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非儿时》空歌

2、谁都没错

　　初二的时候，我被家里转了学，到了H市第二中学，进了最好的班，以我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进的了的地方。
　　转学前，我经常泡网吧，一个人在网吧里一蹲就是一天，该上学的时候我上网，该回家的时候我回家。父母也不知道，因为他们忙，所以我成了没有管束的野孩子，想干什么干什么，反正我又不缺钱。
　　那个时候的大话西游还在公测，朋友便送了我一个公测号，然后我们就开始昏天黑地的打怪练级，买药，打装备、刷喇叭交朋友。
　　这样玩着闹着，总算不再觉得自己只是自己，我身边有很多人，很多朋友，我不孤单，即使家里没有爸爸妈妈，没有热菜热饭，我依旧不孤单。
　　后来逃课的次数多的不能再多，被学校勒令停课的时候，我终于迎来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家长会，只有老师和我的父母。
　　再后来，我被转学到了二中112班，离家很远的全宿制学校，认识了娟子。
　　刚到那里的时候，习惯和大家不太一样，念课文的时候不出声，早读的时候画画，背单词的时候用写的来记，明明个子不高，却坐在后面一群半大小子里。
　　不管他们怎么逗，我都不出声，衣帽被当成篮球框，不断的被扔电池，一个男孩还把蚂蚁当成我，在地上一边搓，一边说要踩死蚂蚁蛋。
　　娟子是第一个正常接近我的人。
　　她的笑总是让人觉得舒服，不过分热情却又温柔如水，让你不知不觉就接受她所有的好。
　　有一次被班里男生拖着往外拽，说外面有人找我，我知道我在这里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人也不认识。原来学校的朋友，说白了也就是玩伴儿而已，开心的时候，大家一起玩，真的有什么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担。这样的朋友我不认为会大老远坐三个小时的车来看我。
　　拽着桌角赖着不肯出去，最后还是被人拖了出去。
　　门口是我不认识的男生，其中有一个很高，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因为他遮住了我头顶的光。
　　“你找我？”
　　“嗯，做我女朋友，我喜欢你。”
　　“认识？”
　　“啊？”
　　“抱歉，我想睡觉。”
　　甩下一脸不知所措的男生，回班里，爬在桌子上，把整张脸埋进自己的胳膊里，刚才强装的镇定一下子都没了，心跳一下一下的继续。
　　在这个陌生的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地方，被这样戏谑又莽撞的告白吓的有些慌乱，有些手足无措。
　　“你别理刚才那人，那可不是个好东西，仗着自己爸爸是教导处主人，可没少欺负人。就是个混蛋。”
　　听到声音抬头便对上了娟子暖暖的带着关心的脸。
　　“恩，我知道……那个…谢谢。”
　　“没事”
　　那天之后，总是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来找我，有的只是看看，有的干脆就进来找我。而我，除了偶尔被娟子拉着一起吃早点吃午饭外，依旧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下课，一个人回宿舍。
　　像在家里的时候一样，一个人。
　　……
　　“诶！想什么呢！冲够了出去。”
　　“啊…没想什么。”
　　回了神儿，擦干身体，出去裹了浴袍，拿了另一件走到浴室。
　　“娟子，给你。”
　　穿上我递给她的浴袍，两人一起走出浴室，我没有吹头发的习惯，这么多年了，除了那次剪过齐耳短发之后，我就一直没再动过头发，不烫不吹也不染。
　　娟子和我不一样，栗色的大卷。拿过吹风机，跪在柔软的床上，慢慢的帮娟子吹她的头发。
　　“中午吃什么呀？”
　　“不知道，要不叫房间餐？你走了这些年不知道，女神大酒店的菜是越做越香。桌子上不是有餐谱么？给柜台打个电话送进来。咱俩就这样一直窝着。”
　　“恩…我看行！我给你吹头发，你打电话。”
　　“喂，你好，我是5622的客人，我想订餐。”
　　“小九，把吹风机拿开一下，听不清声音。”
　　关了吹风机，看了看菜单，没什么胃口。
　　“你订就好，我什么都可以。”
　　“行。”
　　“喂，您好，麻烦您给我一份儿烤羊肉，香菇油菜，一个烤鸭，一份儿薄饼，虾仁儿冬瓜汤，要不……在来一份儿手抓饼，奶油味儿的。”
　　“成了，就这些，哦！对了，在来瓶红酒，哦……天儿冷，不用冰桶，随便吧！味道好就行，我们喝着玩。”
　　“就我们两个，还喝酒？”
　　“想了，这不，正好有你请客么！”
　　“我可没说我请你，你看我穷的。”
　　“是！你穷的只剩钱了，大画家……诶！对了，回头走的时候给我几本签名画册，你是不知道，我小侄女儿就差给你弄个排位，放屋里了。”
　　“诶！怎么说话呢！我一大好女青年，怎么从你嘴里出来，我就跟马上要归西似的。”
　　“是是是！大龄好女人！”
　　“杜鹃……”
　　“呵呵…呵…大人，您有何贵干……”
　　双手环上娟子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紧“少给我扯犊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的什么屎。”
　　娟子讪讪的笑着“小九，我发誓，我真没收你妈什么好处。”
　　“……而且，小九，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到底要惩罚自己多久，才肯走出来。你看看咱们班的那些人，有不少同学都结婚生子了，即使没有的也都急着找资优股了，你真想这样单着一辈子？别让阿姨担心了，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都27岁的人了，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幼稚一样笨呢！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幼儿园都能怀孕了，你还在乎那些干什么？”
　　听了娟子的话，我顿时就被雷的满脸都是黑线，丫还是这么智慧的无人能敌……
　　“咳咳……娟子，作为新时代三好学生，我不得不教育你，幼儿园的小朋友从生物角度出发，理论上是不可以怀孕的，先不说小弟弟的小弟弟软趴趴的还翘不进去，就是真可以，在没有小蝌蚪的情况下，不具备生育的可能性。而且，女生在大姨妈还没来临的时候，也是不具备怀孕这种神奇而伟大的功能的。”
　　“靠！别逼我骂人，你杨楚什么时候是三好学生了，一个大学还没顺利完成的货，也敢说自己是三好学生？你这是侮辱你老师呢！还是侮辱我呢！”
　　“呃……这个……跟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了，从小学到大学，我一直是三好学生。”
　　“哦…那好吧…对不起。”
　　“恩、乖！”
　　“娟子，我的事…不用操心了，如果我真的还能等到幸福这种东西，来的时候，我也不会躲的。毕竟这东西跟大姨妈一样，如果注定你该的，躲也躲不掉，要是该没，求也求不来的。这么些年，都过去了，对过去的事情，我也不太执着了。
　　你说的对，我没错，他们也没错，错的只是那些误会和心罢了。如今的我，并不是刻意的去回避这些问题，只是不太把它当做重心而已，我很爱我现在的这份工作，要是真的结婚了，势必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时间去做了。
　　从前的我，为了感情陪上了太多，现在…我不想在失去了，我想抓住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娟子，我现在真的很幸福……真的。
　　有你，有家人，足够。”
　　“杨楚，你他/妈真jian，太会矫情了，我跟你说，就算你讨好我，我也没钱的，公务员挣的真不多，我老实，也不贪污……”
　　“赶紧滚，谁和你要钱了。”
　　“那我就放心了，早说！饭，还是你请……？”
　　“……”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挺像掐死她的，开始的那点儿小感动，都被这个财奴给冲的干干净净。跟我哭穷！老爸搞证券，老妈又是银行的一把手，里应外合的都不知道用多少小老百姓的血汗钱给自己身上涂油了，还敢跟我哭穷！
　　要不是因为咱现在是文艺人，我立马送她两根中指，好好享用。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