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被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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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卢桢纸的一双杏眼妍辉生光！“文伯！可说好了，到时要给我家的纸涨价啊！”
正清点完一人纸张的文掌柜，抬首望向她，笑着答应。“纸娘，文伯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纸娘你能拿出更加上乘的纸，文伯就一定涨价！”
卢桢纸又得了遍保证，心中就更高兴了，重生而来后第一次，她肆无忌惮地咧嘴笑开了。
只是，卢桢纸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店内，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时，却发现有一道视线直直盯着她！
视线投来的方向，并肩站立着两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都头戴襥头，身穿天青长袍，只在腰间坠饰上有所不同。
卢桢纸嘴角一僵，也就眨眼间，收起尴尬，自然地敛下灿笑，恢复得体的笑容，轻轻一颔首。然后转过身，走到黄三婶与黄五婶身边，倾听着她们说话。
看吧，孟了吧！出糗了吧！幸好没人注意到，不然蜚短流长是免不了的了。
不过那两个读书人穿着的男子，应该算是她重生后，首次见到的古代美男子吧。特别是那个神情平淡的男子，比那个视线灼热的男子，帅得更加有韵味。
“妖姿艳丽，蓊若春华。红颜韡烨，云髻嵯峨……”
其中一男子视线仍旧灼热，痴痴盯着卢桢纸纤巧玲珑的背影，语带恍惚痴迷。
神情平淡的男子看一眼卢桢纸，又看向身边已然痴迷的人，面带不屑和阴郁，嗤道:“嘁！你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差！不过一稍微标致点的乡野村姑罢了，当得起你如此盛赞？”
“你不懂……她笑时那一刹那间的芳华……”嘴边轻喃，痴迷不改。
“嘁！”男子眼中的阴郁更盛。
……
文掌柜清点一人的纸张，付一人的钱，没过多久，就结清了七人的钱。
卢桢纸刚好带了两令纸，共计八刀，就得了四十文钱。她拿出自制小囊袋，将四十文钱装进去后拉紧袋口，又仔细系在腰带上，然后塞进腰间。这笔钱得来不易，且也很重要，得好好保管。可别临到最后，马失前蹄丢了钱，那不得悔死了。
既卖了纸得了钱，一行人又还要去西街，也就没多留，和文掌柜招呼一声就告辞出了楼。
出了东街，步入西街，人流就变得密集起来，且街道本就不宽，熙熙攘攘，可说是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一行人在往西街街尾米行去的路上，黄五婶停在了一个卖零嘴的货担前。“来时家里的馋嘴猴们一直叫闹着要饴糖，现下这就有，若是不贵就带些回去，免得让闹得人脑仁儿疼。”
一行人也跟着停下来，或是跟着看货担上的零嘴，或是就近看起其他货担上的货物来。
卢桢纸想起前些日子，熊孩子和她抢着要糖水喝，而她昨天又训了他一顿，那就买点他喜欢的饴糖回去哄哄他吧。毕竟打一棒子后，再给一甜枣，起到的效果会更好。
“小孩子哪有不贪嘴的？大郎昨晚怕我不给他带糖，还硬是缠着我，要一起来呢。等黄五婶讲好价了，纸娘也沾个光，给大郎也买两块回去。”
货担后堆着一脸笑的胖摊主一听，自然接过话推销似起自家货物来。“小娘子，大叔我日日在这西街讨生活，最是讲究物美价廉，是绝不会坑骗于小娘子的。”
卢桢纸笑笑没搭话。倒是一边的黄三婶疑惑道:“这么一说，倒真的像是有些印象呢……”
“哟！这不是钱郎君他岳母，黄三家的娘子嘛！”胖摊主眯起一双眯眯眼，一拊掌恍然大悟道。
这么一说，黄三婶也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在钱姑爷家见过你嘛！看这记性！”
这么一说，原是相识的。卢桢纸也不好再讲价，不过胖摊主也没格外宰她们这熟人，两文钱一小包，以平时价格卖给了她们。
买了哄小孩的零嘴后，又继续往米行走去。一路上经过杂货行、果子行、铁匠铺……一路过去，因为即将到来的元旦，自然又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备下。不过卢桢纸却是没再买，她们家中现下窘困，钱还是省着点用好。
就这样边走边买，从西街头走到西街尾的米行，一段一里左右的路程，竟用了近半个时辰。
卢桢纸在米行花了七文钱，买了两斗米。趁黄大一行人还在买米时，她又来到临近的肉行，在个肉摊上挑了条重三斤的五花肉，准备付钱买下。
黄三婶受卢石氏所托，要帮忙照看卢桢纸，因此也跟在她身后来到肉行。却见她正要买下那软肋肉，忙劝阻道:“纸娘，你选的这肉可不好，里面起码杂了一半瘦肉。”
拦下卢桢纸付钱的手，又撸撸衣袖，指着案板后满脸横肉的摊主，语气不善地斥道:“你这屠夫，别是看我这侄女年小不经事，故意瞒骗她吧！你看看，就这肉，竟要三文一斤！”
黄三婶见人群围拢过来，直对那屠夫指指点点，更是放大了嗓门。“你这欺瞒幼小的黑心屠夫！这软肋肉竟要三文一斤，这是欺我侄女年小啊！这以后谁还敢在你这买肉啊？我可是不敢了，不定就被你哄骗着，买了病猪肉回去！”
“平日里愣是没瞧出来呢，没成想这方屠夫还是个奸猾的。”
“是呢是呢，本以为不过是长得凶悍了些，没想到啊，到底还是没逃过面由心生这话。看着凶悍，实际也凶悍啊……”
……
随着周围人私语声越来越大，方屠夫一张横肉纠结的大黑红脸上，已然羞怒交加。
“我…我方屠夫怎么就欺瞒幼小了？你情我愿的交易，又不是我抢她的……”方屠夫终究心虚，不能理直气壮的反驳。而话只刚出口，还没说完，就被围拢的好事妇女们一人一句给淹没了。
“哈啊！这方屠夫，欺瞒一个小娘子竟还有理了！”
“人心不古矣？人心不古矣……”
“装什么相呢你，不就是相骂他是一黑心肝的吗！”
“我以后可再也不敢来这买肉了，不定就蒙骗了我这老人么。”
卢桢纸不由愣神，她不过是向摊主买了条肥瘦适宜的五花肉罢了，那摊主怎么就陷于被批斗的境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被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