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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抽薪 ...

  •   这京城本就是商贾聚集之地,各式货品一应俱全,商户之间的竞争虽不如战场上舞刀弄剑一般,却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如今虽是韩家一家独大,却也成为了众商户的眼中钉肉中刺,免不得隔几日就上演一出几家商户联合起来欺压韩家商铺的戏码。韩晟贤若受不住这些小把戏,也就当不起这家了,别人对他狠,他下手自然不会留情。虽说他家大业大,却还是想着能让这一家独大的局面尽可能得长久下去。若是独守着原本的香料生意,必然不可能造就今天的辉煌局面,韩家不仅各类买卖都经营一些,这些买卖还在各自的行业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年前刚吞并的西南古茶庄,就是为了将自家名号的名气拓展到更远的地方去。解决了茶行的对手,韩晟贤下一个要解决的是布匹生意上的宿敌。这劲敌正好坐落在韩家的地界——福安街上。这条商业街是都城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之一,其中净是韩家的铺子,也是韩晟贤发展生意的重中之重,所以说除了宫里那位之外,这皇城里头最有钱的人可以说是就是韩晟贤了。
      韩家的布庄福瑞轩与锦宣祥真可谓“门当户对”,两家店铺一南一北,隔着富丽的福安街相望,店面的制式、规模还差不多。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可这两家店竟已“相安无事”的共存了好多年。两家铺子的布料真可谓质优价廉、品种丰富,且价格相仿。京城的人家无论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还是市井百姓、寻常人家,大都从这两家店购置布匹绸缎。两家店明着互不理会,暗地里实际互相瞧不上眼,从运货的脚夫直到当班的掌柜,一得了机会就吹嘘自己讽刺起对手来。这两个对头的恩怨纠葛已有了许多年,个中事迹早已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了。
      这年冬天,锦宣祥的老板,在门口放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凡在本店购买三匹布料者,皆可免费任选店内一匹布料作为礼品附送。消息一出,一片哗然,究竟是为了招徕顾客,还是为了打压对面的福瑞轩就不可知了呢。福安街来来往往的人多的数不清,消息一下就传了开去,便有许多人前来询问这牌子的真实性。每当被顾客询问到,锦宣祥的掌柜总是一脸骄傲地指着门口树立的大红告示,不厌其烦地向其保证此活动是绝对真实的,并再三强调添头可以从店内任选,不限价格。顾客每每听到此话,顿时红光满面,也不管自己需不需要,风卷残云般疯狂地挑了三批布料,然后指明就要店里最贵的布料作为赠品。店小二们也十分殷勤地包好布匹和赠品,满脸堆笑地双手奉给顾客,临走还加上一句:“您常来啊!替小的们跟街坊多说上几句!”
      冷眼旁观对面的门庭若市,韩晟贤一言不发。几日过去了,锦宣祥的生意竟还是那么红火。店里的小伙计却渐渐坐不住了,眼巴巴地盼着东家使个什么招数挫一挫对面的威风。这日,韩晟贤端着茶杯,细嗅那茶叶片子的香气,好一会儿,才从茶杯上移开,道:“把平日里打杂的伙计叫来,不要那些招呼客人抛头露面的。”
      小伙计们等的就是少爷这句话,麻利地跑出屋去,瞬间就将十几个人马上带到了韩晟贤面前。韩晟贤开口道:“你们先找掌柜换身干净体面的衣服。拿店里的钱去对面的锦宣祥买布料,每人买三批,记得找他们要添头,就要他们店里最好最贵的那匹布。”
      刚要打发他们出去,又道:“记得,别直接穿过福安街去对面,先再外面多逛几圈。另外,你们几个人分着去,别都凑在一块。速去速回。”说罢一挥手,几个人得了命令,被众小厮们带着鱼贯而出,纷纷去找掌柜拿钱、换衣服去了。
      一炷香的工夫,韩晟贤换了一壶苦丁,正在品茶的当儿,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那几人满载而归,身上似乎还沾着对面福瑞轩的热闹气,没等韩晟贤问话,那几个人就先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来。一个道:“东家,多亏小的我腿脚快,眼神好,一眼就瞅准了他们家最好的那匹布料。”说罢一指身后那几个人道:“后面这些家伙可就不行了,去得晚了人家店里最好的布匹早送出去了!”一听这话,剩下那几个哪里是善罢甘休的,又要争论一番。眼见面前这几个人站没站相,再看看自家少爷手上端着的茶一口没喝成,只那么一直端着,不放下来,掌柜的赶忙道:“瞎吵吵什么!少爷问你们话了么?你们几个难不成要在少爷面前打起来?乱哄哄的成何体统!”说罢赶忙斯斯文文地接过少爷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等候少爷的指示。
      韩晟贤也不急着开口,等着这几个大家伙渐渐冷静下来后才道:“瞧你们几个的样子,就想象得出对面是怎样一个热闹的地方了。”语调不徐不疾,冷淡淡的,虽听不出韩晟贤什么情绪,众人俱是一惊,不敢乱动了。正在众人以为东家要开始发火的时候,韩晟贤却说:“几位办的不错。把方才买的东西搁下,每人去帐房领十两银子赏钱罢。”
      众人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激动地几乎跪地叩头,跟着帐房离开时又忍不住吵嚷了起来,嚷些感激少东家的话。其中一人忽然高声问道:“那这身衣服怎么办?”正在离去的众人纷纷点头,停住脚步望向韩晟贤。
      听了这话,帐房笑道:“少爷不是都给你们了嘛!”方才恍然大悟,继续念叨其韩晟贤的好处来。
      众人散去,内室重复平静,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声响,原来韩晟贤早就和掌柜研究起锦宣祥最好最贵的那匹布料来了。
      福瑞轩的掌柜真可谓行家!一打眼就瞧出个所以然来:“少爷,依我看这锦宣祥的布料和咱家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的料子在光下看着比咱们的亮些,穿上身也显得更加鲜亮。但是咱的料子质感比他们好,只可惜一般人分不大出来,恐怕只是觉得锦宣祥的布料更亮更通透,多半还是冲着名气吧。”
      韩晟贤哼了一声:“通透……他们买布料是为了做衣服,又不是为了做纱窗,通透有什么用?”
      “同样的材料,何至于出现如此差别?莫非是各种纱的配比与我们不同?还是在布匹之中添加了某些咱们不知道的东西?”说罢,韩晟贤忽然举起手中的布料靠近鼻子嗅起来,用力嗅了几下,忽地皱起一双秀眉来,道:“这布料的味道好生古怪。除了织物的味道以外还有些许刺鼻的气息。”
      说罢韩晟贤示意掌柜也闻上一闻。管家没有韩晟贤那样灵敏的嗅觉,闻了半天,方才悠悠地道:“似乎的确有些奇怪味道,若不是刻意留心,定然发现不了。至于这怪味道,莫非是因为这布压在库房里时间久了,发霉了?”
      听完这话,韩晟贤摇摇头,只说:“不像是霉味,怕是他们那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在料子里了。”
      放下布料,与掌柜商议起来:“我们的意图原本不在这,没想到竟让我查处意想不到的事情来。这一时半会也没法查清,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吧。”说罢望向掌柜,明亮的眸子露出一丝狡黠的光亮。
      掌柜自然是懂得韩晟贤的打算:“少爷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日子长了,才发现竟然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情形,福瑞轩的客人似乎没怎么变少,而锦宣祥的顾客似乎也没怎么变多。与此同时,福瑞轩的掌柜将从锦宣祥购得的布料放在水中反复洗涮,希望知道他们掺了什么东西进去。
      又过了个把月左右,似乎是为了重获门庭若市的盛况,锦宣祥又采取了新手段,有一块鲜红的字牌取代了之前的那一块立在店门口前:全店商品一律贱卖——凡购买三样以上者,只收取其中价格最低的两件的费用。每人每天限购四样。此活动为期十天。消息一出,全城又是一阵轰动,从普通百姓,到某些达官显贵,纷至沓来,想要赶上这个热闹,争相购买。锦宣祥空前热闹,大把大把的银子流进了锦宣祥的账房。
      福瑞轩冷清了不少,应该说几乎没有人来购买了。韩晟贤反而更不着急了,仍旧举着他那惯用的茶杯,气定神闲地品着茶,笑着说:“还用的了小半个月?不出五天,它的库房定会被买空!”说罢一侧首,对着站在身旁的掌柜道:“你说,我们再帮帮他们怎样啊?”
      “是,少爷英明。”不用明说,掌柜也明白东家是什么意思,立刻行动起来。早安排好了人手,跟账房领了银子,去锦宣祥进行“采购”。计划安排周密,既不会让对方看出来人身份,同时又凭借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能力尽量地大量购买对手的货品,以达到趁机买空对方的目的!
      起初的一两天,锦宣祥那边似乎还是门庭若市的热闹景象,三四天之后,表面上虽看不出来,但有些店内人士已经开始忧虑起来了,担心自家老板的这种做法是否会让店铺入不敷出,赚不到什么钱。而福瑞轩这边似乎也不甚平静,一些知道底细的人开始担心韩晟贤是否为了实行这一计划而浪费了太多金钱。韩晟贤不说话,不解释,却胸有成竹,依然自顾自悠闲地品着茶,听着掌柜时不时的将锦宣祥的买卖行情汇报给给他。
      表面一派祥和,两个宿敌这才真正剑拔弩张,只不过一方是徒有其表扮成老虎的猪,而另一边却是佯装瞌睡的真老虎。
      终于,不出韩晟贤所料,活动的第五日,锦宣祥竟然提前停业关门。与此同时,韩晟贤派人带着从锦宣祥购得的布匹,与自己生产的布匹去了衙门,要控告那锦宣祥以次充好,所售布料可导致皮肤疾病。并现场将两家的布料比较一番,甚至用火烧开纹理进行比较。官差果然发现那锦宣祥的布料遇火烧则产生浓重黑烟,并散发出难闻气味。而福瑞轩的布匹却保留了火焰的正常颜色,气味也是不难闻的。
      第六日,锦宣祥甚至没有开门纳客!可另有一队官差进了店铺,取出几样式样不同的布匹带回了衙门。
      锦宣祥在第五日提前关门是因为几个账房都发现了锦宣祥的库银并没有如预期般增长,反而甚至有了缩水的嫌疑,急忙告知老板。老板和管事们大吃一惊,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讨论了一番,匆忙间停止了贩售活动。锦宣祥大门关闭的时候,在店内挑选布料的客人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伙计一脸歉意地送出店铺时仍然一头雾水。大门才阖上,老板便带着管事和账房风风火火地进了仓库,发现存货竟然所剩无几,心下大骇。经过一番查账,才发现自从上次在门口摆上那个大红牌子以来,卖出的布匹越来越多,而且速度很快,前台很快便缺货,只管从仓库里取出,却不知存货竟已消耗到这个程度,本来一月一次的库存补充,这月被耽搁在半路上,那几车布料运来时只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这才到月初,存货就已经消耗成这个样子,这个月怕是多半日子不能开门营业了。库房常年有专人看守,一个季度清点一次,平日里不能随意进出,取货的时候只用旁边的小门,用绳索滑轮连接的装置取货,方便又安全。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若不是有一个细心的账房发现这几日的货流量与往日差距太大,才会心生怀疑去检查库房,这才发觉。想到未来几日恐怕难以开门纳客,老板的神经突突地跳着,头痛欲裂却只能咬牙坚持,若是自己在这个紧要关头倒下了,锦宣祥非得毁在自己手上不可。
      锦宣祥的老板并不知道,即使自己现在没有因生病而倒下,这布庄的生意也是保不住了,谁教他的对手是韩家的大少爷呢。
      第七日,锦宣祥仍旧没有开门。正在几位管事的瞎出主意的时候,有一队捕快敲开了锦宣祥的大门。街上的百姓眼看着捕快门从锦宣祥带走了老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八日,街上贴了告示:因锦宣祥所售布料以次充好,可导致皮肤出疹。凡从锦宣祥购买布匹者,可携带原物或成衣到锦宣祥处进行原价索赔。上到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惊作一团,纷纷拿着前两天刚刚购得的布料,找上门来了。锦宣祥门口排起了长队,咒骂喧哗声不断。

      守则不足,攻则有余。所谓“货不二价”,不仅仅是为着考虑到要给自家招牌树立个好名声,这其中确是有着更高深的生意经。
      可还记得“守株待兔”的故事?世人都是贪心的,得了一次好处,便想着下一次也能得着同样的好处,甚至是更大的好处。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韩晟贤更是明白这个道理。上次锦宣祥搞那劳什子的活动,可谓是突破了商人和百姓的认知。主顾们都想赶着新鲜尝试一回,在觉得有趣的同时,也记住了锦宣祥的这一特性,一次性买够了一段时日内需要的布匹,也就不再光顾锦宣祥了,只等着下次锦宣祥再出什么“惊人之举”的时候一次性买个痛快。锦宣祥的伙计忙得脚不沾地,乐得合不拢嘴的时候,并不知道平日的固定客源已经流失了一大部分,还在盼着老板多办几次这样的盛事呢。此外,锦宣祥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又丢失了一批顾客。锦宣祥是大商铺,是有钱的人家时常光顾的地方。自从有了类似的活动,主客源变成了普通老百姓。至于那些达官显贵是不屑于参与的,新鲜劲儿一过,怎会甘愿屈尊与百姓们挤来挣去呢?便干脆直接拐到福瑞轩的门口去了,虽说同锦宣祥的老板有些交情,可失了交情是小,丢了脸面才是大!锦宣祥的老板没有料到,此举竟然给死对头送去了不少有钱的大顾客。
      这些因素也只能算得上撼动高楼的劲风和烈日,若韩晟贤只是等着锦宣祥受外力侵蚀而慢慢垮台,也无法算的上计谋高明了?更致命的一击,是韩晟贤算准了锦宣祥的货品补足速度赶不上其卖出的速度这一点。
      福瑞轩和锦宣祥都有着各自固定的进货渠道,双方对于这条线路的保密程度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努力。比如这锦宣祥运输货物从来都是打着别的名义,明明运送的是布匹,却总是装作运送的是是茶叶、干货等物事。运送的货物不同,车队的大小,包裹的样式自然也不相同,锦宣祥为了真正做到掩人耳目,在成捆的布匹外也包上油纸,装作别的货物模样,路人断不会看出原来这就是给锦宣祥送货的车辆。锦宣祥防的是韩晟贤,这方法确实奏效,韩晟贤的确无法探听到如此保密的线路。东边日出西边雨,锦宣祥的掌柜再精明,却也拦不住韩晟贤的手段。
      锦宣祥的账房有五个,其中有一人名叫赵轩,此人正是提出了近日各式活动的建议人,也因此而备受老板器重。也正是此人,将货源地以及运输途径告诉了韩晟贤。
      原来这锦宣祥一月运送一次货物补充库存,时间都是在每月月中前后。路途较远,人倦马疲,若是遇上了发洪水等情况,多则一周少则三天才可将货运到。运货的必经之地有一处唤作雁荡村的,雁荡村依靠一座雁荡山,穷山恶水多刁民,这雁荡山上乃是打家劫舍的草寇、蟊贼聚集之地,村民们大多也不是安分守己的平头百姓。走在这样的道路上,锦宣祥的货车纵使有所伪装,却也始终保持着警惕,长期雇佣当地的地头蛇作为向导,对外宣称自己只是贩卖土特产的商队,倒也能够相安无事。谁知,今日圣上下旨整治雁荡山上的匪众,朝廷派来的使者、地方官员、官兵一股脑地汇聚在这篇巴掌大的土地上,开展了严肃的剿匪行动。规定所有途径此地的车辆都要接受细密的检查,这一查就把原本就窄小的山下小路堵了个水泄不通。锦宣祥的车队在路上就足足堵了五日,终于捱到了关卡,又被发现了运送的是布料而非特产。消息传到朝廷钦差的耳朵里,钦差大怒,因为平日就看不过这些投机倒把的商人,便准备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货物扣押,人员收监,打算先把他们关上几天杀杀威风再说。牢里的人恐怕耽误了时辰,心急火燎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大把大把地往钦差大人的口袋里送银子,闹腾了几日,才被放了出来,装上货物重新赶路的时候,又过去了三日。殊不知,在这被耽误的□□日中,远在京城的锦宣祥已经如倾颓的大厦般摇摇欲坠了。
      赵轩是叛徒?不,他本来就是韩晟贤的人。韩晟贤自然知道了雁荡山的情况,自然预料到路途的艰难,才会让赵轩提出了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惠民”活动,才有了后来的入不敷出和供不应求,以及锦宣祥最后完全的崩溃。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莫道韩晟贤心狠,若是心不狠,只怕就是别人对他心狠了。所以韩晟贤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将锦宣祥以次充好一事向衙门告了安。这件事可是连赵轩也不知道了,全凭韩晟贤一人嗅觉灵敏、善于观察。若只是暂时失了客源,是不足以将锦宣祥掌柜和管事一齐压垮的,搞不好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可韩晟贤看这锦宣祥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回可是下了狠心。对于商人,最致命的便是贩卖那些次品,一般的次品倒也罢了,可它锦宣祥卖的是布料,是要做衣服用的。想到每日穿的用的东西有了问题,便是最最不能接受的。锦宣祥众人这次在百姓面前失了信誉,想要东山再起,便是不可能了。
      韩晟贤想到的这一招釜底抽薪,早在几年之前就有了苗头。十年前,韩晟贤的爹一时动了善心,随手给了卖身葬母的赵轩二十两银子,还将他收留在韩府中。赵轩感恩戴德,对待整个韩家都是一心一意的好。后来,韩晟贤继承家业,头一个便将赵轩以偷窃的名义逐出韩府。穷困潦倒的赵轩投靠福瑞轩的对头锦宣祥,从最底层做起,一步一步做到了账房的位置。在外人看来,赵轩准是被韩少爷冤枉,他肯定是恨透了韩家,这才投奔其对头锦宣祥。事实上,赵轩也的确是被冤枉的,他没偷韩家的东西,他只是和韩晟贤一起演了一出苦肉计,做了个长达十年的局,把锦宣祥围了进去。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锦宣祥便被韩晟贤一击打败,贩夫伙计、账房管事全都遣散,韩晟贤也趁势将锦宣祥收入囊中,使其再无东山再起之势。他们不知道,就在树倒猢狲散之后的一天,便有一队疲惫不堪的货郎运送着布匹姗姗来迟;他们也不知道,赵轩竟是韩晟贤安插的奸细。因为他们不敢相信,一个覆灭的念头在几年之前就已存在于某个人的脑海,挥之不去并被一点一点的付诸实践。这需要多大的耐心、决心和狠心!
      此事告一段落,锦宣祥的垮台最终成为了韩晟贤“丰功伟绩”上的一笔,韩晟贤一举消灭在布料生意上最大的敌人,同时也给了其他商人一计敲山震虎。此后,凡是韩晟贤能力所及之处,无论哪行哪业,非韩姓者皆要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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