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云（女尊）》爱家威

2、初为人夫

　　第二天清晨，素浅逐渐转醒，虽然是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是柔软的床铺，适宜的温度，都让他一夜好眠。

　　只是，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昨夜的一切都好像是个梦，那个女人就似乎从来没在这个房间里面呆过，就连被子都已经折叠整齐。

　　素浅穿戴整齐后出了房间，一阵冷风钻进他的领口，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山顶果然是比山下冷很多，在清晨天边泛起的光亮映照之下，院子中的一片萧索之感变得稍稍好了一些。

　　远远的，在长廊的拐角处，素浅看到了昨夜那个叫灰日的少年，显然灰日也看到了他，立即飞快的向这边奔来。欢快得像个小动物。

　　灰日跑到素浅面前站定，气喘吁吁地说道：“主君，你起得好早啊，我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就一直没来打扰。”

　　“不打紧，我也是刚起。”素浅对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后又想了想，问了句：“宫主呢？”

　　“哦，宫主每日这个时候应该是练功去了吧，她每日都是神出鬼没的，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去向。”

　　“嗯，我知道了。”素浅轻轻点头。

　　“主君，那咱们用早饭吧。”

　　“嗯。”

　　用完早饭后，灰日跑去练功了，素浅便一个人坐在房内，依旧是那样静静地坐着。

　　他不知要做什么，也不想做。试想一下，如果往后每日都能这样平静地度过，他也觉得很是知足了。

　　这一坐便一直坐到了傍晚，午饭时有人送来饭食，素浅并没有走出房间。

　　直到撑灯的时候，灰日才回来，有些意外地问：“咦？主君，你怎么没有出去走走啊？”

　　素浅没有说话，他知道在这个世上，作为他人的夫君，是不被允许随意出门的，这是违反男训。

　　想来灰日他小小年纪不会有人告知他这些，素浅心下羡慕，若是曾经自己这般年纪时，也可以如此无拘无束该有多好。

　　“啊对了！宫主回来了，浑身是血的，你别紧张，不是她自己的，她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憋不住。你别告诉她啊。我听说啊，宫主最近准备重出江湖了。”

　　素浅默默听着灰日絮絮叨叨讲着。

　　重出江湖？这是不是意味着江湖又要开始一场混乱？当年焰霞宫已经将武林搅得乌烟瘴气，这才消停了几年，又要开始了吗……

　　灰日说完八卦，就又早早的溜了，素浅明白这是万俟寒要回来了。

　　果然，不消一会，万俟寒推门进来，她已经换下了昨日的喜服，穿上了一直以来的黑色长衫。只是在进门的时候，她也顺手摘下面具挂在一旁。

　　即使万俟寒换下了之前染血的衣裳，但是一股子血腥味还是入了素浅的鼻，他向来对一些气味很敏感。

　　“今日有没有出去走走？”万俟寒尽量把语气放轻些，她很担心夫君对自己疏远。

　　“回妻主，没有……”素浅自觉做得很好了，没有半分的逾矩，想来万俟寒也不会找出他的什么错误。

　　万俟寒微愣，问道：“你自己在这不闷吗？我特地给你找来了灰日那小子，他古灵精怪的很。”

　　素浅微低头，轻声答道：“不的，奴家这般已经很好。”

　　“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去寻来给你。”

　　素浅看着万俟寒恳诚的脸，差一点就说出口，他喜欢箫，那还是他的父亲教他的，每次烦心的时候，他都会通过吹箫来缓解心情，让自己的心重新归于寂静。

　　但是素浅忍住了没有说出口，或许眼下的万俟寒只是在试探他而已，他不能放纵自己，做出逾矩的事。

　　“奴家没有什么喜爱的，多谢妻主关心。”

　　万俟寒看着素浅疏离的样子，胸口很难受，她想要他接受她，她愿意等……

　　万俟寒的手在袖中紧紧的握着，指甲抠入了掌心也丝毫的不觉得，她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绝对不可伤到了素浅，只有看到素浅，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活着。

　　“那个……我知道了，不过，虽然浅儿你之前没有见过我，但是我其实经常会去你家看看你……所以……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吹箫，所以我擅自决定给你做了一支。”

　　说着万俟寒果真从后背抽出一个红条形状的盒子，交到素浅的手中。

　　素浅很是惊讶，不仅仅是对这份礼物，也是对她竟然可以轻松出入戒备森严的素家，没有任何人发觉，实在是艺高人胆大。而且她竟然总是去看他……这是为何……

　　素浅打开盒子后，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支精致的紫竹箫躺在里面，素浅懂箫，不难看出，只是用生长四年的上好紫竹制成的，制作精良，就连上面雕刻的花纹也是极其精巧，细致繁杂，而又低调不显。

　　素浅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这支竹箫，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自在。

　　“喜欢吗？”

　　耳边的声音一出，素浅才回过神来，赶忙收回手，推托道：“这么贵重的礼物，奴家消受不起。”

　　万俟寒心下一沉，问道：“你不喜欢？”

　　素浅看着眼前的女人瞬间失望的脸，不禁觉得好笑，这堂堂的焰霞宫宫主，竟然会有这么孩童样子的表情，情绪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配着那张美丽的脸蛋，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素浅看到他的妻主脸上，写满了明晃晃的委屈，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像是努力表现了一番的孩童，却没得到大人的夸奖。

　　素浅沉默了下，开口道：“我很喜欢，不过……”

　　万俟寒知道素浅又要说什么太贵重之类的话，所以赶紧打断，不让他说下去：“喜欢你就收下，反正是给你做的，我又不会吹，你不要就得扔了。”

　　“那……”

　　“对了，这个竹箫并不是普通的竹箫，这竹子之中是缠绕着玄铁丝的，玄铁过重，所以我让他们制成了丝，拿起来轻巧。还有，你轻轻转动竹箫前两孔以上的位置，可以抽出一把玄铁的细剑，这剑虽细但却锋利无比，你用时多加小心。我知晓素家的剑法你会些的，所以这箫便给你用来防身。虽然我不希望你有需要用它的时候。”

　　素浅依言轻轻转动竹箫，果然暗藏玄机，里面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细剑。

　　素浅抬头看向万俟寒，果不其然，又是满脸期待的神情，素浅便小声地道了句：“谢谢。”

　　听到他的道谢，万俟寒瞬间绽放了笑脸：“你喜欢就好！”

　　素浅觉得很奇怪，明明灰日说过万俟寒从来都不笑，但是这才只有两日之内，他就见到万俟寒始终嘴角挂笑。而且这笑容让她本就美丽的面庞，变得更加的迷人，让素浅都不敢多看她，生怕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素浅很惊讶，万俟寒竟然在他的面前丝毫不设防，她让他把这支竹箫贴身带着。这支竹箫可是锋利的武器，而万俟寒总是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素浅面前，难道她就不知要提防着他吗？还是她对自己的武功太过信任了？

　　素浅有些想不通了，他自然不会伤了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妻主，似乎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但是素浅没有完全的想清楚。

　　***

　　入夜后，床上的两个人依旧各睡各的，互不干扰。

　　当然这是素浅这么觉着的，万俟寒根本就睡不着，本能让她时刻警惕着身旁素浅的气息。

　　不过，即便睡不着，万俟寒也没打算离开，她要逼着自己熟悉素浅的气息，而且还有一点，趁着这个机会，她可以尽情地看着素浅的睡颜。

　　可以离素浅这么近，想想她都觉得幸福，而且睡着的素浅没有醒着时候对她的那般防备。

　　素浅早上醒来，万俟寒依旧已经离开了。如同前一日，素浅安静地呆在房中，偶尔到院子里面散散步，那支竹箫他真的很喜欢，当他沉浸在箫声当中时，便不在这个令人烦恼的尘世上，他会忘却一切，由内而外的放松。

　　当他一曲吹完，转身见灰日竟然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主君吹的真是太好听了！我听了之后，心里都跟着变平静了！我当初就知道宫主做这支竹箫是要送给主君的，她自己吭哧吭哧的费了好大劲才做出这么一支，废掉了好多的材料呢。”

　　竟是她亲手做的……素浅修长的手指在竹箫上轻抚而过。

　　“对了，这是宫主让我带给主君的曲谱，说是让主君先练习看如何。”灰日从袖中抽出一本曲谱。

　　素浅接过灰日递来的曲谱，曲谱很旧，而且并没有书名。

　　翻看里面，按着曲谱，素浅轻轻哼唱两句，顿时心下十分欢喜。这曲子风格是他喜欢的那种，舒缓悠长。

　　“代我谢过宫主。”

　　灰日俏皮地眨了眨眼，笑道：“主君还是自己谢吧。宫主还交代，让主君切记不可急于求成，以免劳累了身子。”

　　“我知道了。”素浅笑着点头。

　　有了竹箫和曲谱，素浅这一整天都过得很愉快，很充实。

　　只是又到了晚上，素浅默默的等在房间里，他想要当面感谢万俟寒，而且，如果她不介意的话，他想将今日所练的曲子吹给她听。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自量力的想法，他给自己的解释是为了表达谢意，虽然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然而，这一晚，万俟寒并没有回来，就连灰日也没有来。

　　素浅本想要问问前来送餐的小厮，但这小厮与灰日的灵动不同，一直用斗篷上的罩帽遮着脸孔，死气沉沉，浑身的气场都在说着“不要和我说话。”

　　素浅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心中暗道，他有什么资格询问呢？万俟寒作为一宫之主，又是在江湖占据着如此之高的地位，自然会很忙，她先前会陪他用晚饭，应该也只是碍于新婚吧。

　　素浅很早便听过传闻，说万俟寒总是置礼法于不顾，更别说什么仁义礼智信，似乎她根本不屑于这些，她总是肆意的做着一切她想做的事情。

　　这一晚，素浅睡的很不安稳，不知为何，他觉得整个漫长的夜晚万分的寒冷，冷到心里去了。

　　明明地龙还是那样的热，不知为何……直到天蒙蒙亮了，素浅才真正的睡熟。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起的比之前要晚了很多，赶忙的起身。

　　推开门，竟发现万俟寒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