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忆风信虞美》张风信

2、记忆犹新

　　两年后，我离开了学校，在这两年的职高生活，我学会了泡吧、打游戏，走了这些年，我依旧深深地记得老师留下的八个字“脚踏实地，异想天开”，也许这就是生活的异度空间，有些话，有些人，有些事，会影响你的一生。
　　柳叶河畔，清风拂过，炎日暴晒，海面浪起一道道水波，那是我们几个同窗最后一次相聚，几年后我们都各奔东西，成家立业，只有在这冲劲十足的年纪，抱着一生的憧憬去追寻人生的梦想。
　　广州、上海、北京，这些游子向往的城市，在我懵懂的脑海里，也一直向往的城市，一个繁花似锦，硕大的沿边，海风吹得我身上直直的爽，我们四个同窗一起漫步在这炎日的海边城市。“啊啊啊啊啊......”我呐喊着这生命的自由，我呐喊着这人生的幸运，我呐喊着内心的憧憬。
　　乌云笼罩着整个灰暗的黄昏，愤怒，即将一触即发，即刻，要让这座城市洗礼世间的尘埃。忧郁的走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凝成了冰，寒气直逼，让人毛骨悚然，不敢直视他的瞳孔。来来往往的车辆，步伐匆促的人们，谁也没有停下他们的脚步。哗…的一声，初到异乡，第一次，清醒的洗礼，广州，这个广上北往的城市。
　　“我的梦想在哪里？我的成功在哪里？”我呐喊着自己内心的纠结，忧心忡忡，宿命难求。我们一起徘徊在这无人知晓我们的城市，无人认同我们的城市，想在这里根深蒂固。我们四个年轻人，在风中，在雨中，呐喊着内心的痛畅。一起去上班，一起旷工，一起去打游戏，就跟在学校时一模一样，我们一起跳槽，去磨具厂、塑胶厂、服装厂、汽修厂……，一起去工地搬砖头，一起打架。
　　“二哥，快跑。”一个身材健硕的青年呐喊道，七八个人蜂拥而上，围起来狠狠地打。
　　“他妈的，敢在我的地盘儿撒野，不想活了，是吧？我让你们偷我的铁丝，他妈的几个小屁孩儿，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儿，今天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矮胖的男人气愤的骂道，他指了指摔在地上的年轻人，愤怒的说：“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我让你们以后还敢来。”
　　我们仨拿着铁棍，气势汹汹的走了回去，像我们看过的电影《古惑仔》一样，一直都想学着古惑仔的傲气、义气、勇气，那动作，那神情几乎学的一模一样。矮胖的男人立马慌了神，打人的小伙子也暂停了手脚，黝黑的小个子去扶起受伤的青年，慢悠悠的走到我们身后，我看着一样受伤的青年，说：“小六，你没事吧！”他轻轻地挥挥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高大的男人递过一根铁棍说：“小六，来，拿着。”黝黑的小个子俯身拿起地上的铁棍，挨个的站成一排。
　　打人的一小伙子哆嗦的说：“你，你们想干嘛？”矮胖的男人串过他们中间，走到他们前面，扫视了一下高矮胖瘦不一的四个年轻人，轻视的看着我们说：“小子们，想打架是吧！也不看看你们几斤几两，就是我们的人头都要压死你们。”矮胖的男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十几个兄弟。
　　“老大，看样子他们几个是不要命的。”一随从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矮胖的男人手一举，表示让他停嘴，随从只好呆呆地退了几步。
　　高大的男人向前一步说：“我们不是想给你们打架，只是想讨个说法。”
　　“说法？”矮胖的男人呵呵大笑。“你们有什么资格给我讨说法？下了班，不好好的回去呆着，在我的地盘儿上瞎转悠什么？今天爷正好心情好，正想找把手练练，谁让你们给赶上了。”呵呵呵呵呵呵......
　　“胖子，我们来这工地上也有段时间了，谁说这地盘是你的，我们捡自己家的东西，管你鸟事，你们这些个地痞流氓就只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外乡人，是吧！有种的，来单挑。”黝黑的小个子蹭上前吆喝着。
　　“胖子，是你们叫的吗？小伙子，他是我们老大，你看不出来啊！对他说话客气点，要不要准你好看。”一随从硬朗的说道。
　　我呵呵呵大笑，冒出一句：“老大？我还以为是个求呢，圆乎乎的。”
　　“他奶奶的，把他们给我放倒。”这下我是彻底把那矮胖男人惹毛了。我们拿起铁棍拼命的厮杀，因为他们手中的武器简短，三下五除二就打的他们落花流水，虽然最后我们胜利了，但也没有落下什么好，也受了伤，毕竟他们人多，也许他们看我们是不要命的，才把他们打的撒腿就跑，边跑边喊着：“小子们，等着，我会回来收拾你们的。”
　　等他们都远远的走了，我们深深的吸了口气，扔掉手上的铁棍，全身酸痛的走着，身材健硕的青年跑上前说：“大哥，二哥，你们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着小六冷冷的笑了笑说：“我们是兄弟，怎么会丢下你呢。”
　　“他们欺人太甚了，我们不给他们对抗，他们就以为我们外地人好欺负。”老大悠悠不平的说。
　　“是啊！我们这不痛苦，他们就是欠打的，我们可是不要命的，谁怕谁啊！”黝黑的小个子说。
　　“走吧，去医院上点药。”我叹息的说道。
　　回到厂房宿舍，我内心还是不安，冲动是一时的，可冷静的想想，值得吗？要是真的把命搭进去了，我对得起这些兄弟吗？当初也是因为我，大家才走到了一起，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在学校了，想当初因为老四，我们跟外面的流氓也干了一次。
　　“风信，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有心事吗？”老大不安的问着我。
　　“大哥，你想一直这样呆下去吗？”我看着老大疑惑的问道。
　　我们同窗六友，高大的男人是老大，叫葛根，忠厚踏实，有着一身的文书生，做事情比较冷静；黝黑的小个子，老四，叫李锦葵，冷冷的暴脾气，自卑自虐，不善言谈，粗暴中带着细腻；健硕的青年，小六，叫白三叶，身材魁梧，生性耿直，忠实踏诚。
　　“我想先去我舅舅哪里看一看，要是不行的话，我就会老家，我爸也给我说过，让我经营他的茶叶厂。”老大有些失落的说。
　　“你的家境这么好，有这样的机会真的要好好珍惜，谁不想富贵显达，可我们都要借好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华。”我有些羡慕的说着。说着说着，宿舍门被推开了。
　　“怎么了？我听到你们说要......？”小六不安的问了问。
　　“回来了，小六。我们在商量今后怎么办？等老四回来，我们哥儿几个好好商量一下吧！”我看着牵强的笑着的小六说。老四随后走了进来。
　　我们各自坐在床边，看着彼此盲孔的眼神，不安的心情，不舍的回忆，却不得不被现实的生活理性的埋葬。我看着大家问了问：“你们有什么打算，都不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吧？你们觉得呆在这里有意思吗？整天重复同样的工作，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突显自己的梦想。”
　　“二哥，你不是因为上次打架被吓着了吧？”小六笑哈哈哈的说着。
　　“小六，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个玩笑，你知道我们都是不要命的，可我们现在是没得吃的，岂不要饿死了。”我看着小六冷冷的笑着说。
　　“我们兄弟几个在一起多不容易啊，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大家惹事的。”小六呵呵的说道。
　　“小六，你年纪最小最纯直；不过我们都应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我们都还年轻，应该去寻找自己的梦想，整天撞在一起也不是办法。”老大安慰的细心的说。
　　“那你们先走吧！我呆一段时间，再说。”老四失望的说了句，起身向门外走去，说：“我去买几盒泡面。”
　　“那我也和四哥在这里先工作着吧！你们要是落脚了，给我们打个电话，今晚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的喝几杯吧！今后，不知道多久才能聚在一起了。”小六很伤感的说。
　　晚上，我们都喝高了，畅所欲言，说了好多以前学校美好的记忆，叹息着未来的路，琢磨不定的人生，我们都要亲身去面对，然而生活却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如意。
　　“来，为了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干杯！”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不知道怎么安抚自己的内心，大家的情绪都很消沉。
　　“无论今生还是来世，我们有缘在一起，难得的兄弟，难得的兄弟啊！”老四说着说着伤心裂肺的，快要哭出来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四，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无论我们在哪里，我们的情谊会永远承存，你们说是吧！”我看着大伙儿的眼神，伤痛的说着。他们举起酒杯，没有阐述，说了句“干了”。不用任何言语，这杯酒代表着这么多年的情谊，难舍的分离，有一种情谊长存，有一种挂念永远在心间，突然间，我想起了远方的她，我拿起酒瓶狠狠的喝着，没有说话，只听见旁边耳语道：“少喝点。二哥，少喝点。”
　　第二天脑袋晕乎乎的，我已记不清怎么回的宿舍，只是后来知道，小六给我打扫了整晚的呕屎，给我喝了十几瓶矿泉水，这又让我想起了，学校的一晚，依然是小六陪我在网吧，闹腾了一宿。人生难得知己，人生夫妇何求！
　　后来，老大去惠州转了一兜，回了老家去经营他们家的茶叶厂了，老四，小六工作了半年也走了，老四回了老家，介绍了个女朋友结了婚，在家经营他们家的纺织厂，小六跟着他的叔父去学习工程检测去了。而我，在□□上给以前电子厂的一女孩联系上了，稀里糊涂的来到清远，在这里越陷越深，差点踏上了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