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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红袖添香 ...


  •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是先前一位诗人为这座古楼所题的诗,千古绝对,闻名天下的诗句。
      清越楼位于城南,环境清幽,历来是文人雅士集聚之处。南北对称的门楼,正室是两层重檐屋宇,两座三檐楼阁南北相对,中间以栈道连接,楼阁高低交错,甚是壮观。
      正当午时,清越楼内三三两两的聚着用膳的人,有点冷清之感。
      北面靠窗一桌,两人煮酒聚客,正是兴致高昂时。
      “人生三大风流韵事,风花雪月,红袖添香,知己红颜,尽让你陆家占到了。”蔡霜离一手拿着跟筷子敲着杯盏,一边对刚踏上二楼的暨阳王陆邵峰说道。
      “这等艳福,还是留给蔡大人为好。”陆邵峰无奈地做到蔡霜离对面,说道。
      赵阔颇有同感的说道:“王爷的苦处下官心有同感,下官的几位娘亲也是日夜争斗不休,未得停息。”
      “以前离得远,尚无自知。如今日日伴在身畔,各种争宠手段本王算是全见识了一遍。”陆邵峰思及府里几位,眉头不由皱起来。
      赵阔与蔡霜离相视而笑。
      许久,赵阔状似漫不经心的提到:“昨日祈国公府热闹的很。”
      “下官也听说了,祈国公病恙。”蔡霜离附和道,疑狐的眼神直直盯着陆邵峰。
      陆邵峰无辜的摇头:“这与本王无关。”
      “下官听说是王爷将太医令晨焕延请到祈国公府的。”蔡霜离直接挑明。
      陆邵峰看着面前的赵阔,好象也有些心不在焉:“祈家派人来再三恳请,本王也不好推辞。哲显也知道,晨大人整日云游四海,难得寻见。”
      “谣言祈国公中风,终日精神恍惚?”赵阔带着冷漠和蔑视的目光,他转过头,欲言又止。
      陆邵峰手指习惯性扣着桌面,良久才说:“祈国公的得是疑心病,岂是药石可治的。”
      赵阔没直接回答,只说:“可以试试。”
      “承王位尊皇夫,宠冠后宫,将来皇长子的身上说不定也有一半祈家的血。若按祖宗规矩,立长为储,祈家必然留不得。”蔡霜离分析道。
      “不必猜了。”陆邵峰背靠沉香木椅,压低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除了承王,皇长子不会出于别处。所以祈家,也必然是皇上铲除之列。”
      “这不会矛盾吗?”蔡霜离意有所指的问道。
      赵阔轻笑:“承王乃旷世之人,应当不会介意的。况且皇上看在承王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刁难。”
      陆邵峰皱眉说道:“那倒未必。”
      “除非王爷想对付他,要不然断不会有人敢赶尽杀绝。”赵阔歪在木椅里,看着窗外灰沉沉的天。
      “本王若是想呢?”陆邵峰不怒反问。
      赵阔语气缓了缓:“那是王爷的事,又与下官何干?”
      “赵大人你倒是撇的干净。”陆邵峰长睫毛忽闪了两下,一抹精光自眼底闪过,
      呆在一边默默无语的蔡霜离忽然说道:“祈国公犯了何王爷的忌讳,让王爷想痛下杀手。”
      陆邵峰倾身靠近蔡霜离,食指放置唇齿前,悄声道:“秘密。”
      “快不是了。”赵阔高深莫测的一笑。
      蔡霜离亦说道:“最近暨阳王府确实是热闹。”
      “哲显想说本王为一士子申冤的事吧。”陆邵峰装出惊讶的样子,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蔡霜离。
      “王爷明鉴。”蔡霜离恭维道。
      “王爷这招指桑骂槐高明的紧,看来祈国公的病恐怕又要拖几天才能痊愈了。”赵阔的口气听起来像质疑,但声音却异常肯定。
      陆邵峰先叹了口气,接著又紧紧盯着赵阔:“本王帮他确实是居心叵测,但到底也是帮他申了冤。”
      “这个案子能轰动一时,也是王爷你的功劳。本来就是民间琐事,交由地方衙门处理便可,但那士子倒是愚孝,一路鸣冤到天子脚下,还请的暨阳王出手相助。”蔡霜离轻轻的说,尽管心中波澜起伏,声音却如此平静。
      “那个士子出身世家,本是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一朝被招赘的姐夫谋夺大权,全家被赶出家门,父亲病死街头,姐姐被凌辱至死,也算是可怜。”赵阔淡淡说道,既无丝毫怜惜之情,也无丝毫嘲讽之意。
      “赵大人若是怜惜其,本王不介意让赵大人接手此事。”陆邵峰笑言。
      赵阔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王爷还是先顾着治好祈国公的疑心病方为上策。”
      陆邵峰微微颔首:“这并不难,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本王只要带一个人去,祈国公的病无需药石,也自然痊愈。”
      赵阔与蔡霜离会意的一笑,陆邵峰却只是放下茶盏,轻声叹气。

      环顾卉树森,浓绿弥众象。稀处现楼台,微风动帘幌。
      朱梅兰石清妍,更风篠幽禽为伴。
      疏窗竹影,楼台殿阁,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垂杨摇丝莺乱啼,袅袅烟光不堪翦。
      淡淡的幽香,被荡漾的寒风轻轻吹拂,掠过低垂的枫叶,卷起丝丝柔情。
      青石亭内,一人信手拈了几撮茶叶放入杯中,斟上刚煮沸的热水,顿时弥漫开一股悠悠茶香:“这是庐山云雾茶,据说是佛教徒结舍于庐山,亲辟园圃、种茶采茗而成。又因庐山有‘千山烟霭中,万象鸿蒙里’之境,因有云雾茶之名。这种茶幽香如兰,鲜爽甘醇,饮后回味香绵。历代名人,素有交口赞誉。”
      “祈卿有心了。”沁媛微微颔首。
      祈鲶新收的义子祈韵文是祈家的旁支,关系不算亲厚,但因为祈煜入宫,祈鲶为了延续血脉,只能从旁支中挑选一个入主主家。
      同样继承了祈家俊美血统的祈韵文虽尚不及祈煜,但也是一名翩翩公子,举手抬足间流露出一股超脱之气。
      祈韵文一边亲手为易装后的沁媛与暨阳王陆邵峰倒了两杯茶,一边说道:“两位公子请品茗一二。”
      抿了口庐山云雾茶,本就无心品茶的沁媛只是点点头,然后说道:“据说太医诊断,祈国公之所以中风,皆因祈夫人服食了花红导致小产,祈国公一时激动而起?”
      “回禀公子,正是如此。”祈韵文回道。
      “在民间花红乃是青楼女子用以绝育的一味药,宫中本就少见,朕也是从晨大人那里听来的。”沁媛幽幽说道,“此药药性极凶,祈夫人身娇体贵,还是找大夫开几服药来调理一下方是。”
      祈韵文不卑不亢的回道:“有劳公子担心。”
      “本公子听闻祈国公并无侍妾,那祈夫人何以中的花红?”沁媛问道。
      “是娘自愿服用的。”祈韵文平静地说道,对于这位比自己只大五岁的娘亲,实在是没什么感情可言。
      沁媛了然的嗯了一声,然后问道:“祈夫人比祈国公要明智,也比本公子想象中的更爱惜祈国公。”
      “娘亲对爹是真心的。”虽然李萍比祈鲶小上十几岁,但祈韵文能清楚的感觉到两人间相见恨晚的幽幽情绪。
      “祈国公正当盛年,子嗣日后可再有,望祈卿多加劝谏,让祈国公保重身体。”沁媛缓缓说道,“本公子已经夺走了祈国公一子,心中愧疚非常,不愿再害得祈国公晚年膝下无子,无人照料。”
      听闻沁媛意味深长的话,反复念及膝下无子二字,祈韵文只能陪笑:“在下定会多加劝阻,不会让爹乱来的。”
      “如此本公子就放心了。”沁媛应道,“本公子方才一路过来,祈国公府的景致别有特色,与一般府邸确实不一样。本公子早些日子就听闻过祈国公曾云游四海,其眼光果不是一般的独特。”
      祈韵文回道:“公子说笑了,府里的景致确实独特,因那是爹按照阵法布置而成。公子有所不知,爹他素爱研究阵法,对于行兵布阵虽不熟稔,但摆弄一下花草之类的爹他是极为喜欢的。”
      “本公子倒是未曾听闻过,祈国公学识渊博,承王必是得其真传。”沁媛平静的回道。
      祈韵文含笑为答,纤白十指握住杯沿,迎着明媚的阳光,杯子变得透明,杯里面的清茶也变得异常幽绿。
      沁媛见状,不得不在心底再次感慨,祈家男子多是儒雅俊朗。
      久不做声的陆邵峰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祈韵文,祈家世代书香世家,祈家男子也是天生气质文雅,不是后天可成,怪不得那么多女子痴恋于其。
      再看向沁媛,陆邵峰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也是有沁媛在美色面前,仍然不动声色,分析利害,冷静的吓人。
      沁媛转开目光,遥望离此不远处的轩阁亭台,心中默思其中情景。
      屋内,祈煜将药盏放下,然后温柔的对躺在床上的李萍说道:“娘亲可觉得好点了?”
      “好多了,让煜儿担忧了。”李萍温婉的说道。
      祈煜只着一件青裳宽袍,衣袂垂下,竟显出淡淡寂寥。
      “煜儿……你在宫中不好?”或许是觉得自己与祈煜之间的关系与母子搭不上边,李萍转口说道。
      祈煜声音清淡寥然,总是让人有种超脱之感:“有劳娘亲担心,皇上待煜儿很好。”
      “可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寂寥。”李萍泪眼婆娑的说道,“皇上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身为男子煜儿你却要与他人分享袭击的妻子,定是受委屈了。”
      祈煜眉目生得冷峻清扬,不说话时更是威严自生。
      “玉碎宫倾,华美章曲,繁华尽处,只是黄粱一梦。”李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将方才服下的药味冲淡,随即轻轻放下,举手透足间端方温雅。
      “娘亲想说什么?”祈煜问道。
      李萍肌肤苍白,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疲惫:“先不考虑其他因素,但就你自己的意愿,如果我想让你出宫,你是否会同意?”
      “不会。”祈煜想也不想就回道。
      李萍无奈的说道:“我知道,所以不想开口。”
      “你为何要……那孩子毕竟也是你的骨肉。”祈煜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那只会是我们祈家的灾难。”李萍双目顾盼间,凛然含威,“你久不归家,自然不知道敬德皇太后曾经派人来寻过你爹。”
      祈煜目光一凝,面沉如水,那一抹笑容也化为冰冷:“敬德皇太后想如何?”
      李萍长叹了一口气:“敬德皇太后许于夫君诸多利益,其中一条便是许于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若夫君助了她,将来这个孩子便是王侯之列。”
      “就算这样,娘亲你也不必如此。”祈煜勉强露出一道微笑来。
      “你也知道你爹的个性,固执的紧,如何肯听我的劝。”李萍艰涩地说道。
      祈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我明白了,你刚滑胎,自己多留意点。我也知道,你并不想当我的娘亲,但是祈家,还有我爹都要拜托于你了。”
      “我确实不想将那孩子生出来。”李萍面无表情的说道,“其中,虽然也有祈家的因素,但那也是因为你,断不是为了你爹祈国公祈鲶。”
      “娘亲慎言。”祈煜冷然道。
      “往常你装作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你既然提起,又不许我道明了?”李萍语声坚如磐石,决然沉稳。
      祈煜目光深邃难测,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冷意:“娘亲如果累了,煜儿就先告退了。”
      李萍强撑着起身,对祈煜的背影大喊道:“你以为一句‘娘亲’,就能将我们之间的一切断开?若不是你,身为表妹的我根本就不会来祈家;若非你,我不会在祈家住下;若非你,我根本就不会嫁给你爹。”
      祈煜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你不该将一切的错,都推于他人。”
      祈煜走远后,却听廊下微微有人声嘈杂,随即,房门被人粗暴推开。
      李萍与来人对视,轻笑一声,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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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最近大大要找专业,又要找学校,耽误了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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