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云（女尊）》爱家威

3、回门之日

　　“妻主早安。”素浅刚刚醒来生意有些糯糯的，难得的慵懒神韵。

　　这一声唤的让万俟寒有些呆愣，好一会才想起来正事：“今日是回门之日，我本想来叫你的，后来见你没起，我便在这等着，时辰已经不早了，你用完早饭咱们就动身吧。”

　　回门？素浅有些傻了，他根本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这在这个房间里度过。素浅又想，可是万俟寒，如今江湖上不是有很多人想要杀她吗……

　　“你呢？”素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一听素浅想到了自己，万俟寒不住的开心，只是表情此时掩藏在面具之下，素浅看不到。

　　万俟寒语气愉快地说道：“这样，我会将你送到素家门外，然后你进门看看你的父母，酉时（下午五点）你便到门外来，我去接你。”

　　素浅点点头，答道：“是。”

　　万俟寒听不出素浅的声音中有什么情绪，心下有些忐忑：“浅儿，对不起，我没办法陪你同去，最近……”

　　素浅小声解释道：“妻主宽心，可以回门省亲奴家已经很高兴了。”

　　尽管素浅的头依旧是低着，但是他愿意表达自己的情绪，让万俟寒感到很惊喜。

　　万俟寒亲自驾着马车带素浅回去。

　　素浅坐在万分舒适的马车中，不禁的想到早上离开的时候，是成婚后第一次走出那个小院，他依旧是一身素色的衣裳，万俟寒似乎是知晓他的喜好，在柜中摆放了许多质地料子十分柔软的四季衣裳。

　　而在焰霞宫之中，他的这身衣裳却是极为抢眼。因为此时宫里四处装点的红色绸缎都已经拆去，焰霞宫终于呈现出它本来的肃杀之气。

　　今日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沉睡着走过去，而是被万俟寒拉着手一一介绍着走出了焰霞宫。

　　整个焰霞宫耸立在这高山之上，周边的荒草白雪更加的衬托出它的肃寂。

　　焰霞宫的建筑群十分雄伟，即使都是单一的暗色，但是细节之处却是精雕细琢。

　　素浅有些明白，这似乎就是焰霞宫的一种内敛的风格，看似是这般，实质是那般，那么，人又是如何……

　　素浅回过神，捂了捂热乎乎的暖手炉，抬眼看了看脚边的礼盒，这些礼品虽说提着轻便，但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就这样被万俟寒用来做了回门礼。

　　素浅忍不住地想，难道她真的是这般处处为他着想？不想让他带着寒酸的回门礼，但又担心他一个人提不动，就变成了现下这般安排。她为什么总是不经意间的让他感到暖意……

　　快要到素家宅子的时候，万俟寒又叮嘱了一遍素浅，让他多加小心什么的。啰嗦的让素浅都不禁失笑。

　　轻轻地答了句“知道了。”素浅便下了。

　　下了车，素浅才发现素家大门外站着很多人，不是家里的亲人,反倒更多是凌山派的习武弟子。

　　素浅有些犹豫，因为这些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他坐的车子。

　　就在这个空隙，马车突然驾走了，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素苍泓这才从大门出来，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将素浅手中的礼盒接过，现在想想那十几箱的聘礼她还没有数完呢。

　　素浅上前一拜：“孩儿见过母亲。”

　　素苍泓看了一眼礼盒里的东西，顿时掩饰不住的喜悦。反之在看向素浅的时候脸色沉下来，冷声说道：“进去吧。”

　　***

　　片刻后，素家厅堂。

　　素浅双手叠放在膝上，笔直地坐在椅子上。

　　“说！你是怎么勾搭上那个魔头的，让我们素家在整个武林同辈面前丢尽了颜面！”素苍泓坐在高堂之上，声音透着怒气。

　　素浅微低着头，平静答道：“回母亲的话，孩儿并不知。”

　　“那你这几日一直是在焰霞宫内？”

　　“是。”

　　“你可知焰霞宫的具体位置和地形如何？赶紧用纸画下来，你的丹青可不能白练了。”

　　“回母亲，孩儿虽在焰霞宫内居住，但是旁人从来不许孩儿迈出所住的院落，饭食也是有人送入。而进出焰霞宫时，孩儿一次是晕了过去，二次是坐在马车内，并不机会看到具体位置。”素浅淡淡地说道。

　　素苍泓用力拍了一下座椅扶手，骂道：“废物！下次你都给我长些精神，好好看仔细了！想办法记下来！知道么！”

　　“是。”

　　“你可知万俟寒有什么弱点？或者她面具下到底是什么样貌？”

　　“回母亲的话，妻主每日深夜才回，一早出门，孩儿也见不到几眼，况且，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摘下面具。但孩儿觉得，面具之下并未与常人有异。”

　　“罢了罢了，你区区一个男人懂得了些什么，以后都给我留心点。那万俟魔头最近猖狂的很……”素苍泓没有继续说下去，对素浅不满地摆摆手，“去看看你父亲吧。”

　　素浅默默地退了下去，微微低头，不理会周遭指指点点的议论之声，步伐很稳，沿着小路走去了父亲的院子。

　　素浅的父亲虽是素家的正夫，可偏偏性子柔弱，不善与人争宠，便逐渐的被冷落下来。

　　这小院之中并没有几个服侍的仆人，很多事情都是素父亲力亲为。

　　此时，因是听说了素浅回门，素父早早的在院门处张望，见素浅走来，急忙上前迎接。

　　“父亲……”素浅刚要行礼便被素父拉了起来。

　　“孩子快进门，爹爹等你好些时候了。”

　　素父拉着素浅的手进了里屋，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我苦命的儿啊，你的婚事爹爹都没有在，还是那样的妻主，你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爹爹，您别担心，浅儿过得很好……妻主……也很好。”

　　“别来安慰爹爹了，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爹爹也是早有耳闻了。”

　　“但妻主却是待浅儿很好，性子也并不像传言的那般……残忍。”

　　“我的傻浅儿，你怎么处处都替别人想着，从来都不为着自己。”

　　“爹爹，您别哭了，浅儿真的过得很好，妻主还只有浅儿一个夫君。”

　　“即便是她真的待你好，但又能坚持到几时，要是改天她娶回来了许多的男人，你该怎么办啊。”

　　“浅儿不怕，爹爹您要好好顾及自己的身子啊。”

　　素父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你出嫁之时爹爹都不知，之前那门子事情也没好好给你交代过，你妻主还温柔吗？”

　　素浅微微愣了愣才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瞬间羞红了脸：“没，还没……”

　　素父急忙拉开素浅的衣领，肩窝处鲜红的守宫砂确实还在。

　　素父不禁喜上眉梢：“浅儿，你为何不早些告知爹爹，你还是清白之身啊，你不要再回到那个魔头那里了，爹爹在给你寻门好人家，虽然不能比之前，但……”

　　素浅打断素父的话：“爹爹还是不要想这些了，浅儿已经成婚了，怎可再嫁。况且焰霞宫是什么势力爹爹又不是不知，浅儿不想为家中再添乱了……”

　　“我的苦命的孩子啊……”素父即便是不忍，但素浅说的话句句在理，他还要顾着整个素家不是。

　　其实素浅心里清楚，自己不能再嫁，不仅仅是这些原因，那个女人的身影不时的划过他的脑海，他不想就这样的结束……

　　午时刚过，素浅还在陪着爹爹说些家长里短，便见他的五弟素柔款款而来。

　　素浅有三个姐姐，两个弟弟。幺弟尚小，而这五弟素柔却是好年龄，虽是庶出但极受宠。

　　素柔着了一身粉红的衣裙，更显的年轻公子面若桃花，亭亭玉立。

　　“哥哥，弟弟来看看你。”素柔上前行礼。

　　“柔儿快请坐。”素父急忙的招呼。这素柔虽说不是他亲生，但是平日里不时的来探望他，让他觉得视如亲出一般。

　　“哥哥在这谢过弟弟了，总是来探望父亲。”素浅回了个大礼。

　　“哥哥这是说哪里的话，大爹爹也是我的爹爹，照看爹爹那岂不是人之常情？”素柔边说着边拉着素父的手。

　　素父眼中满是笑意不住的点头。

　　素浅心下有些苦涩，自己远嫁，再也没有机会好生的照顾爹爹，而素柔却可以，爹爹若是可以喜欢素柔，他并不介意素柔代替他的位置。

　　转眼，又过了两个时辰。酉时将至，素浅起身向父亲以及弟弟告别。便留下依依不舍的素父出了院门，不想却在前厅看到了素苍泓。

　　“你要去哪？”

　　“回母亲，孩儿与妻主相约，在酉时于门前相会，孩儿还是新婚不宜在母家过夜。”素浅依旧眉眼清清。

　　“不行！你给我回到后院去！”

　　“母亲，恕孩儿不孝。”说完素浅转身向大门处走去。

　　“来人，把他给我关到柴房！”素苍泓从未想过这个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大儿子竟然敢忤逆她，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还上前扬手扇了素浅一巴掌，顿时素浅白皙的脸上赫然一个通红的掌印。

　　酉时已到，万俟寒已经驾着马车来到了素家。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虽然门前没有人，但是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无数。

　　但此时万俟寒不想在意这些，她只想知道为何那抹素色的身影没有站在门前。

　　是他不想跟着她回去了吗？但是他已经答应了她！万俟寒相信只要是素浅答应的事情，他绝对不会食言，一定是素苍泓的阻拦！顿时一股怒气从胸口窜出，万俟寒跳下马直接向素家的大门走去。

　　此时已经暗藏在周围的人瞬间闪了出来。能杀了这大魔头一定会在江湖上名声鹊起。

　　此时的万俟寒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杀气，就连黑色的斗篷都在铮铮作响。

　　一个人率先出手，万俟寒看都没有看一眼便挥出手臂，那人瞬间便被击飞了很远，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众人互相点头示意，突然群起攻向了万俟寒。万俟寒面不改色，甚至没有停下脚步，不急不缓的向素家走去，而他所经之处，随着她摆动的衣袖，一干人马都在惨叫声中暴血而死。

　　周遭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万俟寒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周遭情景，就像赶走扰人的苍蝇一般的轻松。只是她所到之处无一活口。

　　素苍泓坐在前厅的高堂之上，已经将这惨绝人寰的杀戮看在了眼里，她抑制不住身体微微的颤抖，没想到久经江湖纷争洗礼的她，见到这样的身手，还是会发自心底的惶恐。

　　万俟寒黑衣染血，看不出什么血迹，只是强烈的血腥味证实了刚才的一切确实发生。

　　万俟寒上前一步，“岳母大人，不知浅儿现在处于何处”

　　此时的素浅正被反绑着双手躺在柴房的草堆之上，他没有想到母亲竟然真的会这样的不顾母子情面，直接将他绑起锁在此处。

　　那些家丁的粗鲁让他不禁的反胃，甚至那些人趁着他无力反抗之际，还在他身上肆意的摸着，让他感到羞辱至极，从小到大，他都极其的厌烦别人的碰触，更别说是这般无礼的亵渎。

　　素浅不想让自己对万俟寒的承诺落空，他一定要按时的赴约。他费力的从腰间将竹箫抽出，渐渐的旋出其中的细剑，露出一截剑身，将手上的绳子靠上去，没想到这玄铁果然锋利异常，两下便将绳索斩断。

　　素浅顾不得手腕被剑划出的伤痕，赶紧起身开门，可是门外上着锁，锁紧得很，任他怎么倒弄也撬不开。

　　他突然感到万分的无力，一股苦涩之意从心底而出……

　　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亲人不再是亲人，家也不再是家了，他也违约于万俟寒，想来她也不会带他离开了，门外守着多少人想要万俟寒的性命他并不是不知，万俟寒也定然不会冒着如此大的危险进府寻他……

　　他真的一无所有了，鼻子酸酸的，眼睛也不住的红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哭……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自己无法离开，也无法再见到那个女人，心中就空空的，满是不甘。

　　当万俟寒一刀劈开柴房的锁，踢开门进去，看到的是一身素衣的素浅抱着膝孤独的蜷缩在墙角，稍稍有些凌乱的柔顺青丝，顺着肩垂下，随着不住颤抖的肩膀微微的晃着。

　　“浅儿。”万俟寒轻声唤道。

　　素浅猛的抬起头，仿佛不相信一般的紧紧看着万俟寒，直到他确定不是做梦，而是万俟寒真真正正的出现的时候，泪水又不住的滑过脸庞。

　　万俟寒一下子便注意到了素浅脸上的掌印，眉头瞬间的皱紧，素浅缩成一团，眼眶红红的，自下而上的看着她，万俟寒感到素浅从来没有像眼下的这般脆弱，消瘦的身子显得万般无力。

　　万俟寒觉得心口仿佛被利刃刺进一般的疼痛，血红的双眼中是数不尽的担忧。她轻轻的走到素浅的身前，慢慢的蹲下，“浅儿，为妻来带你回家。”

　　扶着素浅起身起身时，万俟寒发现素浅微微皱了下眉，她转而拉开素浅的衣袖，果然……绳索绑过的痕迹，甚至还有，利刃划伤的伤口……勒痕已经变得青紫，伤口也不住的溢出血来。

　　万俟寒的怒气越来越盛，那帮宵小，她的人竟然也敢碰，全都活腻了……

　　素浅感到了眼前的人看到他的伤口时猛然散发出的强烈杀气，激的他也不禁的微微打了个冷颤。

　　万俟寒以为是吓到了素浅，低头看看自己染血的斗篷，赶紧脱了下来，她不想弄脏了干净的素浅。

　　素浅知道自己不该多说话，但是他还是决定试一试，小声的说了一句：“妻主，你可不可以放过素家的人……”

　　万俟寒心疼的看着素浅，即使她想把这素家的人都大卸八块，但是她又怎能拒绝素浅第一次的恳求呢……只好无奈的点点头，毫不意外的看到素浅嘴角微微的笑意。

　　万俟寒紧紧的将素浅拥在怀里，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

　　当万俟寒打横抱着素浅走出柴房，又径直的走到前厅，盯着素苍泓，冷声道：“浅儿是本座的人，都给本座记住了。”说完，便抱着素浅大步走出素家。

　　在万俟寒走过的长廊拐角处，一抹粉色的身影站了好久才离去。

　　素浅刚刚出门的时候双眼被万俟寒用布遮住，即使他看不到，但是那浓浓的血腥味让他明白，之前这里肯定有一场恶斗，万俟寒应该没有受伤吧……

　　素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受控制的担心起了万俟寒的安危，他只好告诉自己或许是因为万俟寒刚刚救了他……

　　在回程的马车上，万俟寒将素浅的伤口上了药，简单的包扎，顺手递给素浅一个纸袋，便回身出了车门，继续赶车。

　　素浅打开热乎乎的纸袋，嘴角溢出一抹笑，拿起袋里热乎乎的糯米糕吃了起来，原来他喜欢吃糯米糕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