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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俺娘的旧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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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宝寻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宋元宝刚进镇子的时候就成了全镇议论的焦点,街坊邻居都把宋元宝寻的这个姑娘描绘成了仙女一般的人物,引得四乡八邻的人都聚在宋元宝家想要一睹苏青的风采。
宋元宝的爹娘在猪肉铺子传给宋元宝后便回了镇子最东边的老房子住,他们听了传闻也赶了回来,这天宋元宝的猪肉铺子分外热闹。
“宋老板给咱们瞅瞅你那媳妇呗!”
“就是……就是。”
七嘴八舌的声音环绕在宋元宝耳旁,宋元宝哼哼笑着,扬高了下巴却不接话。
“小子,你领了个媳妇,怎么不引来让你爹你娘瞅瞅,你这个混账小子……”
声音中有一道粗暴的女声从人群后传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小道,都幸灾乐祸地瞅着宋元宝。
宋元宝听见那声音下意识地就是抱着脑袋寻地方去躲,奈何人太多,宋元宝挤不出去,只能等自己的老娘双手叉腰对着自己地动山摇地一阵吼骂,后脑勺吃了几巴掌才算了事。
“俺爹呢?”宋元宝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扶着自己的老娘进了铺子,一边问着。
“你爹还在后头呢,我听了他们说的,怎么坐的住,就一路赶了过来,快,让你老娘瞅瞅我那准儿媳妇。”
宋元宝瞅着自己的腰粗脸圆的娘,有些犹豫,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的娘有些拿不出手,此时真是有些想念自己的爹,为啥老爹不在,自己老娘这模样会不会吓到苏青。
“元宝,外面……”
苏青从里屋掀了帘子出来,看见宋元宝扶着一位妇人,略顿了顿,不急不缓地施了一礼。
“就是这闺女?”宋元宝的娘甩掉宋元宝的手,凑到苏青的身前,前前后后的打量起来,口里咂咂念叨着“不错”。
最后,宋元宝的娘踱步到宋元宝的身前,在宋元宝的后脑勺又甩了一巴掌,笑眯着眼道:“你小子不赖,给我寻了个这么好看的儿媳妇,回头你爹瞧见了也会喜欢。”
宋元宝哀怨地自己的后脑勺,高声抱怨道:“别再打我了。”
苏青浅抿着唇微微笑着,宋元宝偷偷撇她几眼,也忘了后脑勺的疼,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样俺爹俺娘成了亲,俺爷爷俺奶奶邀请了全镇子的人都来吃婚宴,据说这次婚宴花了俺奶奶许多的银子,后来,俺奶奶见了俺爹就给他抱怨这事,但她一看见俺娘,就拍着俺娘的手念叨着,说俺爹上辈子定是积了什么福气,今生才能娶到俺娘这样的媳妇。
俺娘每每都微微笑着,低垂着头,不说话。
对于俺爹提到过的铃妞,也就是俺娘的贴身丫鬟,俺因为好奇,打断了俺爹的回忆,问俺爹铃妞是怎么死的,俺爹沉默了许久,久到俺都放弃知道答案的时候,俺爹才徐徐说道:“帝王之术第一篇便是断情弃爱……”
俺听了俺爹说的话,只觉得皇帝当真是这世上最不好干的事,当皇帝再不像俺想的那般美好。
如今的皇帝,当初的太子和俺娘相识相恋,可碍于帝王之术头一篇,所以一直将彼此之间的感情隐于暗处。为了避开皇室耳目,太子在如春园包了一座楼阁,俺娘每每便是在那里和太子见面,也是,有谁会想到堂堂的名门之女会自甘去那种地方,而朝堂之上,诸人也只当太子看上了如春园的哪位姑娘才会日日前去“赏花”,因为在他们看来,一个的青楼女子是不会对皇室有任何的威胁的,而太子也不会钟情爱慕一个青楼女子,所以都睁只眼闭只眼各自好过。
铃妞的死,便是有心之人在朝堂之上做了文章,又有证人证明那夜确实在如春园看见了苏府小姐苏青的贴身丫鬟。
皇帝发怒了,后果很严重,根据以往的经验,为了验证帝王的权威,总会有几个倒霉蛋要挂掉的,而这次挂掉的就是铃妞,还有俺从没见过面的姥爷。
铃妞死的那天,苏青被下了蒙汗药,睡了整整三天,在她沉睡的那三天,铃妞在朝堂之上承认自己便是在如春园与太子幽会的人,那夜苏青之所以会出现在如春园是因为苏青想要为自己顶罪。
苏老爷跪在一旁,沉默不言。
朝堂上的人听了铃妞的话大多都是不屑,言出讥讽,铃妞羞愧地仰面颤音剧挣。
“太子怎么说?”
高高在上的帝王,冰冷的声音响起,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太子站在群臣之首,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紧握的拳头,手背上的血管鼓起显出青色,“她虽出身低微,可心地却是好的,请父皇看在儿的面上,饶她一命。”
上位的皇帝冷冷眯着眸子,视线扫过跪在一旁的苏老爷,又看看僵挺着脊背的太子,他的嘴角缓缓动了一下,“苏大人教你的第一课你都忘记了么?”视线转向苏老爷,声音又冰冷了几分,“苏大人?”
兴许是将死之人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苏老爷抬了眼,直直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句句铿锵地说:“所有罪责在臣,臣的夫人和孩子没有过错。”
俺一直在琢磨,那皇帝是不是也知道铃妞不是太子钟情的人,他让俺姥爷担上莫须有的罪名处以极刑,定是有别的打算的,他能放心的让俺姥爷做未来天子的老师,定是十分了解俺姥爷的为人的,为此对俺娘也定有几分知晓的,他让太子做了监斩官,又下旨毒杀了铃妞,俺娘为着这些也定不会再与太子有任何的瓜葛了。
在每个夕阳的傍晚,俺望着天边的夕阳,总是忍不住想那个皇帝其实也没有多坏,他知道自己儿子喜爱的人,也不忍心杀了自己儿子喜爱的人,可他的这些理解,他的儿子好似没有领会到,一向强健的皇帝怎么会在仲秋季节突然得病离世,这些可能都会成为后世妄加猜测的焦点。不知道那个皇帝去世的时候在想什么,他年轻的时候有没有也钟爱于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是不是也迫于帝王之术头一篇而离开了人世。
因果循回,一代一代终会有报。
这句话是俺娘在祭拜他们屋里的一个牌位时说过的话,那个牌位自俺有记忆以来就供奉在了那里,俺识字以后才知道那牌位供奉的是一个叫铃妞的人。
后来,又是一个夜晚,俺又问了俺爹关于俺娘做了镇子上女先生的事,俺爹听俺问起这事,怔了半晌,没有言语,俺以为他不愿意说,就忙追问:“是和那个太子有关么?”
俺爹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