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剑》沈诺

62、将尚稷（二）

　　尚稷确实有些惊讶，但他转过身来面向螭吻时脸色已恢复如常。
　　螭吻本就觉得憋屈，见尚稷听了他们的身份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是升起了一股无名火。本是碍于颜面强忍了下去，可尚稷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他全面崩溃，怒火爆发。
　　尚稷说：“……哦，原来你们龙喜欢变成人的样子？”
　　话音刚落，螭吻抡起拳头就朝尚稷的脸招呼过去！尚稷目光瞬间一利，下意识地抬起手要接住那一拳。但电光火石间，他眼中一动！配合着螭吻的拳势，微不可见地向侧一闪……！
　　螭吻一拳把尚稷打倒在地！
　　不解气，揪起来继续又是一拳、两拳、三拳！箍着尚稷的肩膀，膝盖猛撞向心口！一扫脚下，摁倒一顿猛打，接着又拎起来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到椅子上！椅子散架，尚稷倒在狼藉之中。
　　看着颧骨磕破，嘴角流血，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的尚稷，螭吻才觉得，胸中烧心的怒气终于稍微缓和点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苑公主和児玉被动静吵醒，跑出来一看——螭吻凶神恶煞渐渐收敛，除了手上滴血，倒也没伤着。而一旁的尚稷……样子就惨了不少。
　　児玉直接无视后者，跑过来问：“公子你手没事吧？”
　　螭吻点点头，这才不直勾勾地瞪着尚稷，看了看自己的手。
　　苑公主犹豫了半天去哪边，一叹气，道：“我去找大夫过来。”小跑出去，不一会就折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老大夫。
　　“哎呀将军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老大夫又惊又叹，急忙扶起尚稷，查看伤口准备上药。
　　“哼！他活该！”児玉冲着他二人呲牙做凶恶状，见老大夫诧异地看着自己，又翻了翻眼，“谁叫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伤了我们的人。这点小伤还算便宜他了呢！……诶公子啊，你说我要不要再给这家伙下个什么咒？比如……百战百输什么的？”
　　尚稷肩膀一震。
　　“……你！”老大夫吹胡子瞪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居然能如此恶毒。
　　螭吻很认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算了。此人好歹也是一国将领，不能拿百姓的生命当儿戏。何况这苦头是他情愿领的，教训一遍就够了……我们还要在这里等罹枉他们伤好呢。”
　　児玉不甘心地撅起嘴。
　　“多谢手下留情。”尚稷摇摇还有点晕的头，苦笑道：“是我小瞧你了。早知道你力气这么大，我就该防住那第一拳……”
　　“……我家公子力气大？那呆会儿赑屃醒过来的时候你可要小心别把命给丢了。”児玉继续翻白眼，揪着老大夫不满道：“喂！别光顾着一个！我家公子手上的血都流了半天了，你个做大夫的也不给包扎一下？”

　　尚稷随螭吻等人进了里屋看了看罹枉和赑屃的状况，出来后转头问道：“他二人伤势如何？”螭吻等人手忙脚乱心慌不已了一整天，竟是谁也没想起来问，此刻俱是屏息凝神地等待回答。
　　“回将军，”老大夫沉声答道：“那位姑娘身上的箭未入骨，伤势不重，脉象已经稳定，大约明日就能醒来。只是这皮肉之伤……疤痕是祛不了了。”
　　螭吻等人听了松了一口气。只有苑公主有些忧心，“好好的姑娘家，这以后若是因此被夫家嫌弃……可该如何是好？”
　　众人沉默了片刻，“那……另一个呢？”苑公主怯怯地问。
　　“那破……罹枉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几个口子而已嘛……”児玉满不在乎地说，笑容却有点牵强。
　　老大夫似乎对児玉印象很不好，用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有意呛道：“这几个口子再偏一毫就足以要了他的命了！利箭穿膛，失血过多，看伤势，貌似还从高空坠落……能有口气就不错了！他若醒不过来——”
　　“他若醒不过来？我便要这成地变为鬼地，天雨血，土常涸！”
　　螭吻开口，声音有些发嗡，震得众人一懵。再抬眼，瞳仁赤红如血！
　　所有人惊得说不出话，都兀自吞咽了口水，或惊或惧地看向螭吻。可螭吻这时竟一脸茫然，对刚刚自己说出的话表示同样的疑惑和恐慌。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我可能是有点累了。”沮丧地垂了头，自责一向出言谨慎的自己，怎么突然口无遮拦，失了礼数？
　　“……老夫告退！”老大夫显然被吓到，急忙一揖转身走了。

　　目送大夫离开时，谁都没注意，児玉表情僵硬地向上勾了勾嘴角。

　　“散了散了啊。我家公子都说累了，你还在这杵着，摆明了不想让人休息嘛！其他事明天再说成不？”児玉一手挽着螭吻，一手对尚稷做哄猪状，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可待尚稷正要告辞离开，児玉又是伸手一拦。
　　“慢着，我有一问，你答了再走。龙鳞刀枪不入，这点大家都知道。虽然赑屃还没修成龙身，但也不可能被一道从人间射来的箭伤到。你那弓箭到底是个什么神器？有什么来头从实招来。”
　　尚稷不语，淡然地看了他三人一眼，尤其是仍处于自责状态的螭吻，道：“我一介凡人哪里有什么神器？不过是常年征战，善于骑射而已。以气为引，射出的箭威力自然大些。至于他们为何会被我所伤……就恕我无从所知了。”
　　児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但既然对方都把话说死了，她也只好暂时作罢，对着推门离去的尚稷的背影做着各种鬼脸。

　　苑公主和螭吻刚准备各自回屋歇息，児玉又跑来两手一抓，将他二人揪了回来，“诶诶！就这么回去你俩倒是睡得着啊？”
　　“怎么？”螭吻和苑公主面面相觑，负荷了许久的脑子明显已经转不过来了。
　　児玉严肃拉近了他二人，低声说道：“你们想啊，他一个凡人再怎么善于骑射，有什么真气护体，也不可能从地面隔着云，一箭射穿罹枉，还伤到赑屃吧？”
　　“所以……你是说这个尚稷不是凡人？”苑公主问。
　　“哎呀不是！他要不是凡人我还看不出来吗？我的意思是，那个弓箭很可疑！……而且他对我们有意隐瞒，就证明……”
　　螭吻顺口接道：“尚稷有屠龙之心？”说完苑公主差点惊呼出声，螭吻自己也是愣了三愣，摇摇头又道：“不，他应该只是想留一手……”而后又继续垂头对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反省再反省。
　　“总之，那弓箭的底细必须查明，否则我们都有危险。”児玉狡黠地一笑，“放心。这事尽管交给我！保证查得妥妥哒！”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最近一直没有更新…Orz下跪。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