强行分出去了，可是真的？”我浅浅的打了个哈欠道：“爷消息灵通，怎地不知道臣妾给了环儿一个五进的大宅子？”皇上失笑道：“你就那一个弟弟，按理应是爷悄悄地给了，讨好讨好小舅子，你动作倒是快，爷还没安排好，那小子便被接走了！”我捂了捂他的嘴道：“可别，咱们本是夫妻，何必分这么清楚？再着说，就那一个小子，臣妾随随便便就养起来了，不劳爷。。。”说着说着我便睡着了，皇上凑近才听清了最后两个字，只一笑，也架不住困顿，搂了我便睡过去。
　　第二日辰时，皇上便被我叫醒了，迷迷糊糊地看过来，却见着一个身穿火红色骑装的美人站在前头，愣了半晌，才道：“梓潼，为何这番打扮？”我笑着拉起他道：“臣妾给的那宅子怕是全长安都传遍了的，今儿好好活动活动，明儿个臣妾还跟贾老太太有的说呢。”
　　皇上无奈，也只得由着我了。用了早膳，皇上便与我一同去了马场。我前阵子出宫时骑的马，便是皇上在潜邸时为我准备的，纯种的北漠马，唤作奔雷；当时我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也并没有对这个名字提出异议。只并没有合手的弓，一旁的教习见状，忙递上了一张皇子们练习时的弓，我道：“这弓太轻，一丝力道全无，本宫用着不趁手！”皇上笑道：“朕想着了，着人去取了。”又把自己的弓递给了我。
　　我也不客气，先尝试着射了一箭，还好，离红心只差一些。这个功夫，倒是小太监送了另一张弓来。皇上也抽了一支箭，劲风过去，却是射在了我那支箭旁边，正中红心！皇上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道：“梓潼，可是要让朕教教你？”我斜睨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又射出去一箭，直将他那一支劈成了两半。
　　皇上倒是很久都没有这种与人竞争的感觉了，直笑道：“梓潼，上马！让你看看朕的本事！”我也不客气，翻身上了马背。倒是为难了周围的教习、侍卫，一个是圣上，一个是中宫皇后，口里只是呼喝着，一面又看着场中央，时刻准备在皇后落马时扑过去。我倒是很久都没有这般骑马射箭过了，眼见皇上来来回回，那靶心上的箭也越来越多，只我心里记着皇上似乎时要比我多上一支的，见他又抬手要射出去，我急忙打马向前，一箭射穿了他射出去的那只箭，又被多余的劲力射在了地上。皇上叫道：“梓潼，你可不能这般耍赖！”我亦学着他的语气道：“皇上可见识到了臣妾的本事了？”
　　日头渐大，我才道：“皇上，臣妾可受不住了，咱们这便结束了吧。”皇上也欣然应允，额头上出了那些汗，怕是得好好歇歇才能缓过神来。早有宫女在屋内设好了冰盆，又有茶水与新鲜的酸梅汤并着当季的水果放在桌上。
　　另有教习去靶上拔了箭各自计数，可巧不巧的，皇上比我多出了一支来。他倒是颇为骄傲地看了我一眼，我笑道：“皇上技艺精湛，臣妾自愧弗如。”
　　两人正说得开心，却听得外头一阵吵闹。我亲手拨了个葡萄喂进皇上嘴里道：“皇上息怒，也是臣妾不好，没让下头的人好好学规矩。”皇上拍了拍我的手，表示并不是我的错。这时，李公公面色哀戚地进来道：“外头来了淑妃娘娘的大宫女，说是淑妃娘娘小产了，还请皇上节哀！”皇上收了笑容，连忙拉着我出去。
　　我与皇上连衣裳都没换，直直去了淑妃的寝宫。才刚进了宫门，便听到里头兵荒马乱的，几个小丫头端着铜盆进去，又端着装着血水的铜盆出来。见了皇上来了，只得慌乱的行礼。淑妃寝殿之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和着她宫里燃着的异香，那气味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反胃，使了锦绣去灭了那薰笼。
　　在里头医治的院首也出来了，只跪在地上道：“还请皇上节哀！”皇上急道：“怎么，淑妃的孩子保不住了？！”院首丝毫不敢抬头，只答道：“罪臣医术有限，不能保住淑妃娘娘的孩子，还请皇上降罪！”说话间，那些个宫女也退下了，看着架势，便是真的保不住了。皇上闭了闭眼道：“你确定？”院首道：“还请皇上节哀！”皇上沉默了半晌，才道：“退下吧！”
　　我伸手握住了皇上的手，却听得里头淑妃的哭喊。皇上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与朕一同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