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三世一生》覃姒

24、第 24 章

　　又过了几天，义顺王府的管家便送来一块成色极好的鸳鸯玉佩作为订婚信物，我便让彩织拿了我前些天刚绣好的装着四方绣着四君子的帕子的香囊给了那管家，又打赏了一个荷包，那管家方笑眯眯地回去了。我并不欲让旁人染指我的嫁衣，只问明了花样子自己做，遂也逐渐不与姑娘们玩闹了。
　　因着迎春是府里的二小姐，不好比我晚出嫁，又有前阵子收了她的香囊的人前来打听情况。老太太便接待了那妇人，询问了几句，发现虽只是个殷实人家，但人口简单，府里的公子又是个上进的，不久前刚得了举人，待过了年便要外放；想起那迎丫头只是庶女，且一年也不见她开几次口，最是个沉默的，若是嫁了他家倒也能安稳，又让丫鬟叫了邢夫人来，说了利害，邢夫人想了想，又有凤姐儿在旁边劝说，便应了此婚事，约定三日后交换庚帖。
　　因着迎春的年纪正合适，便是匆忙了些，也只能开始筹备嫁妆。贾赦虽万事不理，但对唯一的女儿还是上了些心，看着公中只出了五千两，便豁出老脸气势汹汹地跑到王夫人处闹了一趟，便又要了五千两出来，自己咬了咬牙拿出五千两私房。邢夫人贪财，但又有凤姐儿提点，想到自己并无子女，便是有了那些个银钱，百年之后又能给了谁去，只不好越过贾赦，便也拿出了三千两私房并着好几套自己年轻时候置办的头面来。倒是让贾赦另眼相看，很是在她屋子里待了一阵子。邢夫人因着贾赦，便对迎春更添喜爱，又叫了王保善家的将迎春叫到身旁教着管家。
　　邢夫人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但因是家中长姐，对于管家一事很是知道些章程，迎春也愿意学，两人相处更是和睦。贾赦看着心里欢喜，大房便也很是消停了一阵子。只王夫人被贾赦落了面子，又被贾政数落了一番，咬牙切齿了一阵，但也无法，只得把气咽下去。又因着我要给王爷做继室，虽嫁妆上不能越过原配，但太少了也丢脸，幸而还有一年时间准备，并不需要一下子拿出来，因此才宽松了许多，又想着添盆那日能得不少好东西，便也只订了两万五千两的数目，一点一点地凑嫁妆。
　　府里登时忙碌了起来，我与迎春备嫁也不出来走动。又有宝玉并不解前些个宣旨的意思，只打发了袭人来问我。袭人见宝玉如此痴傻，不由得叹道：“宝二爷快别给二姑娘、三姑娘添乱了，二姑娘年底便要嫁人了；待过了年三姑娘及笄了，便要嫁到王府去呢。怎可每日与姑娘们顽笑？”宝玉听了便急道：“怎地二姐姐就要嫁人了，三姐姐就要被送去王府了呢？这。。。这。。。”心急之下便连话也说不清楚了。袭人急了，忙唤道：“宝玉、宝玉，你怎么了？”宝玉站起来道：“我要去回了老太太，别让二姐姐、三姐姐嫁出去。”
　　晴雯在一旁冷笑道：“宝二爷倒是打着好主意，只留了姑娘们顺了你的意与你玩闹，也不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呢。”宝玉道：“女孩儿只要嫁了人，便不复之前的冰洁了，她们怎地会愿意呢？”晴雯冷笑一声也不辩解，只自去干手里的活计。
　　宝玉也不理晴雯，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便一路跑了出去。袭人见状大惊，忙追了上去，但哪里追得上宝玉？只好远远地缀在后面。
　　宝玉去时，恰逢贾赦贾政并了两位夫人正与贾母商量章程。贾母见宝玉满脸是汗，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浑身上下更是狼狈不堪，大惊道：“宝玉这是怎么了？”宝玉忙跪下哀求道：“老太太，别把二姐姐三姐姐嫁出去了，就让她们在咱们府上玩闹多好。若是嫁出去，宝玉便再不能见到她们了。”说着竟哭了起来。一番话只把贾赦贾政气了个够呛。贾政大吼道：“宝玉！快闭上你的嘴！什么叫只留在府上？今日起你哪都不许去，谁也不准见。只在院子里读书便了。”态度十分强硬，竟直接叫婆子将宝玉拉走。
　　贾母急道：“好好的，又怪宝玉做什么？还不放了他！”贾政气道：“母亲此时竟还维护着这逆子，如今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还不好好管教，将来冲撞了贵人可如何是好？”贾母原还搂着宝玉，又听得贾政这一番话，便有些迟疑了。贾政便道：“宝玉，从今日起，便不许你去寻了你的姐妹玩。每日下午便与环哥儿到外书房去，我便亲自教你功课，可听明白了？”
　　宝玉却如同晴天霹雳般，又想转头寻祖母的帮助，却不成想，贾母也劝道：“宝玉，你二姐姐、三姐姐如今备嫁，却是没空与你顽耍的。且祖母平日对你也较为宽和，你便在这段时日内收收性子，好好用功两日，啊。”又厉声警告贾政不许管教太严，见贾政应下，才安慰地拍拍宝玉的手。宝玉见事情已无转机，便只得应了。
　　我亦听说了此事，便准备了扇坠儿、抹额、靴子等物一式两份着丫头送与宝玉、环儿。此次，便又是那欢颜跑得最勤。习秋笑道：“你这小蹄子，竟每次都抢了轻松的活计，看这次锦绣姐姐寻不到你，便又罚你。”欢颜笑道：“可不是得习秋姐姐多担待着些。那环三爷每次都与我好处，待妹妹回来，必请姐姐吃酒的。”
　　待欢颜走后，习秋行了礼与我交代了欢颜的说辞。我绣衣裳的手顿了顿，轻声细语道：“你这丫头倒是比欢颜那丫头聪明些，知道这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我并没有运功掌握那绣花针的走势，只如同寻常女子那般一针一线地绣着。习秋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居功，只想着好好服侍姑娘。”我便道：“行了，我也没时间与你纠缠这些。其他的小丫头你便注意着些，有什么异动便直接给彩织说了便是了，何苦又巴巴地讨我的欢心，没的惹人厌烦。”习秋小心地看了我一眼，见我并无愠色，也只得委委屈屈地退下。
　　彩织道：“这习秋看着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也如此圆滑。欢颜那小蹄子胆子也忒大了些，竟是二太太派来的人。”我见她如此气愤，也只笑道：“这院子里的小丫头十个里有八个是家生子儿，八个里有五六个便是这府里其他主子的眼线。只为着那么两个小丫头生气便不值当了。”彩织原是江湖儿女，行事一向是大方磊落，不拘小节的，又自小被常义培养，并没有见过这等后宅琐事。
　　彩织小心道：“那。。。奴婢便看好了欢颜，必不叫她为姑娘惹麻烦的。”我便道：“你以为光那欢颜有问题？你且看着吧，那习秋也并不是个好的。必要时候，便多派那欢颜做些事，好歹咱们也知道了那是谁的人，便是日后出了岔子，也知道从哪里查起。这样的人用着也保险些，只那习秋是断断不能留的。”彩织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我无奈道：“既是贴身伺候我，便也将这后宅之事上上心，此事你便当作练习慢慢体会着，以后可不能这般天真了。”彩织裣衽称是，便自去监视习秋等不提。

　　愚人节快乐～～亲们有没有被小伙伴整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