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月》鱼木渺渺

2、第二章 左扬？左月？

　　不知不觉，我在这里呆了两个月，在其中还请了三天的假期回去原来的城市拿了剩下的行李，找房东退掉了房子。其余的时间，都是跟着啊筱或者老板娘学做甜品、炖汤还有烘焙，啊筱是个贪吃的孩子，空闲的时候偶尔会跑去买一些小吃回来一起分享，日子过得忙碌而又充足，失恋的痛苦似乎也在慢慢地远离，男朋友的音容笑貌也渐渐地模糊。跟老板娘的关系越来越好，偶尔会聊到自己大学时的生活或者工作后遇到的一些奇葩的事情，每次在说到大学生活时，啊筱都旁边捣乱：“唉，好羡慕你们的大学生活。以后等我有空了，我也偷偷溜去大学了装一下学生，哎呀，顺便找个帅哥拍拖一下，哈哈哈哈。”每次到这个时候，我们两个都齐齐转身，选择忽略，啊筱姑娘已经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中，无法解救了。然后，就被啊筱姑娘打了。生活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中度过，充足简单。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却不曾格局被打破了。这天，老板娘在忙碌，偶尔回头来跟她的朋友南哥笑谈几句。南哥——经常来光顾我们的小店，比较忙的时候偶尔会帮手。看得出来，他是喜欢老板娘的，我问过啊筱，南哥有没有跟老板娘表白过，啊筱说有，但是后来被老板娘拒绝了，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他们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老板娘没谈恋爱南哥也是。看得出来，南哥今晚有心事，我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在他把面前那杯饮料喝完之后，把杯子一放，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对老板娘说：“辛月，左扬回来了。”我看到老板娘慌张地转过头，错愕地看着南哥，强装镇定地问：“你说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老板娘如此神情：慌乱、紧张，一向以来老板娘都是从容自信。“左扬回来了。我前几天遇到了他，他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最近被派回这里的分公司当经理。他回来了。”南哥一向低沉的声音稍稍提高，“砰”一声，杯子破碎的声音，是老板娘打碎了杯子，她似乎被吓了一跳，怔了一下才慌乱地说：“哦，没事没事。我收拾一下。”啊筱听到声音，跑了过来：“我收拾就好了。姐，你去休息一下，快去吧。”老板娘失魂落魄地往后面走，神情恍惚迷茫，像是梦游一般。我走过去帮啊筱收拾好玻璃碎片，啊筱说：“越姐，你去看看我姐姐，这里我来看就好了。”“对啊，你快去吧。我在这里帮啊筱忙。”南哥也催促我去看老板娘。
　　我回到卧室，看到门虚掩着，我轻轻推门进去，看到老板娘躺在床上盖着棉被，阵阵压抑的哭泣声传来。我从桌上拿了纸巾走过去坐在床边，轻拍棉被说：“辛姐，擦擦眼泪，来。”她没反应，我一时也想不到该说什么，只好坐在床边默默地陪伴着。突然，她坐了起来，抱着我，说：“啊越，他回来了。”
　　“嗯。”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此时的我应该做好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她说什么我就听，回应一句，让她知道她还有人陪着她还有人愿意去听她倾诉。
　　“他回来了。我都等了三年了，我以为我还要等好久好久，可是他突然就回来。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盼望着他回来却又害怕，盼着他回来跟我重聚重新开始实现我们之间的承诺，却又害怕他回来时身边已经有了陪伴他的人，有了美满的家庭。三年，很长很长，长到我都害怕了，可又很短，我们之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似乎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老板娘就这样抱着我哭了一个小时，语言凌乱，我在一旁任由她抱着，偶尔“嗯”“哦”地回应她。过了很久，老板娘停止了哭泣，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跟我说：“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收拾一下就出去。”
　　“没事，哈哈哈，谁都有这种时候，当时我哭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陪着我吗？辛姐，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啊，前面有我们3个呢，不要担心。”说完，我走了出去。
　　回到店里，啊筱看到我，立马跑过来问：“越姐，我姐她没事了吧？”
　　“没事了。刚刚哭了一场，都发泄了，估计没什么事了。放心吧。”我说。
　　“幸好你在，要不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从我来到这里到现在，我第一次看到我姐这么伤心难过。”啊筱拉着我手说。
　　“放心吧，有我呢！我会陪着她的。”我拍了拍啊筱的手说。
　　这时，南哥也走了过来，面带忧色地说：“我就知道她还没放下。从她开了这家店开始，我就知道她还在等他。现在，他回来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唉，早知道就不跟她说了。”
　　他？左扬？“他是谁？”我忍不住问了出来，一直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让这么优秀的老板娘念念不忘。
　　“左扬。辛月的前男友，都分了而且都离开3年了。辛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我都不知道他给辛月下了什么毒，让她这样神魂颠倒。”南哥有点愤愤不平。
　　“啊南。”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南哥只好诺诺地说：“算了，不说了。”
　　左扬这件事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我们也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起，日子也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着，老板娘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后就来店里工作，一样地跟顾客谈笑，可是笑容却越来越落寞，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终于，有一日……
　　这一日是周五，啊筱家里有事，所以请假回家了，就剩我跟老板娘两个人。今天生意冷清，10点半老板娘就说要打烊了。收拾好东西之后，老板娘突然拿出几罐啤酒说：“啊越，陪我喝几杯吧？”我怔了一怔，还没来得急回答，“哈哈哈，你该不会是不会喝酒吧？不要跟我说你戒酒啊！”老板娘打趣地说。
　　“哈哈，怎么可能？我可是喝不醉的啊，你不一定能喝过我的。”我笑着回击，不过说真的，我还没喝醉过，之前老是跟着男朋友跑各种饭局，酒量也在不断地增大，可心眼一点都没大，还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嗯，那你先坐会啊。我去炒个小菜，烤几个鸡翅，冰箱里有昨天剩下的鸡翅，你过来帮给我打一下下手。”说弄就弄，我跟着老板娘往厨房里走。
　　“来，你把鸡翅给解冻了，然后在鸡翅上划几刀。切点蒜蓉跟姜丝，放酱油跟料酒腌制一下大概半个小时。然后在托盘里放锡纸，摆上鸡翅。烤箱200度余热，然后把鸡翅放进去，20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好的。哈哈，辛姐，我最拿手的菜就是可乐鸡翅啊。对鸡翅最熟悉不过了。”我很自豪地说，确实，活了二十多年最拿得出手的菜就是可乐鸡翅，这就归功于我大学4年的住宿生活。宿舍只有一个电饭锅，有时候为了打打牙祭，就跑去市场买几个鸡翅跟一瓶可乐回来，照着食谱折腾。因此，做得一手好鸡翅，在工作后的同事聚会中偶尔会露几手，可乐鸡翅也成了我的招牌菜。
　　我们各忙各的，大概一个小时候后：鸡翅、青菜、油炸鱿鱼丝、油炸腰果摆上了桌子。我们在房间里摆了一张小桌子，直接坐在地上。地上铺有地毯，我一直都热衷坐在地上吃东西，没有拘束，随便怎样坐姿都可以。不得不说，老板娘的厨艺真的很好，一时香味四溢。“好香！”我猛地嗅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称赞。
　　“坐吧。”两人随意地坐在地上，“来，为了我们的小店红红火火干一杯。”老板娘大笑。
　　“为了我即将上涨的工资干一杯，干杯！”我大笑附和。两人喝着谈着，从大学生活谈到工作，谈遇到的奇葩的人奇葩的事，谈梦想，又吐槽，谈旅游谈奇遇，两人似许久不见的好友，无话不说。话题范围开始越来越宽，谈论对恋爱、婚姻的看法。老板娘说“有时候突然想想，不结婚也很好啊。我有一份稳定工作，有一间盈利的小店，过两年去市区买套小房子。就这样守着我的小店过日子，我能养活我自己，我能精彩地活着，我能照顾我自己。我还需要男人干嘛？”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样，我开玩笑地说：“你能放得下左扬？”这一句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看到老板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感觉一切都静止了一样。被老板娘这一神情吓了一跳，立马酒醒了，连忙说“对不起，辛姐，我说错话了。”
　　“没事的，都过了那么久了。3年了，我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左扬这个名字。我以为我都忘了，没想到，3年后一提起这个名字，我们之间的事情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我的脑海。我跟他之间，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完的，但也不是不能提。他是我的前男友，也是我二十多年来唯一的一个男朋友……”老板娘在浓浓的酒味中展开了她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