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三世一生》覃姒

23、第 23 章

　　果然没过几天，长安城内便盛传宫里的贵人看中了工部尚书家里的嫡女，怕是不日便会做了义顺王妃，又有好事者听到了我家赏了下人一个月月钱的事，又说荣国府怕是也有喜事，只是不知这喜事跟宫里的贵人有没有关系。一时间，长安城内众说风云。但皇后是一直盯着两家的动作的，最是清楚不过了。后来便又有谣言传入了皇帝的耳朵。
　　皇帝便亲来长春宫询问此事。皇后将事情说了，又笑道：“这工部董尚书家的夫人竟如此蠢笨，臣妾不过是与了那姑娘一个寻常镯子罢了，竟宣扬的满长安城都知道了。还是焕儿眼光好，臣妾听下人回来禀告，说是贾家老太太竟也想要大肆宴请，还是被三姑娘劝住了，只赏了下人们一个月月钱。”皇帝便笑道：“这贾家的琬春倒也是个聪明的。”
　　又看那皇后穿的衣裳甚是好看，便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件衣裳与这件差不多的？”皇后奇道：“皇上怎地这么说？”皇帝便道：“难不成是朕记错了，恍惚间记起你前儿不久还穿着那件来着。”还是身旁的嬷嬷接话道：“若是奴婢没会错意，皇上问得可不是娘娘穿的这件，只是前儿个赏花时，那贾家姑娘给娘娘改了改，皇上这才看着眼生。”皇帝便奇道：“果真？”又叫皇后站起来细看后才笑道：“这贾家姑娘的手艺倒是极好的，原是同一件衣服，只改了改刺绣便看着不同了。竟比朕的内务府进上来的衣物做得还好。”皇后便笑道：“皇上可说差了不是，哪有将人家公府嫡女和绣娘相比的。”帝后关系素来和睦，皇后说话亦是十分随意。
　　皇帝便哈哈笑道：“倒是朕的不是。那姑娘你看着是个好的？竟把朕赠与你的那个墨玉镯子转赠了那贾家姑娘。”皇后也笑道：“竟是不知怎么的，臣妾越看那姑娘越觉得欢喜。那姑娘还说自己是个霸道性子，依臣妾看啊，那姑娘是个心细的，规矩礼仪一丝不差，若是嫁与焕儿，那臣妾便再也不担心的，只每天游游园子，喂喂鹦鹉便好。”皇帝便说：“你看人素来不错，那朕便拟旨了。”遂有大太监亲去着人拟旨。
　　皇后又亲自倒了茶递与皇帝笑道：“皇上有所不知，本来臣妾这身衣裳是极好的。只是又想着亲自看看那琬丫头的手艺，便下了下狠心把那凤尾挑断了。原想着那琬丫头若是绣不好倒也糟蹋了这身衣裳，没成想竟给她绣成了。不然臣妾可要损失了一身好衣裳了。”又有太监报：“义顺王爷到。”
　　周则焕进了屋子便看见自己的父皇母后笑得开心，便问道：“父皇、母后可是遇上喜事了？”皇帝便道：“可不是一件喜事，朕才刚刚拟了旨意。”周则焕转了转眼珠，便笑道：“可是母后觉察出贾家三姑娘的好来了？”皇后便笑骂道：“偏你聪明。可开心了？”周则焕喜道：“当真？儿臣谢父皇隆恩。”皇帝便说：“待明日圣旨一下，便让你媳妇多进宫来陪陪你母后。你母后可是喜欢你媳妇的针线，不若让她做一件来讨讨你母后的欢心。”周则焕一听，便叫道：“母后可饶了琬春吧，这做衣服可是费神的很，若是琬春不耐烦，儿子以后的生活可不好过了。”一句话惹得帝后皆笑了，皇后道：“皇上你看，这焕儿还没娶妻呢，心里就没了我这母后了。”周则焕连忙告饶，又与帝后说了会子话才退下。
　　又有第二日，皇帝身旁的大太监齐公公捧着圣旨来到府上。除了贾母外，其他主子内心皆惴惴，生怕圣上宣旨夺爵。又是设了香案，主子们跪了一地。圣旨写得骈四俪六我也听不太懂，只听到了我的名字还有义顺王继室的字样。我向皇宫方向叩首，又接了圣旨。那公公也甚是和蔼，笑道：“小姐福泽深厚，快请起吧。”又向我道了喜。贾母素来知道那公公喜爱玛瑙，便送了那公公一串玛瑙手串，并一个香囊，那公公笑眯眯地接下了，暗中捏了捏又觉得手里的香囊绵软，更是欢喜。贾母又给其他小公公散了些荷包。那公公便道：“时候也不早了，咱家这便去复命了。”
　　待送走了公公，众人皆向我道喜，我只羞红了脸。又因着我年岁尚小，便只等我及笄了再大婚。众人皆欢喜，只贾政、王夫人面上有些勉强，我心中了然。贾母只作不见，喜得摆了宴席，邀了一些交好的勋贵人家前来吃酒。一时间，贾家在长安城里风头无两，而工部尚书家却沦为了笑柄。
　　待消息传到工部尚书的夫人罗氏那里，只气得她摔了手里的茶盅子。又见一旁的女儿脸色煞白地哭着，便只好柔声安慰道：“乖女儿，快别哭了。是娘的不对，原以为你被贵人看重，没想到竟会是这样。”董安瑶哭道：“只是这话儿都放出去了，今后让女儿如何嫁人？日后母亲出去也会被那些夫人们笑话。”罗氏叹气道：“还能怎么样呢，待流言平息了，母亲再为你寻一门好人家。”娘儿俩个便哭了一场方散。
　　又有那董尚书受了一天的嘲笑，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家把嫡妻骂了一遭转身就去找了柳姨娘，柳姨娘的庶女董安玫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竟将嫡姐也不放在心上。董安瑶气得又哭了一场，心下对那贾家姑娘更是恨了起来。
　　虽贾府阖府欢庆，但第二天，贾政夫妇便找到了老太太处。老太太心下了然，便屏退左右，又留了那鸳鸯守门，不教任何人靠近。贾政愁道：“老太太，这琬丫头的身子你也知道，嫁到王府肯定是瞒不住，这可如何是好？”王夫人也道：“本想着给琬丫头找一户殷实人家，便是门第有些不对等，但依着咱们府上的权势，这夫家也不会叫嚷出来。可那王爷。。。”老太太沉吟片刻，也叹道：“只这圣旨也下了，断也不能更改的。我便是欢喜过了头，竟把这要紧事给忘了。”
　　一时间三人都愁了起来，老太太又突然道：“其实也不尽然。我看着那王爷倒是对着那琬丫头十分看重。”想了想又道：“这便是了，他们定然是那次在慈安寺遇到的。那王爷瞧着我们琬丫头颜色好，便也上了心，又有了上阳节巧遇的桥段。”贾政、王夫人皆大惊，急忙问道：“什么慈安寺？”贾母便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又道：“那王爷既对琬丫头有情，那便也不怕什么了。便是那王爷发现了，也应会念着琬丫头的好，并不会苛责。但若是从此冷落了她，那便把元姐儿想办法送到那义顺王府去，她们姐两个共同努力，还怕挽不回王爷的心？”贾政、王夫人皆无别的办法，只好应了是，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