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沧刑事》软籽石榴

4、4.韩利

　　萧冠宇打车回到局里的时候，路辰和李延之那边早都已经回来了。
　　“老大，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陈禹应该没事吧？”萧冠宇问道。
　　“嗯，他没事，他说他就是去化工厂那边看看，在爆炸案发生之前就离开了，所以没有什么危险。”路辰答道。
　　“那就好。”
　　“鳗鱼你呢？这次问文永安你问出了什么？”
　　“其实也没太多有用的信息。就是他应该真的不知道孙俊的行踪，他说他最后见到孙俊是这周一的早上，这期间他们其实一直保持联系。但是在前天中午爆炸案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能跟文永安联系上了。很奇怪的，按说文永安和孙俊算是比较亲密的亲人关系了，但是他却一直都没有再联系文永安了。咱们得从其他的思路想一想，好好找一找这个孙俊。这也太巧合了。”
　　“比较亲密的亲人关系？你真的确定？”李延之忍不住插嘴问道，之前萧冠宇就这么怀疑过，没想到他竟然还这么坚持。
　　“我问了他，他承认了。”萧冠宇扭头对向李延之的目光，“我就说我猜测的没有错，你还不信。”
　　“好吧……”李延之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无奈地笑着看着他。
　　“对了，璐璐，我刚才让你稍微扩大一下搜查的范围，你查到的关于他，还有什么其他比较可疑的联系人，有可能能顺着找到他的。”路辰问道。
　　“老大，我这儿主要有四个怀疑的人，都是跟他通话频率还挺高的人，一个是李牧，”璐璐说着。
　　“这个不是……这个名字文永安说过，是孙俊的一个朋友，他问过他，他说也没有见过孙俊。”萧冠宇插嘴说着。
　　“你就这么确定？”路辰忍不住问道。
　　“我还挺相信他的，”萧冠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不是四个人吗，我就是想咱们缩小一下侦察的范围，可以最后再查一下他，可以先把目标放在其他人身上。”
　　“他还跟你说过谁？”路辰接着问道。
　　“还有一个是叫赵辉。”
　　“对，萧哥说的对，这个名单里就还有这个赵辉。”璐璐补充说。
　　“你记性还真好。”路辰忍不住表扬了一下他。
　　“过奖过奖。”萧冠宇抱拳表示感谢。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璐璐，你接着说。”路辰对萧冠宇的自信实在有些无奈。
　　“嗯，第二个人就是萧哥说的赵辉，第三个人是一个本市的黑卡，没有登记任何的信息。”
　　“那第四个呢？”路辰问道。
　　“第四个叫做韩利，是南沧师范大学的毕业生。”
　　“所以咱们现在就是主要查一下这个韩利？”萧冠宇问。
　　李延之侧眼看了一眼萧冠宇：“那两个人都被你给排出了，不就只剩了这个韩利了。”
　　“我暂时还是比较赞同鳗鱼的，咱们就先查一下这个韩利。”路辰说着。
　　“好的，老大，还是你最懂我了。”萧冠宇对着路辰一脸谄媚，忍不住抱起了大腿。
　　郝璐那边之前查到的关于韩利的信息并不多：韩利，22岁，今年六月份刚从南沧师范大学毕业，暂时好像是没有工作，租住在临河区星光小区里。祖籍是南水市，家里还有一个大他近十岁的哥哥叫做韩胜。
　　那么，下一步就是去星光小区寻找线索，看看这个韩利到底知不知道孙俊的消息。

　　路辰把组里的人分成两组，他和李延之，萧冠宇一起去韩利的住所看看，白鸿，范涵还有郝璐一起去南沧师范大学查一查韩利的情况。
　　十几分钟就开到了星光小区，这是个比较古旧的楼盘了，因为临近大学城，所以整个小区里租房住的人比较多。不过这个小区的安保工作做的还是比较严格的，进小区还需要刷门禁卡，路辰出示了警官证，终于被放进去了。
　　根据之前查到的信息，韩利住在小区里3号楼的601室，由电梯上了楼，路辰敲了近半分钟的门，又是按门铃又是敲门的，就是没有人出来，看来人是真是不在家了。
　　就在路辰他们就要失望而归的时候，邻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六十多岁年龄的女人探出了一个头：“你们敲什么呢？这家的小伙出去了。”
　　“您好，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吗？”路辰问道。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下午吧……”大妈仔细思考着回答。
　　“下午具体什么时间？”
　　“好像是两点多的时候吧。”
　　“那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对方显然对路辰他们三人穷追不舍的问题产生了一丝的怀疑，路辰只好掏出自己的证件，表明自己是警察，是来调查案件的，对方这才放心地说了：“他好像出远门了吧，还提个箱子，那个时候我刚下楼丢完垃圾上来，就看见他出门，问了一句。”
　　“那您知道他具体去哪儿了吗？”
　　“不太清楚……哦对，他好像说他回老家了，但是我不知道他老家在哪儿。”大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老家这个信息是个很大的线索，路辰的情绪一下被提起来了，他接着问道：“那他是一个人的，还是和其他人一起走的？”
　　“他好像是一个人吧，反正我没有见到其他人。”
　　一个人……好吧，这看起来又跟孙俊没有什么关系了，路辰好不容易被提起来的兴致又被打击了。

　　告别感谢了大妈之后，路辰倒没有放弃，他带着李延之和萧冠宇一起去了星光小区的物业，准备调取今天中午小区大门还有三号楼附近以及楼内电梯的监控。
　　三个人对着三个监控仔细查看着信息，萧冠宇突然激动地喊了一句：“老大，我在这边看见孙俊了。延之，你也来看，这个是不是？”
　　萧冠宇看的是三号楼楼下的监控，路辰凑过头看来一下，发现那个人就是孙俊。此时视频监控里他正拿着一根烟，站在三号楼下面抽烟。又看了一会儿，发现韩利从楼里出来了，拖着一个行李箱。看见韩利，孙俊跑过去和他抱在了一起。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放开，孙俊把韩利的行李箱拉着，两个人一起走向了小区门口方向。
　　此时监控录像就再也看不到孙俊和韩利的踪迹，路辰看了眼此时监控的时间，然后转到了那台星光小区门口的监控，看了半分钟，韩利和孙俊终于又出现了在监控里面。两个人走出了小区门口，然后招手拦了一辆出粗车，把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之后，两个人先后上了车坐在车后排。
　　这边小区门口的监控就再也看不到出租车的行踪了，路辰他们赶紧去了附近的街道派出所调取了这个街道的监控录像。对着这辆出租车追踪了几条道之后，车开到了监控的盲区，然后就再也看不到了。但是多亏了街道派出所最近新升级的高清监控设备，路辰看清了这辆出粗车的车牌号，南B29154。
　　虽然他们已经推测到孙俊和韩利两人应该是去火车站或者汽车站，但是他们还是需要去找一下这个出租车司机，以确定他们具体去到的方向。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去汽车站了。”萧冠宇推测到。
　　“为什么？”路辰问。
　　“如果他真是回老家南水的话，一般都是坐汽车的，火车太划不来了，远，而且贵。并且汽车的车次非常的多，不需要等太久。”
　　“唉，具体的还得等到问问这个司机再说，希望他记性能好点。”路辰有些无奈地说着。

　　李延之开着车，三个人一起去到了南沧市出租车管理中心。
　　路辰报出了车牌号，管理中心的领导帮忙联系了这个出租车的车主，在办公室等了十分钟之后，出租车车主赶了回来。
　　“路警官，这位就是南B29154的车主李玉明。”管理中心的周主任介绍道。
　　“李先生你好，我们是临河区公安局的警察，我们找你想跟你了解一个情况。”
　　“你说你说，有什么我知道的我都会说的。”李玉明态度很好。
　　“就是昨天下午，大概2点33分的时候，你在临河区的星光小区门口接了两个男人，你还有印象吗？”路辰问道。
　　“呃……”李玉明想了想，“我每天送的客人太多了，我实在是没太大印象了……”李玉明表情疑惑，一直在努力思考着。
　　“就是两个男人，一个比我要高这么多，”路辰比划了一下，“还有一个比我矮这么多吧。然后，他们还拖着一个棕色的行李箱，大概这么大吧，你还帮他们开了后备箱，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提到了行李箱，李玉明好像突然有了印象：“哦哦！我想起来了，我是帮他们开了后备箱。”
　　“嗯，对，你记得他们的目的地是去哪儿吗？”
　　“他们提着行李箱……好像是去了客车站。”
　　“南客站还是北客站？”
　　“应该是北客站，离临河区比较近的就是北客站，他们应该不会去远的那边。我记得好像就是北客站……对，就是北客站。”李玉明最后肯定地说着。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路辰伸出手跟李玉明握了一下表示感谢。

　　三个人又转向去了南沧市北客站，一天这么连轴转，三个人也都是疲惫到不行。
　　“唉，都怪我当时有点优柔寡断了，要是早抓住孙俊了，也没这么些事了，不用像今天这么追着他跑。”萧冠宇有些沮丧。
　　“鳗鱼，这不关你的事。这事都是说不定的，当时咱们都分析过，确实是怕打草惊蛇，因为我们还没有掌握任何的证据。现在对于证据这方面，都是重证据，轻口供，你没有任何证据，他一口咬定不是他干的，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而且后来这爆炸案实在也算是天灾人祸，谁都没想到会这样。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刚好这么巧就跑了。”路辰安慰着。
　　“他这跑的时间真是太巧了，下午快两点的时候刚发生了新安化工厂的爆炸案，他两点半的时候就去了北客站离开了南沧。”李延之也评价着。
　　“所以我有一个很大的脑洞……”萧冠宇摸了摸下巴。
　　“什么？”路辰好奇问。
　　“这次的爆炸案可能跟他有关。”萧冠宇补充道。
　　“你脑洞真的太大了……”路辰听到这个答案一时有些无奈，“那个爆炸案虽然最后的分析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是我听简队那边说，是丙烯引发的爆炸。孙俊就是再丧心病狂，应该也干不出这种事，估计真的是巧合吧。”
　　“也对，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萧冠宇点了点头。

　　进到了北客站站内，路辰他们跟负责的人员出示了证件，然后就直奔监控室调取录像。
　　既然孙俊和韩利是在14:33分的时候从星光小区上了出租车，那么根据星光小区到北客站的距离，他们应该是在差不多14：50分左右的时候到了目的地。
　　调取:14：50分左右的客车站各个方位的监控录像，路辰，李延之还有萧冠宇分头从监控录像里找寻着他们两个的身影。
　　正看着监控，路辰的手机响了，是郝璐打来的。
　　“老大，我们刚在师范这边的事基本都结束了，你们那儿还需要帮忙吗？我们是去你们那边还是回局里啊？”
　　路辰抬手看了一下表，都五点半了，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我们这边的事不是太多，要不你们直接下班回家吧，这边的事我们来干就行，那个白鸿不是还总喊着没时间陪女朋友吗？”路辰笑着说。
　　“真的啊，太感谢了，老大，”通过话筒，路辰还听到了白鸿“谢谢老大”，“老大我爱你”的喊声。
　　“你们那边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有太多有用的，因为都已经毕业了半个多月了，我们问了他的好几个代课老师，都说自从毕业了之后也就没有再见过他了。然后我们在实验室里见到了一个他的大学同学，准备要读研现在在一个老师手下干活，所以放假也没走。他说韩利平常人不错，其他的信息也没有了，他和他同学最近也没见过孙俊了，韩利的微信朋友圈也都好久没有更新了。老大，就这些了。”
　　“好的，我们这边得到了挺多线索的，够用了，你们就先下班吧，有事我会再打你们电话的。”
　　“谢谢老大。”
　　挂了电话之后，路辰一抬头，看着李延之和萧冠宇一脸苦逼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路辰问道。
　　“老大你太偏心了，就把我们当苦力用。”萧冠宇抱怨道。
　　“等你俩找到对象了，需要周末陪他们的时候，我再放你们走。”
　　“那璐璐和白鸿不是也没有对象吗？”萧冠宇不死心地接着抱怨。
　　“你多大，他俩多大？”
　　“我永远18岁啊。”萧冠宇说着还对着路辰比了一个剪刀手，吓的路辰差点没握住手机。
　　“滚啊……”一直沉默的李延之终于也是没忍住。
　　“唉，大周五的下班时间，小孩子都有对象了，就留着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的，太心酸了。尤其是看着你们俩，还能勉强凑成一对的样子，就更显得我形单影只的。”说着，还假装做了一个抹泪的动作。
　　“鳗鱼，你是不是嫌活太少了闲的啊？”路辰半威胁着。
　　“鳗鱼你又嘴欠了？”李延之反驳着。
　　巧合的是，他俩的这两句话，基本上是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萧冠宇闻言更是笑个不停。
　　“你俩真的太有默契了，我说真的。”
　　结果路辰和李延之又很默契地同时没有再理萧冠宇。

　　五分钟之后，李延之有了新的发现。
　　“老大，我发现这俩人了，2点53分的时候，他们从北客站的南门进入了。”路辰和萧冠宇也都凑过去看。
　　韩利和孙俊两个人从南门进入了北客站，然后进到了购票大厅，接着一起拿出了钱购买了两张车票，就走向了候车厅的地方。在候车厅呆了一会儿吃了一点东西，估计是时间到了，他们出了候车厅，应该是走到了停着各种大巴车的广场里，准备上车。但是，候车大厅外面并没有监控摄像头，路辰也无法确定他们究竟是上了哪辆车，究竟上没上车。
　　一天之内，发往南水的方向的大巴车有近百辆，像是3点多之后的车，就至少有七八辆，这又是个不小的工作。
　　拿着韩利和孙俊的照片，路辰他们只能一个个地问汽车站南水方向的工作人员，对这两个人有没有印象。
　　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有什么印象，不知道是确实没见过他俩，还是见过了却认不出来，路辰一时有些沮丧。除此之外，还有几组南水方向的工作人员还正在路上，说不定孙俊他们坐的那辆车的人还没有回来，没在南沧的北客站，路辰默默地想着。
　　此时刚好到了要换班的时间，北客站往南水方向这边的聚集点也换人了，来了几个年轻的女性售票员，路辰赶紧抓住机会给她们看照片，没想到竟然有了收获。
　　“这两个人，我有印象……”一个长发的售票员指着韩利的照片说着，“这个男人我有印象。”
　　“你确定吗？”路辰又追问了一遍。
　　“我确定……因为……”女售票员言语里有些犹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路辰一眼，接着说道：“因为我当时在车上闲着没有事情干，就往车后面随便看了一眼，那时候车上人不多。结果，就看到在最后一排，那个矮个子的男人在亲高个子的男人。因为我当时看到这一幕比较震惊，所以印象很深刻，就记住了。”
　　“那你的那辆车是什么时候开的？”
　　“3点25出发，4点半到南水。”
　　“那他们在南水下车往哪边继续走你有印象吗？”
　　“不好意思，这个我就没再注意了……”售票员有些抱歉地说着。
　　“谢谢你，你对我们的帮助很大。”路辰真诚地表示感谢。
　　“没关系。”

　　“看来他们真的是往南水去了。”告别了售票员，路辰转头像李延之和萧冠宇说着。
　　“是啊，这回是肯定的了，他们在车上还真是高调啊。”李延之感叹着，转头看来了眼萧冠宇，“你愣着干什么？走了。”
　　“我终于明白了那个孙俊消失了之后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文永安了，合着是有新人了啊，真是够渣的。”萧冠宇自言自语地说着。
　　“怎么了？你心疼了，准备拯救人家了。”李延之调笑他。
　　“唉，可怜小受就等着让我来拯救吧。”萧冠宇的眼神突然变得亮晶晶的。