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月》鱼木渺渺

4、初见左扬

　　实习的生活枯燥无聊又单调，每天上班忙完工作，就对着天花板发呆，看着这个地方，想着这就是自己工作的地方，心里慌乱得不知所措，却找不到方法排解，心里的恐惧不断地扩大扩大。左扬，这个总能一针见血地说出辛月心里话，理解辛月心里的恐惧的人，让辛月觉得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辛月渐渐地变得主动，主动找话题，说工作的事，说心里的恐惧跟绝望。这日，在说完工作跟未来这些比较沉重的话题之后，辛月觉得应该说些轻松点的话题，于是，把话题逐渐转到了旅游方面。
　　“我想去看日出。”辛月低头发出了这条信息。如果左扬此刻站在面前的话，那他看到会是带着一脸期待的温柔的辛月，听到的是辛月糯糯略带撒娇的声音。看日出是辛月几年来的心愿，可惜总是不能如愿。
　　“我知道有一个岛看日出很适合看日出，有空的时候我陪你去，好不好？”
　　“好啊。”心里有点小雀跃，默默地记住了这句话，却不曾想这句话包含了什么意义，那时候完全没有心思拍拖的辛月对一切都是那么迟钝。
　　“后来，我一个人去了他说的那个岛，可惜去的时间不对，没有看到日出，倒是看到了日落。那一日，我一个人站在码头，看着渔船归来，听着悠扬的鸣笛声，看红得醉人的太阳，突然很想哭。左扬，你看，我来到了你说陪我来看日出的地方，可是我却弄丢了你，找不回来了。想想真的很傻，我以为把我们约定好一起做的事全部做一遍，他就会回来，可是我重复了好多好多遍，去了好多个我们约定好一起去的地方，可是他还是没有回来。你知道吗，我每次去那个地方都在想如果他还在，我们会去吃什么，会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拍照，他照相照得很好的。”老板娘带着哭腔说，眼泪簌簌地掉下，我鼻子开始酸酸地，挪了过去抱住她，“现在不是很好嘛，他回来了，一切都会好了。”听我这么一说，老板娘哭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然后睡着了。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扶到了床上，盖好被子，用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唉，爱情真的是害了不少人啊。这么漂亮这么善良的老板娘也为情所困，为左扬哭得死去活来。左扬，不要让我见到你，要不我一定揍你一顿，害我们老板娘那么伤心。你怎么狠心让这么美好的老板娘伤心欲绝？”我心里叹了口气。再想想自己，因为爱情丢了一份工作，还像个乌龟似的躲来这个城市。不跟以前的朋友、同事有所联系，甚至把我们两个共同的朋友的□□、微信都拉入了黑名单，就怕他们问一句“你们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我是个胆小鬼，既然面对不起，那就逃吧，逃得远远地，不必面对任何一个认识的人。似乎来到这个没有一个人认识我的地方，我就有勇气活得很潇洒很快乐。不知，这究竟能成真还是只是我一心奢望而已
　　上天真的捉弄人，我刚说见到左扬就揍他一顿，隔天就让我见到了他。可是，我没有下手，这个老板娘深爱的男人，我始终还是下不了手。
　　星期天下午，阳光灿烂，天气特别好，店里放着轻快的音乐，店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都在轻声地聊天或者看书。我跟啊筱在拿着iPad看电影，老板娘在柜台看书。一切惬意又美好，突然，“老板娘，哈哈哈，我又来光顾你的店咯，还带了一个好朋友过来，他可是个美食家啊。”一个爽朗的女生传来，我转头看，原来是熟客——慧心，她经常周末下午来我们的店，经常都是点一份咖啡跟一份蛋糕，坐在那里看书或者跟我们聊天，有时候会跟我们分享她对尝试过的美食，跟老板娘讨论今天的蛋糕的优点或者缺点，会教我们做一种新的食品，每次我们推出后都会得到顾客的一致好评，所以我们一直都把她当成了我们的好朋友。这时候，“今天想吃什么呀？”埋头看书的老板娘也慢悠悠地收拾好书，抬头问。
　　“月月。”一个特别惊讶的男性声音响起，是慧心身旁的男人。
　　“左扬，你们认识？”慧心侧头问身边的男人。
　　左扬？左扬，那个把老板娘伤得千穿百孔的男人，不是吧，那么凑巧？！我蹭地站了起来。
　　“嗯，月月，好久不见。”我看到左扬神色温柔，嘴角上扬。阳关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整个人笼罩在金色的光线中，帅的一塌糊涂。我回头看老板娘，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过了许久，才尴尬地微笑：“是，好久不见。要吃什么？我来给你们准备。”
　　“原来你们认识啊。哈哈哈，那就太好不过了。我要一杯咖啡跟一块蛋糕。左扬，你要什么？这里每天都有新的菜单的，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直接跟老板娘说，她帮你现场制作。”慧心对着左扬说。
　　“我要一杯拿铁咖啡就好了。”左扬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老板娘，我看到老板娘低着头躲闪左扬的目光。
　　“嗯，你们先坐。等一下好了，我做好了给你们端过去。”老板娘不自然地说。
　　慧心依旧是选了她一贯靠窗的位置，左扬很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坐下。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慧心脸上浮现的是一副女孩子的娇羞笑容，非常的罕见，平时见到她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爽朗地样子，如今却是娇羞……有猫腻，我心里默默地想。于是，我挪到老板娘的身边，问：“辛姐，要帮忙吗？”
　　“不用了，你去看电影吧。”老板娘声音略沙哑。
　　“没事，我看你制作咖啡，偷学一下手艺。顺便监督一下你，会不会偷偷在人家的咖啡里加酱油，嘿嘿。”我笑嘻嘻地说，是实在放心不下老板娘。念了那么久的男人回来了，第一次见面旁边却是跟着另外的女人，而且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匪浅，主要是旁边的女人又是认识的，更要命的是看得出来慧心对左扬有好感，谁又能够接受得了？
　　“你呀，不知道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好好看着哈。”老板娘笑着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
　　“哎呦，老板娘，又戳我脑袋瓜子，万一戳傻了你可得包养我下半辈子啊。那我就一辈子缠着你了。”我摇头晃脑地说着，奸笑。
　　“好好好好。我一辈子包养你，让你衣食无忧。”老板娘无奈地笑着。
　　不一会，咖啡弄好了，老板娘从冰箱里拿出了今天的招牌蛋糕——芝士蛋糕，说：“来，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送过去吧。”
　　“保证完成任务。”我装模作样地还敬了个军礼，老板娘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
　　我端着咖啡走向左扬的桌子，听到慧心问：“左扬，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了，我已经申请留在这里的公司了。以后总公司没有什么大的人员调动，就不会再走了。”温和的男声回答。
　　“都叫你早点回来咯，阿姨都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年了。而且现在这里也发展得很不错了，回来也挺好的。”
　　“嗯，对啊，所以我回来了，毕竟父母也老了。”
　　“你好，你们要的咖啡跟蛋糕。”我趁着送咖啡的时刻，近距离地打量了左扬，浓眉大眼，带着黑框的眼镜，斯文却又有一丝锐气。小麦色的皮肤，应该是喜欢运动的。难怪老板娘那么念念不忘？我在心里悄悄地嘀咕了一下。
　　“谢谢。”斯斯文文的声音，“不用写，祝你用餐愉快。”我假装很礼貌，心里却在说：切，要不是看在老板娘的面子上，我早就揍你一顿了。哪里还会那么有礼貌？居然让我漂亮的老板娘个那么伤心，现在还带个女人过来，哼哼。
　　我回到吧台，见不到老板娘的身影，咦，人去哪里？我走过去问啊筱：“啊筱，你姐呢？”
　　“我姐啊，去洗手间了吧。”啊筱沉浸在电影里，头也不抬。
　　“你呀，看着店铺啊，我去看看你姐。”我交代了一句，就往后面走。果然，看到老板娘坐在院子里发呆。
　　“辛姐。”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撒娇地抱着她。
　　“怎么啦？”
　　“哎哟，看到你又在发呆。越越我心里好难受啊，心痛，怎么办？”我装腔作势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你皮又痒痒了是吧？”老板娘装作要打我，“没有，人家那是关心你呀。要是你一心情不好，不上班不干活，店里业绩下降，那我可就没钱吃饭了吖。人家的幸福生活可是掌握在你的手里啊。”我瞎扯。
　　“你呀。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嘿嘿。不小心就被你猜中了。辛姐，那个……你跟左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