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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让我们冷静地再联一次姻 ...

  •   在玄衣公子耐心又细致的陈述下,在那只落汤凤的凄楚目光的款款相望下,经本神女总结如下:
      一般而言,像普通的鸟,譬如北海那只八卦的五采鸟,从不换毛,偶尔换一次,也是上次我将它炖了一顿,把毛给拔了。

      但这只灵凤不是一般的鸟,因为它是东皇太一的坐骑,每隔千年都要换一次毛,浴火换毛,以此来迎合主人喜欢短毛、柔毛的高尚癖好(当然,我资质尚浅,着实想不出是怎样变态的主人才有此高尚的癖好)。

      偏生这一次,这只灵凤在上演一幕凤凰浴火重生的传奇佳话,而鄙人不慎眼拙,没有看见此间奥妙。

      在我踌躇思考如何做一番得体解释的空挡,那位叫余阙的少年适时地拿着那份一股子烟熏味的退婚书,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余阙少年啊,救面之恩,他日定然结草衔环把恩相报。

      我弱弱地瞟了一眼东皇的神情,似是没有要大动干戈之意,嘻嘻,活了两万年还没见过退婚书长什么样子呢,遂探过头去瞅瞅,这位公主倒有这般才情,怎我这双慧眼早些日子就没发现呢。

      书曰:知君用心如日月,奈何妾心已许龙。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爱时。狐狸也是极好的,只因此番妾身与北海龙六郎情谊已定,在天愿做桂花树,在海愿为双生龙,特此退婚。
      余阙看了此封退婚书后,发表的唯一感想是:“我家君上亏大发了。”

      我一抬头,瑟瑟地撞上了帝君的下巴,亏得我是条极其知趣的龙,主动降低一个高度,从另一边迂回而出,脑袋上立马渗出几滴蓝呦呦的大汗,六哥给他戴的这顶绿帽子戴得委实有些过份。

      这位东皇太一神色绿光缭绕之间隐含婉约,黑眸幽深也不知暗藏哪般,扇了扇手中的退婚书,何其潇洒,何其意气风发。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艳阳天哪。

      我颤颤巍巍递过刚刚红袖沏好的新茶,真诚而又急切地将他望着。

      他却慢条斯理地喝口茶,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引得我心惊那个肉跳的,蓝汗滴得格外有节奏。
      终于等他把玩那杯茶盏,玩厌了,漫不经心道:“小七啊,你觉得这事咱应是如何了结呢?”

      就等你这句话,我是立刻从石凳上跳起来,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揖:“晚辈玩火自焚,如今是负荆请罪来着,还请上神爷爷救上一救,倘若上神爷爷在明日能够到北海说一说情,我与六哥的这顿鞭子肯定就给免了。”

      东皇太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愣了好一朽,方明了那一声声情真意切的“爷爷”,唤的是他,端端坐正了样子:“唉,小辈既是负荆请罪来的,总得有所表示表示吧。”

      我擦了擦余阙小弟脸上的茶水,饶是我躲得快,不然那要是茶水喷到我脸上,啧啧,听到东皇这句话,我顿时惊疑不定,表示指的是意思意思吗?原以为此等仙家不比我等庸俗仙家,真乃是世风日下啊,倒是余阙小弟脸一阵通红,红得跟个红鸭蛋似的。

      想来见我磨蹭许久,东皇太一生生将我的帕子从余阙小弟的鸭蛋脸上移了去。

      我在无口袖中掏啊掏,终于将那株鄙人认为是北海里长得最艳的最红的血珊瑚,双手奉上。

      东皇太一未有所表示,那位久坐一旁的玄衣公子此刻想是看我唱戏看厌倦了,殷唇半启,痩影自怜秋水照啊,如此庄重而又肃穆的请罪一幕,他竟然笑了,笑便罢了,竟然也还敢拿着我的血珊瑚左右摆弄,这种嫌弃又鄙夷的眼神,我可谓是尽收眼底啊。

      龟爷爷的!他令堂的!

      负荆请罪,讲究的就是一个宽容,一个海涵,一个胸襟,本神女认了。

      等玄衣公子袖子一挥,纷纷扬扬的桃花下,出现一幕幻境,我勒个爷爷去,画面上出现的不知是何处,堆得满满的血色珊瑚,唯一值得肯定的是每一株都比我这株大、艳,还有一株竟有一人多高,委实雄奇瑰丽。

      鄙人无言地立了半晌,吞了几口口水,干笑了几声,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你家可是真有钱。”

      东皇太一恐是见我耷拉个脑袋,甚是无趣,拿着那株血珊瑚在我眼前晃了晃:“是你家都是一窝奇胎。”

      东皇太一极其有天份地营造出一股子八卦的噱头,眼神淼淼地飘向玄衣公子。

      玄衣公子的脸颊被遮挡在绯红的珊瑚后,琢磨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声音倒还是清晰可见:“子伊跟那位魔界的人,咳咳,离去之后,你家北海神君命着那只神龟驮着血色珊瑚前来致歉,连着驮了百来趟。”

      子伊,就算二姐不在北海混了,也没有人敢这么直接喊帝姬名讳的,莫非.....敢情.他就是因着我阿姐红杏出墙而打了十来万年光棍的、大名鼎鼎的、如雷贯耳的西泽帝君白义。

      阵和风拂过,一席绵延桃花扬起,落在我的刘海上,我瞬时感到喉咙一阵干涩,舔了舔嘴唇,父君不愧是父君,知己啊,道歉的方式跟我想得也别无二般哪。

      滴不尽辛酸血泪,落不完三月桃花啊,我们覃家不毁则已,一毁便生生毁了白家两门亲事啊,善哉善哉。

      原本耷拉的脑袋耷拉得更加低了,尤是在看见那只落汤凤一边可怜兮兮地用喙使劲拔着毛,一边还不忘用哀怨地目光盯着我。

      此番场景,非上次阿蒙在龙清温泉洗澡被五采鸟偷窥之羞愧所不能比拟。

      阿蒙!有了!

      看着这两尊瑞气腾腾的神仙,我心里此刻已有了些想法,又不能太过显山露水,趁着桃花撩人的当口,遂拿捏出一副稳重派头,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移到落汤凤的后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它此刻正在专心致志地拔毛,也无暇分身来探看我的动作。

      我故作深沉状,扶着下颚,沉思了片刻,那时的表情定然是万万分的不卑不亢:“东皇爷爷,既然我今日毁你一婚事,我必得偿你一桩,不如你们白家跟我们覃家联姻吧。”

      余阙小弟今日是何其的荣幸,躲闪不及,硬生生又是挨了东皇太一的一口茶水,听六哥说这白家是天生的仙胚,若凡人饮其一口血,必定飞升成仙,却不知口水有无此番功效啊。

      “我想说,我们家的灭蒙鸟跟你们家的灵凤挺般配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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