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三世一生》覃姒

27、第 27 章

　　“周妈妈，你可知罪？”我慢条斯理地问道。周瑞家的心一横，便道：“奴婢不知。”我冷笑道：“不知？那我便问你，这小丫头不过是一个粗使丫鬟，怎地能跑进内室斟茶？”周瑞家的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再问你，像这帐册般要紧的东西怎地回随意的摊在桌上无人整理？”周瑞家的便道：“定是那金钏玉钏两个小蹄子躲懒，奴婢定会整治她们!”
　　“撒谎！”我呵斥道，“那金钏玉钏只负责伺候母亲的饮食起居，怎地又会不顾规矩去碰那账本册子？你一人躲懒铸下大错，竟还百般抵赖。此等刁奴竟看着母亲慈善，便也不把主子小姐放在眼里了？！”那周瑞家的连忙磕头求饶，只说自己并无过错，又是母亲身边的人，我怎好整治她。
　　我冷笑道：“原来周妈妈竟是因着此等缘故，才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因此将府中的帐册泄漏于旁人？”我见她还要辩驳，便呵斥道：“噤声！你竟这般嚣张，还要叫嚷起来么？主子姑娘竟没权利整治奴婢了么？”那周瑞家的见我暴怒，只好委委屈屈地跪在地上。我什么时候将这帐册抄好了，什么时候她便起来。又因着我早已将那院门关闭，不许一个丫头婆子出去，便没有人能有机会向母亲通风报信。
　　如今已经是九月，天气却异常炎热。我边抄着帐册，边在心内冷笑，这好母亲竟还想因着此事给我一个教训，我自是那不吃亏的性子，且赐婚的圣旨也下了，就算是整治了她的丫头婆子，她也必定对我无法儿。又因着宝玉如今已遭老爷厌弃，旁边还有环儿虎视眈眈；元大姐姐还在宫里蹉跎。她如今也只能依靠我，便也不会为着一个婆子难为我、给我难堪。那周瑞家的只知讨好她，却没摸清我的性格，也合该有此一劫。
　　又过了一个时辰，便有沁霜报告那婆子竟晕了过去，我冷笑道：“她以为她晕过去便能混过去么？也罢，用凉水把她泼醒，若是还装，那便用滚水。既然敢挑衅我，想必也做好了被我整治的准备。”沁霜被我的阴狠吓了一跳，但还是麻利地转身叫了婆子提了井水来。
　　岂知，母亲或是被老太太处的家事绊住了脚，竟一日都没得闲回来。那周瑞家的也只得在烈日下跪着，晕过去便被泼醒，后来又有沁霜传了我的话，只说再有一次便直接用滚水，便只好咬牙坚持着，竟也坚持着跪了一天。
　　那院子里看热闹的婆子丫鬟也十分后悔，竟为了看这么一出闹剧，就被我平白地据在了院子里。那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心腹，我都敢如此整治她，心里对我亦是十分恐惧，日后见了我都只敢福福身，一句话都不敢与我多说。
　　却不知，王夫人这一天在贾母处也受到了责难。因着前些日子宝玉发了痴病并着进来府内公中银钱有些亏空，王夫人便在正院里立了一天的规矩。又有贾母亲自查帐，查出了不少对不上的帐目，又将那起子欺上瞒下的刁奴叫来好一番惩罚，又是抄检了一些人的家，便发现了大量的银钱。惹得贾母大怒，又是打板子又是将银钱充公的，拉拉杂杂闹到亥时方回。进了院子本想着喝口热茶，没成想那周瑞家的竟在青石板上跪着，又有琬丫头身边的大丫头彩织捧着东西等着，心里便没来由的一慌。但还是镇定地坐到里屋，喝了口热茶缓了缓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彩织见王夫人问了，便笑着与王夫人行礼道：“夫人慈善，没想到被起子小人给蒙蔽了这么久。三姑娘今日看不过眼，便整治了她一番。又因着时辰晚了，姑娘实在不便久留，便只留了奴婢给夫人告罪。”又将今日的事一一告知，捧了我抄好的账本册子送至王夫人手中。王夫人心下恼怒，却不好带出来，便道：“我也乏了，你便下去吧。”彩织行礼后方退下。
　　又有仆妇进来通报道：“周瑞家的昏过去了。”王夫人今日实是没有精力，只让那周瑞家的好好养伤，又有金钏玉钏服侍着褪了钗镮、卸了妆方才歇下。
　　又有宝玉闹着见我，老太太见他大好，便也只得依了他，只得叫鸳鸯来叫我过去。阖府都传遍了我整治母亲身边的奴婢的事，鸳鸯也畏惧我的威严，只默默带路，并不像往常一般与我说笑。我也似不曾察觉的样子，只安安静静地进了老太太的屋子。
　　宝玉正与黛玉一道顽着，见我来了才停住。我给老太太见了礼，又与他们两个见礼后，方才坐下。
　　老太太抓着我的手摩挲着，又问我：“我的儿，怎地最近除了请安，再没见你来祖母这顽笑？”我吃惊道：“母亲竟没与老太太说么？近日母亲正教我理家呢，又教我抄了两册账本册子，晚间还得绣衣裳，便不曾得空儿来老太太这。”老太太听了我的话，忙问道：“你母亲真叫你抄了两册账本子？”我不解道：“琬儿怎会欺骗老太太？可是那账本册子不应与了我看？”老太太的笑顿了顿，才用别的话圆了过去。又说道：“你也有些日子没看到你林妹妹、宝玉，你们自去玩闹，别因着我这老婆子扫了你们的兴致。”
　　待第二天，王夫人便被贾母叫去了。王夫人心下惴惴，只不知是不是因着那三丫头的事，只面上不显，蹲身行礼。只上头坐着的老太太却没有叫起，只得半蹲着，实在难熬的很。“我听着这阖府里都传你的陪房周瑞家的被三丫头罚了？”老太太喝了口茶，才慢慢问道。王夫人心里一惊，便只恭敬道：“原也没什么事，只不知是哪个多嘴多舌的，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叹我那三丫头自小没有养在媳妇身边，经此一次可不与媳妇又生分了。”
　　贾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问：“我还听说你让三丫头抄了帐册，可有此事？”王夫人道：“原想着让那丫头熟悉一下咱们府里的人情往来并着开支，岂知那丫头心眼实诚，竟抄了一遍。”贾母怒道：“她心眼实诚，难道你就看不见不成？那账本子是好抄的么？她日后嫁到王府，代表着的是咱们府里的脸面，你若不好好教她，那老婆子便亲自教她。”王夫人忙跪下请罪，心里更是埋怨自己怎地把这事忘了。贾母冷哼一声，又罚王夫人跪了一会子才让她离开。
　　可怜王夫人快要四十了，又是蹲又是跪的，到了院中就昏了过去，又是请大夫，又是灌汤药的闹了一阵子，又传到贾母处，使得贾母对这个媳妇也有些厌恶了。

　　好了，兵不血刃，让王夫人受了受苦，而且，作为子女是不能随便罚父母身边的下人的，否则是一件很打脸的事，王夫人很没面子～～各位亲们就不要抱怨教主心软了，毕竟王夫人还是生了他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