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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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老头抵达这里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那天达旦打碎了她的第十一个盘子，而路飞正在各种碎屑中灵活跳动，尝试着伸手够一块刚出锅的小甜饼。达旦的火气每到这种关头就会疯一样地滋长，配上她那头奇形怪状的红色头发，这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座移动的火山。
“哦，上帝，真是够了！”她高声嚷嚷，“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给我滚出去，死小鬼们——天啊，这又是谁——”她恼火地盯着突然打开的大门。
卡普老头壮硕的身躯就这样出现在了艾斯的视线中。
“上午好，达旦，但愿我没有打扰到你。”卡普大笑着抓了抓花白的头发，“小鬼们都很麻烦对吧？”
“糟糕透了。”她生硬地回答，扬手将一个硬邦邦的面包对准卡普的脸砸了过去。“你真应该自己来看看，他们能把一个家闹成什么样子！”
“哈哈，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嘛。”卡普毫不在意地接住突袭的凶器，紧随其后的却是一记爱的铁拳，径直砸向正在咬小甜饼的路飞。“——当然了，有些时候也需要给一点儿适当的教训！”
一声碰撞的巨响，达旦刺耳的尖叫声又一次传来，“你们真是够了！”她叉着腰嚷嚷道，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显然已对眼前的场景见怪不怪。这时艾斯正站在路飞的身前，格挡的双臂被卡普的一击震得隐隐发麻。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打架的本领一半是在卡普的铁拳下练成的。
也许是该感谢一下他的良苦用心？不过现在……艾斯咬着牙吐出一口唾沫。“臭老头，别打路飞啊。”
卡普毫不犹豫地又是一拳上去。“没礼貌的小鬼，叫爷爷！”
艾斯只撇嘴不再说话。卡普一脸纠结地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与之四目相对，“好久不见了，艾斯。你还好吗？”
“如你所见，吃好睡好，没事的话就快放我下来。”艾斯在空中怒目而视。他讨厌这种四肢无依靠的感觉。
“啧，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卡普将艾斯扔到路飞身上，不再看那摔成一团的兄弟二人，转身面向达旦。“我是来带艾斯解决入学事宜的，他那里出了点儿小问题。”
“霍格沃茨？”达旦瞬间反应了过来，“那小鬼——他十一岁了？他甚至没跟我说过他收到了入学通知！”
“她知道？”还在和路飞厮打的艾斯在翻滚中惊诧地接了一句。
“别当着人的面用‘她’这样的称呼，小鬼。”达旦粗声粗气地说，“我是个哑炮。”
艾斯看上去像是受到了剧烈冲击。
“但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大声地说。
达旦哼了一声。“就好像你问过我一样。普通人家——谁会收养你们这样的家伙？”
她刺到艾斯的痛处了。艾斯忿忿地坐在地上，从衣服兜里翻出皱巴巴的信纸，扔给卡普。
“你肯定知道怎么做。”
他的头上随即挨了一记爆栗。“我当然知道，这不妨碍你表现得更有礼貌些。”卡普将回信系在猫头鹰的腿上，看着它飞了出去，“可以的话我们最好今天下午就去对角巷。我翘了魔法部的工作，梅林的胡子，那真不是人干的事——战国那老家伙知道了说不定会怎么指责我——”
“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艾斯成功将路飞按倒在地。“路飞留在家里。”他补充了一句。
已被打趴的小鬼瞬间大吵大嚷起来：
“我要和艾斯一起出去！！”
达旦的铁勺不出意外地再次砸在了路飞的脑袋上。她的神情很是恼火。
“闭嘴吧，死小鬼。”她气呼呼地说，“就好像我有多愿意留着你一样——不想惹麻烦的话，你就必须待在这里，等你的混蛋哥哥回来。”
*****
他们抵达对角巷时已是阳光明媚的下午。距离九月一日的开学季还有太长时间，现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学生。艾斯对又黑又脏的破釜酒吧和对角巷的奇怪砖头印象深刻，而等到了古灵阁看见成堆的金币和银条后，他倒抽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卡普将那些扫进他的袋子，顿时产生了一种身为暴发户的快感。
这是他的母亲，波特卡斯·D·露玖留给他的遗产。当然，罗杰是不会将金子扔在古灵阁的，哼着小调走向下一站时，艾斯充满讽刺性地想。
他们在一家名叫丽痕的书店里买到了艾斯上学用的课本。这里书架上摆满了书，一直堆到天花板上——有大到像铺路石板的皮面精装书，也有仅邮票大小的绢面书。艾斯趁着卡普不注意，硬是将一本旧书区里刨出来的《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塞进了袋子。
“你现在还用不上那些，”付钱的时候，卡普突然说，“需要学习很多东西，才能达到那个水平。”不过他也没有将那本书扔出去。
“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到呢，”艾斯小声嘀咕。卡普哼了一声。
“如果哪一天你把自己弄得身体分家了，大概就会明白我说的意思。别在麻瓜世界惹事。”他的大手警告性地重重拍了下艾斯的背，疼得艾斯龇牙咧嘴。“好了，现在就剩下你的魔杖了——去弗兰奇那里，只有那儿一家卖魔杖。你会买到最好的。”
哦，魔杖——那正是艾斯梦寐以求的。
*****
最后一家商店又小又破，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卡特·弗兰姆：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他们进店时，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爆炸的声音。店堂很小，也很奇怪，除了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纸盒，竟然还有着无数疑似精密仪器的摆设，这让这里看起来就像一个机械工坊。
“下午好，小伙子们！嗯，超级——”一个顶着蓝色飞机头的奇怪大叔突然出现在艾斯面前。他只穿了一条花纹凌乱的短裤，赤裸的上身露出坚实的肌肉。“哦，卡普！蒙奇·D·卡普！又见到您了，真高兴……”他的眼睛闪闪发亮，“白蜡木的，十六英寸长，相当结实，对吧？”
艾斯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在抽搐。
“不错，先生。”卡普笑着拍了拍艾斯的肩膀，“先为我们的波特卡斯小鬼选择一根吧。”
“哈，”弗兰奇夸张地惊呼一声，“那么波特卡斯先生，来吧，让我看看！”他从一旁抓起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你习惯用哪只手使魔杖？”
“右手，先生。”艾斯心中努力说服自己规规矩矩地回答。
“把胳膊抬起来。”卷尺开始自动操作，为艾斯身体的各个部位衡量尺寸。弗兰奇穿梭在货架中，忙着选出一些长盒子往下搬。
“好了。我记得我自己卖出的每一根魔杖，”他自豪地说，“那么试试这一根，波特卡斯先生。栗木，独角兽毛，十二英寸。很柔韧。”
艾斯用力挥了一下。对面架子上的盒子飞起来，重重拍在了卡普的头上。
“不，试这根——”弗兰奇一把将魔杖夺走。“黑胡桃木，凤凰尾羽，十二英寸半长。轻快有弹性。超级——”
这一次是橱窗的玻璃瞬间炸了个粉碎。
“天啊，天啊，奇怪——”弗兰奇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他沉思着，又转身回到了成堆的盒子中。“如果有那么一个——我应该想到的，来试试这根吧：山毛榉木，凤凰尾羽，十三英寸长。相当柔顺。”
这一次，艾斯几乎还没有碰到魔杖，金色的火花就已经喷出。整个房间瞬间被跳动的光斑和影子笼罩，他感到力量开始在手中凝聚，那一刹那仿佛轻松了许多——他从来没有这么像他自己。
弗兰奇咧开嘴大笑起来。
*****
“所以说——这个就是你的魔杖？”
午后和煦的阳光投射出道道斑驳的影子。依旧是捣蛋三人组的秘密基地，萨博一边翻着艾斯的《魔法史》，一边看着他的伙伴趴在灰扑扑的枯草中，用一根狭长的木棒瞄准了一只难得出现的小虫。
“你真应该看看，我试用这东西那会儿将盒子砸在老头子身上后他脸上的表情。”艾斯瞄了一眼地上摊开的《标准咒语，初级》，皱起了眉头。“速速变大。”
那只无辜的小虫瞬间比以前大了整整一倍。“哦，兄弟，”萨博吹了个口哨，“棒极了。干得不赖嘛。”
“我可以把这理解成是你对我魔咒天赋的赞美？”艾斯得意地勾了勾手指，“速速缩小。”
缩回原形的虫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匆匆逃走。艾斯将书翻到下一页，他对魔咒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掌控力，这让他即使私下里学习这些也略显轻松。“你知道，我得趁着还能使用魔法的这段时间做点儿什么，”他说，“趁着魔法部那群令人窝火的家伙还没有搞出什么新的垃圾——听老头子的意思，他们好像正在准备一台对未成年巫师加以限制的政策。等到那时候就糟了——①”他皱起了眉头，“老实说，我更希望能练些适合战斗的魔咒，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把握。”
“欲速则不达嘛，一点点儿来好了。”萨博看上去比他还要乐观，“我敢肯定，就算这样，等到了九月，你在新生中也是最出色的。”
“但愿如此吧。”艾斯将魔杖插回衣服兜里。他的兄弟仍在不厌其烦地翻着那本《魔法史》，路飞则躺在一旁呼呼大睡，天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在硬邦邦的土地上睡出大床一样的效果的。
“亏你看得下去，”在萨博翻动下一页的时候，无所事事的艾斯终于开口。“一些又臭又长又已成定局的旧事罢了——上帝知道，我最讨厌历史。”
“那么恭喜我们的波特卡斯·D·艾斯先生，我可以预料到你有一门不及格科目出现了。”萨博调笑道，“只是想离你们的世界更近一些。又或者，你可以将它看作是一种准备，如果我足够幸运的话。”
他将摊开的书本放在自己的膝盖上。“1836年4月1日，斯莱特林出身的黑巫师哥尔·D·罗杰……”
他敏锐地停了下来。哥尔·D本不该是一个常见的组合，可他不久前才在这本书以外的地方见过。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艾斯。那封入学通知……
艾斯苦笑了一下。“你猜的没错。他是我的父亲。”
“他是个黑巫师，二十多年前网罗了一批追随他的信徒，给魔法界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巫师们将那段时期称为‘黑暗时代’。”艾斯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完全不想回忆这段历史，“我听说他杀了很多人。很多。”
萨博沉默。艾斯深吸了一口气，“后来，他被他们抓住了——魔法部的现任部长战国，还有老头子。他们将他送入了推进城，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巫师监狱。他死之前拜托老头子照顾我。就是这样。”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萨博。“现在，你会觉得我也是个坏人吗？”
“和你的父亲是谁没有关系，艾斯。”萨博啪的一声合上了那本《魔法史》，直视着艾斯的双眸，“艾斯就是艾斯。是路飞的哥哥，我的兄弟，平日里喜欢惹事生非但很可靠的伙伴。仅此而已。”
“谢谢你。”艾斯看起来远远没有他所表现得那般释怀，但至少不安的情绪已经消失了。
“那封信怎么办？”萨博问，“我是说——如果你顶着‘哥尔·D·艾斯’这个名字的话……”
“老头子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艾斯一脚将地上的石子踢出几米开外。“类似混淆咒——但要更高级的一些方法，我也不是很清楚，”想到这儿，他忿忿地揪了下自己的头发，“如果是别人还要难办些，但既然是老头子，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我是说，他毕竟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他发出一种近乎嘲笑的嗤声，似是对魔法部的一切不屑一顾。“他当年能在战国的眼皮子底下把我藏起来，这点儿小事想必也难不倒他。我会继承我母亲的姓氏，就像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做的一样——以波特卡斯·D·艾斯的名字——”
“你的母亲？”
“是啊，她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白巫师。”艾斯的神情看上去就像吞了一只柠檬，“我至今不明白她是怎么看上罗杰的，波特卡斯家好像只剩下她一人了，我对她不是很了解。”除了她舍弃性命保护我活下来以外。
“艾斯。你还活着，这就够了。”萨博第一次有些痛恨自己想不出更能安慰人的话，现在他只能尽力，让艾斯从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中走出来。他对着天空举起三根手指，“听着，伙计。向上帝起誓，奥特卢克·萨博绝不会泄漏今天提及的一切秘密。”
他满意地看着艾斯目瞪口呆的面容，轻巧地打了个响指。“现在，让我们谈些更有趣的事吧，兄弟。”
——很多年以前，波特卡斯·D·艾斯曾幻想过自己的各种未来。
——他可能是个驰骋风帆的海贼，可能是个无惧无我的杀手；可能是个抵御邪恶的白巫师，也可能是个丧心病狂的反派。当然，这些都只是他小小的头脑里那些属于孩童的幼稚幻想。
——很多年以后，终于有人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艾斯，我觉得你真应该去做个预言家。
——距离艾斯收到霍格沃茨邀请函两个月之后。
来自麻瓜世界哥亚王国的贵族少年萨博，终站在继承魔鬼血液的叛逆巫师艾斯的面前，一脸无奈地摊开了手掌心。但在那一刻，他明亮的双眼像是汇聚了点点星光。
厚重的信封。盾牌纹章。大写字母“H”。围绕在周围的四头怪兽。
霍格沃茨。
他笑得愉悦又无奈：“艾斯，你真是个合格的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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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解释：①《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正式出现在1875年。也就是说，至少本文里艾斯和他的小伙伴们都不受这个限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