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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八章 贼匪 ...

  •   不过老天可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思索,事情正如谢清岚所预料地那样,夜里正常休息的人酣然入睡不说,而负责守夜的士兵也一个个昏睡不醒。整个驿站万籁无声——

      忽然驿站外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谢清岚皱了皱眉,将窗子推开条缝,细细看去。
      有一群人正站在驿站门口里,几个人推开门就进了驿站。谢清岚轻声走到门口,从门缝里望去,那几个人探了探守夜人的鼻息,然后招招手。外面的人纷纷挤着进了驿站,烛光照得刀身闪出烁烁光芒。
      那群人踩着咯吱咯吱的楼梯往上走到二楼,正要打开楼梯口那个房间的门,忽然一声长啸响彻每个人耳际,他们还在迟疑驿站附近何时有了狼的时候,原先躺在各个房间中酣然熟睡的侍卫们纷纷跃了起来。
      看着卫军们刚开始打斗就一脸的水,谢清岚不由得勾起嘴角。即便这些卫军不接受她的提醒,但从公主府带来的那队侍卫怎么会不听从呢,那些可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入了夜,卫军纷纷昏迷不醒的时候,她的侍卫们,便给了他们一人一盆水。这入了冬,夜里水又凉,水泼在脸上,哪能不醒,可是他们哪敢怒,外头正如谢清岚所言,有麻烦上门了。
      在等对方入觳之后,数十卫军齐齐跃起,冲向前来的蟊贼,手起刀落,绽开一朵朵血花。
      谢清岚则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厮杀。可不知谁喊了一句。“抓那里的人!”几个汉子竟顺着柱子从二楼跃到三楼,到了她的眼前。她不由后退,却不幸被门槛绊倒,跌坐地上。
      “少爷!”身边一片惊呼!有人替她挡开刀光剑影。
      谢清岚面上惊恐,连滚带爬地钻出房间,缩在走廊尽头,眼睛却注视着自己邻房的门。从那些蟊贼进来,打斗到现在,隔壁却连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里面的人真的中了药昏死着,那就是那两人有意躲在房间内不出来,以他们的气质绝不可能为此害怕畏惧,多半是在房中窥视或暗中离开房间,去奔向他们的目标,甚至有可能混在这些蟊贼之中。
      “夫人!”底下又是一片惊呼!
      谢清岚忍不住回头看去,有一个汉子正架着叶语柔出来,而后面是同样被制住的谢真英,而以晴和以琳二个侍女显然不够格而没有被押出来,但愿只是被打晕了吧。“都住手,不然我杀了这个女人!”
      “放了我家夫人!”叶铭拿剑对着他。
      那汉子将刀贴紧叶语柔的脖子,隐隐有血丝出来。只见叶语柔面色惨白,腿微微哆嗦。“都不要过来!”
      谢清岚目光流转,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她挤到人群前:“放了我夫人!”那人嗤笑。“我夫人身怀六甲,你们不要伤害她。我来替她。”眼中浓浓深情全无作假。
      见此虞成颇为震惊,难怪她愿冒险护送太子妃北上,原来两人有这般深厚情谊。但谢清岚身为公主也不得有损,他正欲出面阻止,身旁却有人拉住了他的袖子。此人冷峻的面庞,坚毅的眼神。虞成自然认得:紫诺,公主府校尉。
      闻人慕渊虽是公主府长史,但所谓“术业有专攻”,闻人慕渊在公主府并非样样皆管,只负责人事和财政,而公主府侍卫却是单独一系,由紫诺全全负责。紫诺,紫芷长兄,早年曾搭救公主,后因家道衰落,故投奔公主。此后一人为公主府校尉,一人为公主贴身侍婢,一时引不少人嫉妒,好在两人办事得力,平日里却有沉默寡言,这些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不过谁能知“紫”无非是个称号而已,当然能得“紫”这一称号的也绝非寻常人。
      再抬眼,谢清岚已替下叶语柔和谢真英,贼匪正以谢清岚为人质一步步离开。
      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影从门口闪过,一眨眼,血已溅了谢清岚一脸。谢清岚愣了半晌,摸了摸脸上,立马是一手的血,再看地上,一颗头颅滴溜溜地滚着。幸好叶语柔和谢真英被救下后已经扶到房间另行休息去了,不然必被吓倒。
      而谢清岚这才抬起头,看那罪魁祸首。一身白衣,翩然间,长剑铮鸣,宛如龙吟,淋漓鲜血却丁点并未沾上他的衣袖。
      谢清岚只是呆呆地看。待那人将贼匪全数剿杀,她方将脸上的血抹去。她上前作揖道:“多谢大侠相救。”那人却头也不抬地转身离开,上楼,直奔那间位于她隔壁的客房。
      虞成啧啧叹道。“这人真……”
      谢清岚目光一转,心中数番猜想,却也无意纠缠,应付了虞成便自行回房去。
      “夫人她怎么样?”谢清岚低声问乐蓉。
      “夫人没有外伤,胎儿也无事,应该只是受了惊。”
      谢清岚点点头。“都退下吧。”屋内终于只剩她一人,谢清岚看着窗外欲明的天空。
      指甲冰凉,手心是一条项链,项链极其简单,细长的麻绳上系着一颗狼牙,是的,一条以狼牙为坠的项链。叶宁交给她的他的项链。她叹口气,“何时是尽头?”
      “少爷——”锦芸扣着门。
      “怎么?”谢清岚将链子放回宽大的云袖中。
      “虞大人派人来问夫人可好。”
      她提步就要出去开门,忽然收住脚步。“阁下哪位?畏畏缩缩可不是英雄所为!”
      一个黑影从梁上跳下,伸手向她抓来。谢清岚连连后退,可房间不大,几步就到了墙边。她一侧身,闪开伸来的魔爪,扑到梳妆台边。她盯着前面的黑衣人,身后的手已摸到了一样东西——胭脂——镜花堂的胭脂至少二两一盒。明明是逃亡在外,叶语柔倒不曾忘了胭脂,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气。不过,现在她可不顾着许多,将这二两一盒的胭脂撒向黑衣人身上。胭脂散开去,就在黑衣人不明所以地躲闪的一刻,她已拿起桌上的铜镜砸向他。
      “少爷?”门口锦芸敲着门,大声询问。
      那黑衣人闻见声音,稍一迟疑,便从窗口跳了出去。
      叶铭已将门踹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谢清岚摆摆手,恢复一贯的平静。“没什么,屋里黑,撞着桌子了。”
      锦芸眼明,已看到地上一片泛着诡异的鲜红胭脂。却也不提,只引见了虞成派来的士官。
      谢清岚也不敢怠慢,郑重其事地感谢。待应付完来人,天已大亮,叶语柔仍卧在床上熟睡。
      谢清岚坐到床边,拉着语柔的手。叶语柔,身为叶尚书令唯一的孙女,在家中时吃穿用度便是华贵异常,到了宫中,更是民家难比,她的手柔弱无骨,纤细洁白。谢清岚可不想和她比,她手掌上的茧子,记录着她曾经的苦痛,如何消除,她也不愿消除,没有那段日子,又何来今天的她呢。
      忽然,她的眉挑了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叶语柔的几处穴道。不多时,叶语柔便悠然转醒。谢清岚勾起嘴角。“夫人醒了。”身边的几个侍女纷纷忙碌开,喂水的喂水,请脉的请脉。
      得知叶语柔没什么大碍后,谢清岚便询问道。“如果夫人身体还可以的话,请夫人出来,好早些上路。此处不太安稳,万一还有其他蟊贼,再来一次就不好了。”语气温和,但态度却是坚决,已将叶语柔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叶语柔只得赶紧起身。
      然谢清岚说着就下了楼。她有个理由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叶语柔不走,虞成难免不敢离开。对外,虞成是即将上任的督军,为了他们这群平常妇孺,帮着寻人不说,还留在驿站守护,这样古怪的行为怎会不惹人心疑?!所以谢清岚才会点了她的穴道,以刺激她提前醒来,尽管这对身体不会有好处,但要怪也只能怪叶语柔倒霉了。
      才下到一楼,就听见真英那清脆的声音。“阿爹!”抬头便见真英正随着叶语柔下楼来。叶语柔灰着脸,想来是还没有从被劫一事中缓过神来,而真英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小跑着,踩得楼梯咯吱咯吱响。
      “啊!”真英一头撞在隔屋那个唐语琛身上。他的仆人立在一旁,真英被他盯着,赶紧低下头,嘴角咧开,一幅要哭的样子。
      “没事吧?”谢清岚走上前。
      真英摇着头,躲到谢清岚身后。
      “谁说你啊!”谢清岚瞪了她一眼,随即替她道歉:“公子,小女年少好动,此番撞着公子,并非有意,望公子见谅。”
      “不碍事的。”那公子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身边的仆人则冷冷地看着她。
      谢清岚也不当回事,一手拉着真英,一手扶着叶语柔就坐,等候进餐。但因为众人正忙着处理贼匪的尸体,谢清岚只好让侍女们去弄。
      因为刚才的事,叶语柔心里颇有些不快,的确谢清岚什么都没有做错,她看着她逃离皇宫,离开京城,安排人手,一路打点,照顾真英,舍身相救,但是她一看见她,就觉得心头被什么压住。大约这就是嫉妒吧,她做得总是比自己好,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谢清岚倒是在想昨天那如神兵降临的白衣人,那人身份,来此原因,与唐语琛或是那哑仆的关系,无一没有可疑。连着虞成前去感谢,却也吃了闭门羹。可那哑仆现在也因为被疑与那帮贼匪有关而被押在后院。唐语琛因为认得那哑仆,本也要被扣押,却因有那白衣人阻拦而不得近身。看来这唐语琛倒是个关键人物。可不知那白衣人现今何去?
      吃罢早饭,三个女人,或者说是两个女人加一个女孩,在沉默诡异的气氛中坐上马车。路在继续,心可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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